第五章 閻王的生死薄
在鳳鼎殿的一角坐下來，鳳雲闕嘆了一口氣，說道：“要說這些，就說來話長了。”
“小闕闕……”
“我知道，長話短說嘛。”鳳雲闕笑着颳了刮她的鼻子，想起萬靈來的那一次閆慕幽的台詞，忍不住笑了笑。
閆慕幽低頭不語，現在……實在是沒什麼開玩笑的心情。
“剛才那個人……叫鳳啟，三萬年前，本來也是個極有可能成為閻王的人，和我一樣，也是九天鳳凰。”
事情追朔到三萬年前，這事情要交代起來，的確是說來話長。
距今大約三萬年前，那時的鳳雲闕還不是閻王。只是孑然一身，不會被任何事物拘束住的自由的九天鳳凰，儘管……在以強悍著稱的同類當中也屬於最異類，最讓人忌憚的，他的能力強悍得讓玉皇大帝都不敢掉以輕心。
他會當上現在的閻王。也正是因為天界的人忌憚於他的能力，想限制住他的活動自由而作地決定。不可以隨便到其他界去，這是閻王必須遵守的規則，剛好用來作為名正言順的名目來限制他。
過去，他也曾生活在天界，只是因為能力巨大，會影響到天界，甚至威脅到玉皇大帝，才使得他不得不自動離開，到了當初鳳卿絕所在的。妖界。
有時候，人太厲害也是很麻煩的一件事，即使到了妖界，他還是沒辦法過哪怕是一丁點的安穩日子，他並不喜歡和別人打鬥，更沒興趣和任何人，包括天帝在內，比出孰強孰弱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或許是因為嫉妒，或許是因為恐懼，理由什麼的，誰說的准呢，總之他到妖界沒多久就沒幾乎整個妖界的人圍攻了。
妖界力量何其龐大？可他依然不屑一顧，不但全身而退，甚至讓整個妖界損失慘重。
天界的人再次感覺到了他的危險性，終於認為這樣放任下去一定會出大事，便逼着本不願如此的玉皇大帝發下了旨意，讓他做閻王。換句話說，也可以說是像扔皮球一樣地把他流放到了這個偏僻而死氣沉沉的界內，一待，就是三萬年。
鳳雲闕開始到凡間行走，是在閆慕幽來到地府之後的這一年多里才有的事，她沒來之前的三萬年裏，他寸步不離地府，相安無事地過了三萬年。不過就算現在他出了地府，天界的人野不會太忌諱他就是了，畢竟這三萬年，他為地府做的已經很多，多到過度的消耗了自己的壽命，在天界的眼裏也許已經不具任何威脅。
九天鳳凰的能力很特別，平常生物根本無法與之匹敵。當初的天界和其他界也正是懼怕與這一點，才更會對在同類中也深不可測的實力產生無以名狀的恐懼。
“九天鳳凰的平均壽命，大概都是在十萬年左右。”鳳雲闕平靜地說道：“鳳卿絕到現在為止也只活了近四萬年，只要這一次鳳啟被解決，日後他還可以活很長很長時間，可以氣洛樊很久很久。至於我，大概就不行了。”
手中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鳳雲闕的笑容卻越來越深，“我已經過完了正常九天鳳凰壽命的一半，另一半……好像也被我提前用掉了。”
也許是在地府待得三萬年裏提前耗盡，也許是過去尚且年輕時，那過度的強悍，正是比常人消耗過度的壽命換來的。
“幽幽，你知道嗎，閻王也是有着生死薄的。”
“生死、薄？”閆慕幽的眼睛裏流動着一樣的光芒。
“嗯。屬於我的，閻王的生死薄，也是唯一一個不是由洛樊保管着的，被鎖在地府深淵的生死薄。”
“你，知道上面寫的數字是多少嗎……”閆慕幽的聲音透着一絲緊張。
鳳雲闕無奈道：“我也沒見過那東西，只是知道，那東西的確就封印在地府的最深處，我能感覺到它。”
鳳雲闕笑着拉起閆慕幽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閻王的生死薄，和我的心跳是有相連性的，我可以感覺到它，透過它，能夠確定……我的日子不多了。”
閆慕幽死咬住下唇，一聲不吭，只是一雙眼死死地盯着鳳雲闕的胸口。掌心感受着鳳雲闕強有力地心跳。
分明是如此強力的心跳，卻告訴她，這顆心臟，不久之後也許就會停止了嗎？如此突然的消息，叫她如何說服自己去相信？
“我知道，比起我來，更覺得難過的是你，但是幽幽……聽我說，現在我們更應該考慮的，並不是我個人的安慰。你懂嗎？”
“還有什麼，比你更重要？”閆慕幽茫然道。
鳳雲闕覺得鼻頭湧起一股酸澀感，幾萬年不曾掉過一滴眼淚的他，竟覺得眼眶微微發熱。
“有，當然有。你比我更重要，地府也比我更重要。”鳳雲闕認真道：“幽幽，好好聽我說。我是閻王，我要對整個地府負責！鳳啟惡念極強，不能讓他有機會把地府弄得烏煙瘴氣，我必須想辦法把這次的問題處理好，不然……就算離開，我也沒辦法安心，你明白嗎。”
“……嗯。”閆慕幽明白鳳雲闕的意思，所以……她雖然很想問‘如果你不在了，我要怎麼辦’這樣的問題。卻怎麼都沒辦法說出口。
閆慕幽整理了一下情緒：“那我們要怎麼打敗那個黑鳳凰鳳啟？你，已經有辦法了嗎？”
鳳雲闕為難地向閆慕幽靠了靠，頭疼道：“暫時還沒有，不過我想……洛樊應該有他的想法的。”
“你一個人不行的話，找幾個幫手來就可以了吧。”
“幫手？嗯。話是這麼說，但能夠和鳳啟抗衡的人，最有力的幫手鳳卿絕已經那樣了，這兩天大概會恢復意識，可是……我總不能讓他爬起來為了幫地府而讓他送命吧？”
“那沒有其他和你關係好的九天鳳凰了嗎？”
鳳雲闕好笑道：“幽幽。你真以為九天鳳凰那麼多嗎？更何況，這種生物雖說普遍能力都不錯，我，鳳卿絕，加上鳳啟，已經是同類中最強大的存在，你以為找在我們之下的鳳凰，有幫助嗎？”
“那是要怎麼樣，一點辦法都沒有？”閆慕幽垮下臉。
難道鳳雲闕最後想保護的，都不能讓他如願嗎……
鳳雲闕拉着他往後一躺，懶洋洋地說道：“也不是完全沒辦法，就算不是九天鳳凰，如果是天界的人，還是有辦法壓制一下的。”
“天界的人？”如果她記得沒錯，她好像認識一個應該挺了不起的天界的人？
“你想到了誰？”鳳雲闕明知故問。
“小闕闕，從你嘴裏問出這句話，不覺得很沒說服力嗎？”
鳳雲闕難得可愛地撇撇嘴，“就因為知道，才不想，你明知道他對你有興趣。”
“他有是他的事。我感興趣的只有你一個，我喜歡的也只有你一個啊。”
“幽幽！”鳳雲闕驚喜地叫道，目光是滿是溺死人的濃濃深情。
閆慕幽略顯靦腆地別過臉去，俏臉上粉紅一片。
閆慕幽最真實的關心合著一股暖流流入胸口，讓鳳雲闕覺得心田甜得快化了，唇角勾起一抹愉快的笑容，釋然道：“那就找他幫個忙好了，就算對地府毫無感情，看在你的面子上，相信他也一定會付出全力的。”
閆慕幽哇哇叫道：“什麼叫看在我的面子上。小闕闕，你這句話聽上去很欠扁。”
鳳雲闕只是摟着她愉快地笑出聲，沒有告訴她，其實洛樊離開，十有八九就是到天界求援去了，而得知地府的情況后一定會第一時間像玉皇大帝請纓幫忙的人，除了魄邪，沒有別人。
“對了，小闕闕，你說你的生死薄在地府，究竟在什麼地方？”閆慕幽好奇地眨眨眼。
“你問這個做什麼？”鳳雲闕奇怪，“閻王的生死薄至關重要，當然是被放置在最保險的地方，不然萬一被什麼人奪走，直接撕掉，我可就當場一命嗚呼了。”
“我到這裏一年多了，酆都城裏裡外外都逛得爛熟，可是也沒見過哪裏是禁止閑雜人等入內的好像很隱秘的地方啊，還是……你的生死薄不在酆都城裏，在地府的其他地方？”
“不，酆都城是地府的中心，也是地府最為至關重要的地方，我的生死薄，就在酆都城內。”
“這樣啊，那具體在哪裏？別人不能說，我你還不放心嗎？”
“當然不是。”
“既然這樣，那告訴我啊。”
鳳雲闕拗不過她，只好告訴她，“生死薄就放在……”
閆慕幽仔細聽着鳳雲闕的每一句話，暗自記住那重要的物件防止的地點的名字，笑得甜甜的。
“有那麼強大的結界保護着，普通人一定不可能對那東西出手的。”
“那是自然。”鳳雲闕揉了揉她的發，“除了九天鳳凰的能力，沒人能解開那兒的結界，鳳啟和鳳卿絕都不可能知道那裏的位置，所以你根本不需要擔心。”
“嗯，我放心了，我們趕緊去想辦法讓魄邪過來幫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