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回到曾經
赫連若的確是一個很讓人意想不到的人，誰也想不到曾經的一個小公主竟然能有這樣的本事，再說了，誰能想得到赫連若才是真正決定了所有局勢的那個人呢？
白亦觀聞言，也知道這個人說的話沒有任何的漏洞，也知道他是不敢直接說更好聽的話了的，畢竟赫連若是赫連若，白亦觀是白亦觀，西疆是西疆，北閱是北閱。
不過這會兒，他只是微微一笑，隨後對着面前的這個將軍道：“其實大家也都知道，北閱已經贏不了了，誰都不想要生靈塗炭不是？朕只不過是不想直接把北閱送出去而已。”
白亦觀從來都沒有必要和別人解釋一些什麼，他也從來不會說是一個會跟別人解釋的人，畢竟，他是皇帝的啊，哪有皇帝去和別人解釋那麼多的啊。
可是現在到了如今的這個地步，好像白亦觀的心態一下子也就變得不一樣了，大概人的成長真的只是需要一件事情，僅此而已。
如果現在不說，大概以後也是沒有機會說了的。
而這會兒那個人聽了白亦觀這樣的話，心裏也是免不了的震驚，震驚的不僅僅是白亦觀竟然會對自己說這些，更震驚於原來皇上從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知道贏了不了了。
這是一個事實，擺在所有人的面前，如果是之前，或許還可以自欺欺人，但是都到了現在，還真的有自欺欺人的必要嗎？無非是送死。
按照道理來說，北閱的將士們戰死沙場保家衛國好像也是沒有哪裏不對的，但是聽了白亦觀這話，好像也是覺得每一個人都是無辜的，每一個將士都不是生來就該死，明明可以不用那麼多的性命白白葬送。
白亦觀看了一眼赫連郅，隨後又笑着道：“回皇宮吧，差不多了。”
差不多，也該和他的北閱做一個告別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旁邊的仇鏡語倒是走到了白亦觀的身邊，大概也是給了白亦觀一個無聲的安慰。
或許，前面都還不會有這麼濃烈的心情，但是真的到了要退守皇宮的時候，大概才是真正要面對現實的時候吧。
所以真的要說起來，現在才是告別的時候，如果可以，誰又想告別自己的家呢？
白亦觀都這麼說了，那個人自然也是不會再多說什麼了的，只不過看着白亦觀離開的身影，自己也是獃滯在了原地。
本來還是抱着滿心熱血想要為自己的家國獻出生命，結果現在這是被澆了一盆冷水？還是說發現之前做的那些都是一個笑話？
可是真的要說起來，白亦觀說的這也是事實沒有錯，只是不知道，這樣的想法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的，一切都不得而知了。
白亦觀帶着仇鏡語直接回了皇宮，城門那邊也差不多是等於失守了，這會兒皇城的大街上都沒有什麼人了，大概也都是害怕戰爭的波及，都在家裏藏的好好地。
白亦觀見狀，也是有些感慨：“唯一應該慶幸的是赫連郅不會對百姓們做一些什麼。”
好在，赫連郅沒有屠城的愛好，大概他們這群人，不管最後是誰贏了都不會這麼做的吧，仇鏡語聞言，自然也是知道白亦觀之所以說這些，也是打心底的捨不得北閱。
“北閱曾經存在於這片土地上，大概也就足夠了，赫連郅會對百姓好，百姓們安居樂業，大概本身也就是一個帝王的美好祝願了。”
沒有人敢在白亦觀的面前說這樣的話，大概也就只有仇鏡語，但是不得不說的是，仇鏡語說的這個，也是實話。
兩人回了皇宮，仇鏡語沒有跟着，讓白亦觀自己去自己想要去的地方，很多東西，都已經有人整理好了，其實上，他們沒有必要帶一些什麼走，渾身輕鬆的離開這個所謂的牢籠，大概也是一種解脫。
仇鏡語回了自己的占星閣，星辰見狀，也是馬上跑過來說道：“大人，請求你帶上小的一起走。”
星辰也跟了仇鏡語很多年，很多仇鏡語的習慣，他自然也是最清楚不過的。
他知道仇鏡語這會兒回來，大概多半是城門已經失守了，也差不多是到了最後的時刻了。
仇鏡語聞言只是一笑：“你本身也就不該是一直跟着我的，現在，你自由了。”
在皇宮裏頭的人誰不想要自由，哪怕是仇鏡語，已經算是受盡了寵愛的人，也依舊嚮往自由，所以他才會對赫連若提出那樣的要求。
星辰聞言，馬上跪在了仇鏡語的面前：“大人，小的不想離開你，求求你帶我一起走吧。”
他也並不覺得自己留在皇宮就一定會沒了性命，他也是接觸過赫連若的人，自然知道他們不會趕盡殺絕，可是，他真的很想跟着仇鏡語，並不是說為了什麼，也不是想要學到什麼傳承，大概只是很單純的想要追隨自己的信仰。
仇鏡語其實早就有決定了的，而且自己之後和白亦觀的隱居並不適合再多帶着一個人，這樣的風險也只會變得更大，不是不信任星辰，只是覺得沒有必要。
仇鏡語搖了搖頭，大概也是心意已決：“我什麼都沒有的來到北閱，自然也應該什麼都沒有的離開。”
話音一落，也不等星辰再做其他的反應，也就直接離開了，大概，也是看看自己之前生活的地方吧，按照時間來算，也差不多了，這會兒西疆的軍隊應該已經進城了。
至於白亦觀，他其實早早的就遣散了後宮，這也是仇鏡語的提醒，他自己做，也總比赫連郅做要來的方便。
算是自己最後做的一件好事了，這會兒，他在金鑾殿上，看着自己眼前的龍椅，這個每天自己都要坐的位置，但是這會兒卻沒有走上去，只是在那站着，看着，大概也是在看以前的自己。
這會兒整個大殿空無一人，他也沒有帶任何一個人，連銘鶴都被叫去宮門前接應赫連郅了，至於洛陽，也讓他回到了自己的江湖。
所有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他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