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月華天露(中)
清水灣十里處逆流河,河中片石攤石灘由滑石堆積而成。滑石上躺着數十名渾身濕透的黑衣人,一名矮個的黑衣人嘴裏端着熱氣,將臉上的黑布取下。
大口大口的急喘着氣,心有不甘的嘆氣道:“如今以打草驚蛇,而下之事如何是好?”
刀疤男斜靠着巨石用大刀支撐着,抬頭望着晴空萬里的藍天。一時半刻也沒了主意,原本心想趁着星月劍舫不注意,打一個伏擊。
這下可好伏擊沒有打成反而被人戲弄一番,這口惡氣他實在是無法咽下。得想一個法子把失去的場子找回來。不然的話日後可沒法再接單子了。
這遠處流水擊石的聲音,就猶如他的此時此刻的心情,波盪起伏的心裏着實難受。要想找回場子談何容易就靠着這些跟敗家之犬一樣的人。
還是得想辦法與青鄔君梅的人聯繫,不然的話靠他們這些的人去了還不是跟送死一樣。刀疤男用刀背碰了碰身邊的人:“既然已經驚賊,不如先與少君聯繫。讓其速派人前來清水灣,與我等匯合。把飛鷹招來,我欲寫信告知少君。”
“清水賊只得入水,入江則成泥土。入江則化,泥土入江豈能成巢。罷了,我等先行撤退。與星月劍舫敵視豈不自絕於儒家。”
此處必有伏擊,我等不可為之犯險。此處之人豈是泛泛之輩,連前唐都未成剿滅。何況這區區的清水賊,就算與青鄔君梅合力也難成事。”
清河幫在離片石灘數里處的阜草叢,一直在遠處盯着清水賊的一舉一動。原本清河幫按計劃等清水賊擊破天門洞,再與之匯合。
正當清河幫要撤退之時,一隻飛鷹從山澗之中飛翔而來。
雪白的翅膀向左右兩側展開,雪鷹身下乃是萬丈深淵。
兩邊皆是筆直的山峰,山峰如一支長劍直插雲海。
以百里衝刺的速度迅速往片石灘飛來。
一名清河幫的弓手站在楓樹上,眼睛直盯着雪鷹。
伸出手丈量了一下相差的距離,“離此三百步,倘若用三十石的鐵臂弓足以。”
“東南風向,坤位,正和我意。”弓手說完之後臉上得意的笑容。
右手搭弓左手持箭,弓作半月狀,手呈四十五度角。
對準雪鷹的右翅迅速射去,弓箭從弓上脫離開來。
往雪鷹右翅射來,雪鷹見有東西向它射來。
迅速的調整方向,不斷地飛舞着翅膀往上方飛去。
弓手見雪鷹躲掉他所射的弓箭,迅速從背後的箭簍又取出幾支弓箭。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又向雪鷹射出幾支弓箭。
雪鷹躲閃不及被弓箭射成刺蝟,雪鷹迅速的往逆流河墜落下去。
弓手從楓樹上躍下,跟上已經撤離的清河幫。
而身在片石灘的清水賊,卻不知被清河幫的那名弓手所坑。
還在哪裏傻傻的苦等,刀疤男感覺已經一個多月都過去了。
為何遲遲不見那隻雪鷹的蹤影?按常理說此時雪鷹已經飛來。
刀疤男板著臉扯着嗓子對身邊還手握哨子的黑衣人。
伸手就一錘,打得那名黑衣人頭冒金星。
還沒那名黑衣人反應過來,就被刀疤男一把手抓了過來。
扯着黑衣人的衣襟,罵罵咧咧的說了幾句嘴裏的唾沫星子滿天飛。
噴着那名倒黴黑衣人滿臉都是,其餘的黑衣人只能對他投以同情的目光。
“頭要不我們先撤吧!說不準那隻雪鷹早已被人射下來,說不準星月劍舫正埋伏在此。”
“我等身處於河中的片石灘,若是星月劍舫將上下流截斷。我等豈不是成了瓮中之鱉。”
幾名黑衣人從片石灘上站起來,隨意把望了一下四處的地形。
轉身一臉憂心匆匆的對刀疤男提醒道,刀疤男開始感到有一絲緊張。
在此處埋伏的清河幫卻不見蹤影,莫非他們被清河幫賣了。
刀疤男憤怒的用刀擊打碎石,氣的直抽搐。
幾塊碎石從地上蹦起來,周圍的黑衣人連忙起身用手抵擋。
碎石打到他們的手臂上,感覺手臂都快被打斷。
痛的嘴巴都咬出血來,用衣袖將嘴邊的血擦拭掉。
事已至此刀疤男只能鎩羽而歸,從此將清河幫記恨住了。
司馬子陵此時正坐在河邊,手裏把玩着石子。
覺得雲炡若是找不到他,想必會是打道回府了。
先在此歇息一陣子,等雲炡走遠了再回去不遲。
這雲茶雖說是上佳的茶品,但離雲海茶還差了幾分味道。
想那雲海茶月華院執書陳雲房中就有,不如找些時日去陳雲那拜訪一下。
將他們二人的茶倒置一些,這樣自己就可以遊離開來。
不如今晚就去拜會陳執書,順道找些吃的。
山澗幽深處不拾零花,寒風幽海潛入化龍譚。
重山故都何知春風秋月,清風拂面百竹生。
司馬一氏何歸晉只是曇花一夢,江山易改泰山亦為秦。
“司馬百世皆為王,皇家貴胄萬世嘆。誰知後世沒入百家,如今如見駿馬才俊末為儒。司馬末世尤為天煞。”
“此處峰從雲,海從水,山澗雲華;重登如冠玉,而可登峰觀月。百草化為枯,千里馬化為材。意觀此景如是。”
只見來者一襲黑袍,面部為青鐵所遮蓋。
用極其沙啞的聲音勸說道,司馬子陵對來者一番慷慨激昂的說辭不為所動。
只是慵懶的躺在地上,仰着頭對來路不明的人回道:“司馬晉以亡千載,已做明日黃花,何來複興之言。”
司馬子陵對來者又欲言,便伸手阻止言:“先生之意,子陵依然知曉。子陵有一言望先生周知。”
黑袍者先是疑惑不解,不知此人此番是何意?
但是也從此人口中得知無心司馬,勸說一事先行擱下,也罷,也罷!且聽此人又出何言。
司馬子陵微微一笑,眼角微微一震。用眼睛餘光掃射一番此人。
此人故作鎮定自若,在一邊撫摸着鬍子作洗耳恭聽之態。
“小友為何遲遲不發一言,莫非是懷疑鄙人的身份。還是懷疑鄙人此番來用意?”黑袍者有些按耐不住,見後者遲遲不發一言。
心神不寧有些慌了手腳,因為他此番前來是打探虛實。並不是前來助此人復興晉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