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興盛德
趙凱以前在府中見過溫霜雪幾面,多是低頭行禮等人過去。溫霜雪是主母他是侍衛,二人身份天差地別又加上男女授受不親,他也不願和她有太多交集惹秦秋寒不快。但今日,秦秋寒把他喚來書房議事,溫霜雪也在,這讓他拿不準應不應該進去。
“站外面做什麼,進來!”秦秋寒對他招手。
趙凱邁步進門,貼着牆離溫霜雪八丈遠:“王爺!”
話音剛落,便聽見一道帶着笑意的女聲響起:“站那麼遠做什麼,怕我吃了你?”
趙凱面色通紅,鋼牙緊咬,指甲幾乎掐進肉里,頭埋的更低,甚至又往後退了一步。
秦秋寒瞪了她一眼,怒聲道:“霜雪!好好說話!”
溫霜雪聳肩,以手掩嘴,示意她不會再言。
秦秋寒對趙凱招手,讓他站近了些,和顏悅色:“今日叫你來是要你做一件事。”
趙凱道:“王爺儘管吩咐,屬下必定儘力!”
秦秋寒點頭,又看了眼溫霜雪,這才開口道:“有人設宴款待夫人,本王要你與夫人同去,裝作夫人的……”
秦秋寒頓了一下,一雙桃花眼滿是幽怨:“裝作夫人的夫君。”
“噗通!”
秦秋寒話音剛落,趙凱膝蓋彎曲直挺挺的砸下去,發出的聲響讓秦秋寒的膝蓋也覺得隱隱作痛:“王爺!使不得!屬下就算是死了,也不敢做這等逾距之事!”
秦秋寒十分滿意趙凱的態度,面色稍緩:“只是讓你應承個名頭,不必有顧慮。”
趙凱以頭搶地,渾身顫抖:“屬下不敢,請王爺收回成命!”
秦秋寒再次看向溫霜雪,眼中的幽怨散了,顯出了些許得意:“夫人,不是本王不幫你,而是趙統領不肯。”
溫霜雪面色不變,再開口時已然沒了方才的笑意:“趙統領,王旨也敢拒,活的不耐煩了?”
趙凱抿了嘴,也不接溫霜雪的話,只是一個勁兒的衝著秦秋寒磕頭,不過片刻額頭已然破了。
秦秋寒從書桌后繞出,親手把他摻起來:“趙凱,本王當你是心腹這才把這件事交給你去做。你此次與夫人同去,除了假扮她的夫君之外,還要保護她的安全。夫人今日身子不爽,這次宴席於我們十分重要推脫不得,我礙於身份不好露面,這才想到了你。到了那處夫人說什麼你應下就好,如無必要,你不必直呼其名。”
趙凱臉色仍然十分惶恐,借給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把王爺側妃的閨名掛在嘴邊。
溫霜雪見趙凱不答,又開口道:“此次你去主要任務非是扮做我的夫君,而是代錶王爺去的。與我同宴之人個個兒都不是好相與的,我一人也記不下諸多事務,席間之事待你回來務必事無巨細向王爺稟報。我今日身子確實不爽,不想喝酒,你去了便替我擋了。”
趙凱面色稍緩,扮做秦秋寒這個說法比扮做溫霜雪的夫君這個說法更容易讓他接受:“屬下自當盡心竭力!”
溫霜雪道:“今日午時隨我赴宴,你去把官服換了,穿件平日裏常穿的衣服,不需太過張揚。你既扮做王爺,名字便叫秦五,人稱秦五爺。如我所料不錯,今日席間同宴之人已經有人知道你是慧王府侍衛副統領。他們若不提起,你也不必提,他們若提起,你不要否認也不要承認。餘下的他們問什麼你都不需理會,擺足了五品官爺的架子就好。”
趙凱不明白溫霜雪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但既然主母這樣吩咐他也只得應下:“喏!”
溫霜雪點頭,認真的的看着趙凱:“王爺當你是心腹才要你做這件事,席間談論的一切除王爺外你切不可對任何人提起。若是讓我從其他人口中得知今日之事,趙凱,你們老趙家的所有人都活到頭了!”
一個女人說出這樣的話自然是沒什麼氣勢的,但趙凱聽了這話不知怎的心臟卻猛的打了個突,趕緊低頭應道:“喏!”
午正,一架馬車停在興盛德門前,甫一停穩,便打車中跳下來一條六尺高的壯漢,面容周正,不怒自威。這漢子方一站穩,便又從車中扶出一位穿杏色羅裙的女子。這女子天姿國色,美艷不可方物。
“東家!”在那女子出現之時,早就等在興盛德門前的阿布勒迎上來,恭敬道。
溫霜雪微微點頭,環視四周:“請客的人都來了嗎?”
阿布勒道:“都來了,就等您。”
溫霜雪笑了一聲,話中有話:“夠心急。”
阿布勒低聲道:“畢竟您動了他們的錢袋子,他們當然心急。”
溫霜雪收回眼神,對着趙凱偏了下頭:“從現在起,他便是秦五爺了。”
阿布勒聽裴浩說過溫霜雪同秦秋寒的身份,此時見到趙凱,知道秦秋寒不方便露面應是找了心腹冒充他來。
溫霜雪眨眨眼,對阿布勒低聲道:“我夫君是個冒牌統領,這位卻是個真統領,還不叫聲大人來聽。”
阿布勒隱晦的翻了個白眼,心中暗道你夫君是個冒牌的統領沒錯,可他卻是位正經的王爺!
趙凱見二人十分熟絡,知道此人是溫霜雪的人,趕緊道:“什麼大人不大人的,在下姓趙,單名一個凱字。”
阿布勒雖是溫霜雪的心腹,但說到底是也還是個平頭百姓,見趙凱如此做派不敢託大,立刻抱拳施禮:“草民阿布勒,見過大人。此處人多眼雜未施全禮,還請大人莫怪。”
溫霜雪扶起他,提起衣襟邁步進門:“往後有你們見面的時候,現在我們再不進去,裏面的人只怕要等急了。”
趙凱不知今日之宴為的是什麼,但他卻在被夥計引着進入雅間之時看到坐的滿滿當當的人嚇了一跳。一張可容納二十人的圓桌做了一圈人,只留門口三個凳子還空着等人落座。桌上十七個人十七雙眼睛聽見開門的聲音同時看過來,趙凱從十七雙滿是笑意的眼睛中敏銳的捕捉到了十足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