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黑暗的過往
而此時無涯和明霜的神情不由得有些恍惚。
因為這戰場，他們熟悉不已，而他在戰場之中騎着白馬的一道身影，更是無數次出現在他們的夢中。
廝殺聲慘叫聲，震動着他們的耳膜。
那騎着白馬的少年，手中握着雙劍，寧川清晰的認出了，那兩把劍正是無涯和明霜。
而就在那白馬少年在人群中搏鬥之時，在萬軍叢中穿流而過之時。
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兩名士卒低笑着看着那眼前的一幕。
“這傢伙還真是勇猛。”
“呵，再厲害，頂個屁用，誰讓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竟然不自量力的，想高攀咱們小姐，老爺將他放入這險境之中，等他死了再發援兵。屆時小姐那邊也好交代，老爺也能落得個愛才的美名，不過就苦了這傻小子，白白妄死在這裏了！”
二人交談聲落地不久，只見得空中無數道羽箭，向那白馬少年激射而去。
最終是連人帶馬給一起釘在了地面，鮮血匯聚成河，流淌不止。
這一幕，無涯和明霜，看的是雙眼通紅他們心中有着無邊的怒火與憤恨，期待着發泄。
但周邊的場景，再一次發生了變化。
寧川清楚的認出了那人，那人正是周靈兒的哥哥周天。
陰雲密佈，周天的面前站着一個老者，那個老者，似乎在低聲的說著什麼。
仔細聽去倒也不難聽聞其中的言語：“周少爺，我知您對令妹，是無比的疼愛，所以真的捨得親手殺了她嗎？這次對周家的影響，雖說有那麼些大，但是賠上一條命，總是不值當的吧。”
“無需多言。”周天說道“你去打探一下，看看他們到底是需要什麼，需要多少錢？如果這個數目合理，我們出錢則已，要是太過高昂，那也沒有辦法，只有一命抵一命，這是她自己造的孽，我不能因為她一個人，而影響我整個周家。”
周靈兒的記憶中，有過這麼一段，那時是自己頑劣不堪應該是失手打壞了某個富家的一枚名貴的寶石吧，而由於當時，周家並沒有現如今的名望，所以做什麼都要仰人鼻息。
但周玲兒是如何也沒有想到，就為了那樣一塊石頭，自己的哥哥，自己最親的哥哥，既然捨得，讓自己以死去償還，難不成自己的性命，還沒有一塊石頭來的寶貴？
寧川知道燕是將每個人心中，最為寶貴的事物一一毀滅給他們看，這種行徑是何其殘忍的，但他們卻無力制止。
畫面一變，這次出現在畫面之中的，有衝天的火焰，它們正在舔食着黑夜的星空。
而在一棟被燃燒殆盡的房屋前，一個中年男人，看着自己面前的屬下，低聲的問道：“孩子帶來了嗎？”
“長老，這孩子已經帶來了，至於他們的父母，都已經清理了，屆時就對外說，林間山火引燃了房屋，只活下了這麼個小孩。”
那中年男人，從屬下懷裏接過了那個女嬰，伸出自己的指頭，輕輕的逗弄着。
“孩子，快點長大吧，等你長大了，才能成為我的爐鼎，給我雙休啊，我確實還指望你，助我得道呢，師傅那個老不死的，越來越青睞小師弟，看來閣主之位，對於他而言，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沒辦法我只能隱忍，老好人的樣子裝了幾十年了，再忍下去又何妨。”
“長老，這鼎爐，如果想為已使用的話必須要等她到十六歲啊！”
“這個我知道，我等的急，區區十幾年的光陰，我還是等得了的，對了，這小女娃有名字嗎？”
“沒有。”
“沒有的話，那就為其取名為柳柳吧！”
畫面結束，寧川強行的掙脫了那些刺骨的羽箭，那些羽箭，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數十個血洞，但他此時毫不在意，其徑直跌跌撞撞的走向了柳柳，然後將其攬入了懷中。
“小師叔，這些事情你知道嗎？”柳柳用近乎絕望的語氣發問道。
而寧川只是搖了搖頭，一時間兩人都保持了緘默，並沒有再多說一個字。
但那滾動的畫面到了此時，仍未停止，而接下來的一幕，讓寧川幾欲心死。
寧海的籌謀，張小七的背叛，以及張美琪的墜河。
這一切都一一浮現在了寧川的眼前。
他雙目此時，由於悲傷的緣故已經流出了鮮血，視線也逐漸模糊了起來。
然後差點沒有氣急攻心的昏死過去，就在此時，懷裏的柳柳，連聲哭喊道：“小師叔，你不要這樣，你要好好的啊！柳柳可只剩下你這麼一個親人了。”
在聽到這喊聲后，寧川的神智這才逐漸的清醒了過來。
而一旁飽受折磨的信川涼子早就已經昏死了過去，而在她昏死後那地獄幻景，也隨之消失了，等到現在轉醒過來，看到的是一副全員士氣低迷，心志頹喪的景象。
“現在如何？你們對口中的人類，是否還抱有信心，你們最親的人，都能背叛你們？你們又憑什麼，還能去相信那卑劣不堪的人性？我不是沒有過希望，如果這人間，這世界，美好祥和，我又怎能忍心去將它毀滅，可是你們見到，你們所瞧見的這幅景象，和我數百年數千年以來，所看到的別無二樣，這數千年下來，人類都不曾改變，你們還在期許着什麼？”
寧川陰沉的抬起了頭：“你到底想說什麼？”
燕微微一笑。
“我之所以會告訴你們這些，道理很簡單，是我希望再給你們一條生路，給你們一個機會，你們是人類中不可多得的人才，只要你願意幫助我們，幫助我們修羅降臨世間，那麼你們所期許的一切，我們都能給予，所以你們不必要為了那些骯髒的人類去付出一切，卻付出自由，信仰，乃至於生命，我所能給你們的遠比你們想像的要多，所以你們不應該好好考慮一下嗎？”
聽到這些話后，寧川似乎有些動搖了，因為這所有的人，包括自己，都被這所謂的人類背叛過，那自己為何還要堅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