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依靠我,不丟人(二更)
他來了,成為了這群紈絝子弟的支柱。
他們不羨慕自己的功勛加身,卻羨慕自己的自由自在。
酒後,他曾許諾,待到時機成熟,便向皇帝陛下進言,給他們一條通向自己想要的將來的康庄大道,真真正正,切切實實的去戰場搏殺一回。
如今,他的承諾尚未兌現。
他們卻已經……
內心的低落是難免的,即便只是閉上眼睛,他都還可以輕輕鬆鬆的回想起來這段日子的相處。
那些無關痛癢的打打鬧鬧,那些嬉笑怒罵的日常娛樂……
終歸,是他疏忽——
“此事,回去后我定稟明父皇,一切責任,我一力承擔。”慕北忽然開口,語氣堅決,鏗鏘有力。
秦遠笑了笑,輕拍她的後背,“不怪你,不是你的錯……”
她這個傢伙,怎麼總是想將一切的錯誤都扛自己肩上。
這麼愛鑽牛角尖里。
可明明,都不是她的錯啊!
慕北搖了搖頭,從他的懷抱里緩緩的退了出來,直視着秦遠的目光。
“是我太天真,以為僅靠雲寧和寧陽就可以將事情完美解決。”
她忽略了上官騫莫手下的心狠手辣,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若是,她提前和秦遠通過氣,或許,事情不至於走到這麼糟糕的一步。
但她沒有。
也不是不信任秦遠,只是不習慣依賴,也潛意識想要將秦遠從這件事情裏面剔除出去。
在她看來,這是雲月騎的家務事,不該牽連了秦遠。
但沒想到,反倒是弄巧成拙,將秦遠死死的給牽扯了進來。
西山大營啊,外面人都戲稱這裏是紈絝集中營。
何謂紈絝集中營?
就是一群官二代的鍍金所。
儘管大多數都不是各自家族的天之驕子,甚至平時就是小透明。
但他們身上留着家族的血,冠以家族之姓。
他們就和這個家族息息相關。
可以庸碌無能,可以紈絝頑劣。
但死在這裏,卻是對家族的挑釁。
秦遠這次回去,就算東煌帝要保他,就算秦林一力維護。
最輕,也該葬送了前程。
這是慕北所不願看到,也不能接受的。
他這麼優秀。
有着無比光明的前途,也有着最堅不可摧的後台。
原本,他可以成為第二個雲辰,甚至是比雲辰更加閃耀的將星。
如此,又如何能夠為自己的失誤買單,葬送大好前程?
秦遠看着她,目光始終柔柔的,“我不會有事,也不需要你來護着我。”
隨後正色,表情嚴肅許多,一字一頓的,他道:“慕小北,你要記住一點,我是你的男人,我可以和你並肩而立,也可以站在你的身前為你遮風擋雨。”
說到這裏,他的眸光和語氣都再次柔軟,甚至比之前更甚,“而且,我們說好了的呀,在南陽,你護着我,回了京城,便該我護着你。”
“所以,可不可以不要拒絕我的保護。”
“我心悅你,傾慕你,未來將要娶你過門。”
“依靠我,不丟人。”
輕柔的聲線,帶着繾綣的情深,伴着清風,伴着朗月,飄飄蕩蕩的,落入到慕北的耳中,心頭。
甜膩膩的滋味。
盪去了心中所有雜糅的傷痛。
慕北忽然一笑,比百花開放還要艷麗,“好,你保護我,我依靠你。”
她沒有再拒絕男人的好意。
愛情,原本就是信任,是分擔。
他給予了她足夠的理解和支持。
她也不能總拒絕他的好意。
何況,就像他說的。
依靠他,不丟人——
“我會處理好的,放心,你男人沒那麼容易打倒,好不容易掙來的官職和功勛,我不會輕易丟掉。”
說到這裏,話鋒一轉,“何況,我還要靠着它們來求娶你,也要靠着它們來養我未來的夫人和孩子。”
最後一句,他幾乎是貼着慕北的耳朵說出來的。
聲音壓低,顯得糜啞不堪,配合著溫熱的吐息,氣氛曖昧難明。
不由自主的,慕北的耳朵就從根部爬起了一抹紅暈,直到了尖兒上。
整隻耳朵,通紅,像是裏面的血就要滴出來了一樣。
“該下山了,別忘了還欠本王的三頓飯。”一個被內力刻意放大的聲音回蕩在山林,帶着懶洋洋的味道,彷彿說話的人才剛從睡夢中醒來。
慕北脊背一僵,莫名有些尷尬。
她有些懊惱的閉上了眼睛。
頗有一種掩耳盜鈴的幼稚。
她竟是給忘記了。
來這裏的,除了自家人,還有個例外。
將自己小鳥依人的崩人設全過程都收入眼底。
有點不太習慣。
畢竟是外人。
而且還是長輩。
知道了某些不可描述之事的長輩。
看出來慕北的尷尬,秦遠無聲的笑了笑,小手指頭勾住慕北的手心,輕輕的撓了撓。
慕北渾身一震,臉色更紅了。
睜開眼睛,含嗔帶怒的瞪着眼前笑得如沐晨風的男人,喝道:“爪子不想要了?!”
秦遠一哂,果然,之前的小乖乖是表象。
還是小辣椒人設比較適合眼前的小姑娘。
然後才將注意力拉回了之前那個聲音。
循着聲源地看去。
是一輛樸實無華的馬車,大街上隨處可見的那種。
但是帘子忽然被撩開,露出來裏面的人。
大街上普通見不着的人。
紫色華服,金線勾勒,特品蟒袍。
除了太子能穿這樣的衣服。
滿朝上下,還有一個人——攝政王。
秦遠有些驚訝,看向慕北。
按照上一次在金殿上的情形。
加之攝政王和陛下爭權的傳言,怎麼著,這兩個人也不該出現在同一幅畫面。
而且還是眼下的情景。
慕北帶着獨屬於雲辰的玉面,領着雲月騎的將領,出現在血流成河的西山大營。
攝政王竟然是見證者之一。
怎麼想怎麼玄幻好嗎?
慕北頗有一些無奈的摸了摸鼻子,“我叔叔。”
三個字,算是和秦遠介紹。
也間接表示了攝政王不會是敵人的隱含意。
秦遠點點頭,對於這些真真假假的人際關係實際並不感興趣。
若非慕北的身份,他甚至都不會去關注這個權傾朝野的攝政王。
而後他忽然由此聯想到了什麼。
看向自家老爹和老南陽王所在的那一片灌木叢。
眉心一跳,頓時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預感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