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太子妃死了

第180章 太子妃死了

顧寕以為汪弗言走了,後來,無娘子來找她的時候,她才知道,汪弗言留在了京城,且住在城郊的一個莊子裏。

“是他買的?”太尉府被抄家之後,家中的財產全部變賣,歸於國庫,汪弗言不會有私人的宅子。

“這個屬下不知,昶樂坊的人調查到,他昨日離開護城河后,就孤身出了城,去了莊子上,到現在,都沒有出來過。”

顧寕聞言,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吩咐了一句,“盯着,別讓別人知道莊子上的主人。”

“是。”

無娘子走後,東宮突然傳來了消息,說是太子妃薨了,不止顧寕震驚,整個朝野都震驚了,年僅三十幾歲的太子妃病死在了東宮。

這樣的說法不足以平息溫氏一族的怒火,據說,一直隱居在仙人府的溫氏一族開了府門,不少的人進進出出,看樣子,似乎有大動作。

顧寕看着院子裏的花草,一瞬間,淡然如菊花的女子似乎在她眼前一閃而過,喊她“阿寕。”

怎麼,怎麼就去了呢。

“王爺,這一次怕是溫氏與太子徹底決裂了。”虎頭看起來心情不錯。

而顧寕卻怎麼都提不起來,病怏怏的,太子妃薨逝,滿朝震驚,顧寕夜半時分,偷偷溜進了東宮,東宮很大,她不常來,險些迷失了方向。

但今夜的東宮,註定不太平,守衛不僅森嚴了,而且,還有神機營的人在看守着,顧寕找不到棺槨所在之地,只能先退出了東宮。

京中的太子妃薨逝了,次日,聞喪,文武百官素服行奉慰禮。

顧寕也隨行在冊,她是官家親封的王爺,因此,直接領頭站在各命婦的前頭,素服詣右順門外,具喪服入臨,臨畢,素服行奉慰禮,這需三日而止。

右順門前,顧寕頭上的環佩在寒風中發出了聲響,文武百官皆喪,均是聽到了聲音,顧寕一臉冷色,扶了一下,便重新站好。喪禮時,不許用金、珠、銀、翠首飾及施脂粉,顧寕出門急,竟忘了頭上的環佩,不過,只是一個白色的珠子,也不起眼,沒人會專門告狀。

透過門縫,顧寕可以看到被太監宮女圍成一團的棺槨,幫底皆厚八寸,紋若檳榔,味若檀麝,以手扣之,玎如金玉。

而太子不見身影,裏面站着的懼是東宮的人。

好端端的人,怎麼可能是突然薨逝了呢?顧寕不解。

這時,突然,身後有人瞧瞧推了她一下,顧寕回頭,正好瞧見了八皇子妃阿滿,阿滿嫁人後,喜愛穿紅衣,英姿颯爽,世人呢常說,八皇子妃黃滿綺羅珠履,華裾鶴氅,衣香鬢影,顧寕雖沒有見過,卻也能想像出是何等的美麗,如今,見她一身素衣白裹,卻也絕眼前一亮,比之前在公主府,確實滋潤了不少,也有了小女兒的姿態,看樣子,夫妻倆感情不錯。

“阿寕,我聽宮中的人說太子妃是被太子打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平日裏,她見不到顧寕,這還是嫁人之後,第一次見,聽夫君說,阿寕是他們的朋友,算算輩分,她還是阿寕的堂嫂呢。

右順門前,站了滿滿的文武百官,個個低着頭默哀,顧寕的身後,皆是一品夫人和皇妃,阿滿的聲音雖低,可也不免被人聽見了。

因此,顧寕朝着阿滿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亂說話。

阿滿忙緘默了嘴,低下了頭。

在京文武百官及聽除等官,宮中人給布一匹,自製喪服,而這喪服用麻布蓋頭、麻布衫、麻布長裙、麻布鞋製成的,顧寕穿的特別不舒服,可這是宮中得了禮儀,她呼了口氣,繼續低着頭。

自聞訃日為始,禮部下令,在京禁屠宰四十九日,在外三日。停音樂祭祀百日,停嫁娶官一百日、軍民一月。因此,整個京城如今都籠罩在陰影里。

等到太子妃上冊謚祭告太廟后。

發引,文武百官具喪服詣朝陽門外奉辭。神主還京,文武百官素服迎於朝陽門外。回宮百官行奉慰禮。

足足站了大半天的時間,龍鐘響起,喪禮成。卒哭行拊廟禮。

顧寕與命婦詣几筵殿去祭奠。

途中,卻被青玉給攔住,顧寕看到了青玉后,偷偷溜出了人群。

“夫人,可算看到你了。”青玉見到顧寕后,感嘆了一句。

顧寕問,“是柳貴妃有什麼事嗎?”

“這幾日啊,宮中守衛森嚴,貴妃遲遲與您同不上消息,知道你要去祭奠,命奴婢在此等候了多時了。”

“走吧。”

其實,顧寕也早就想問了,這前幾日,阿滿說,太子妃是被太子打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青玉領着顧寕一路去了芳凝殿,看到了焦急在殿外等着的柳貴妃,顧寕快步過去。

一過去,柳貴妃就笑了,給她袖子裏塞了個玉佩,“這是溫氏一族的信物,太子妃托我給你留下的。”這太重要了,她一定要親手交給阿寕。

“她為何給我留信物?”顧寕驚。

而柳貴妃忽而想起了之前去東宮時候,那是最後一次看到活生生的太子妃。

“怎麼樣,身子好些了嗎?”

病榻上,她看到了虛弱無力的太子妃,一身中衣病怏怏的躺在榻上,四周沒有一個人,只有兩旁的角燈燃着,給屋裏平添了暖意,不然的話,進去了,還以為那是死人住的屋子呢。

她只記得,太子妃溫氏緩緩的睜開了眼,看到是她,眼神中劃過失望,她陪着她說了好一會兒的話。

“給阿寕,交給我父親。”

柳貴妃只記得這麼一句,後來,太子突然帶人來了,柳貴妃只能先側了,在聽到消息的時候,便是太子妃薨逝的消息了。

“也不知太子妃溫氏是何用意,為何要讓你幫忙將信物交給溫老?”柳貴妃疑惑了出聲。

而顧寕看着手中的玉佩,什麼都沒有說。

“對了,前幾日,朝堂上議論紛紛要派誰前往邊境的事兒,你可有主意了?”

顧寕聞言,直接道,“此事還需要娘娘幫忙。”

‘你說。“柳貴妃道。

“將寧卓宗調走。”

柳貴妃怔了一下,但卻沒有多話,“知道了,你快去吧。”

顧寕點頭離開。

到了東宮的時候,她看到了負版辟領衰,青服、烏紗帽黑角帶的寧卓宗,站在文武百官的前頭,鶴立雞群,獵獵生風。

“你去哪兒了,剛剛寧相還來找你了。”阿滿看到了顧寕,連忙問道。

顧寕一怔,抬眸往官員們的行列看了一眼,寧卓宗也看向了她,微微眯眼,顧寕立馬扭頭,“剛剛肚子疼,去了如廁。”

“快些吧,要進香拜謁了。”

顧寕點點頭,順着人群走了進去。

接下來的幾日,大祥,奉安神主於奉先殿,預期齋戒告廟,百官陪禮畢,宮中下旨,行奉慰禮。各王國,禁屠宰三日,停音樂三日。

整個京城,籠罩在黑夜裏。

顧寕已經連着好幾日沒有出門了,依舊還是一身素衣,頭上一個簪子都沒有,只用素帶將頭髮綁了起來,因着太子妃的喪禮,臣婦們都閉門不出,昨個兒,棺槨已經進了裕王陵寢,匠人與陪嫁的人都被關在了陵寢里,守着,太子像是發了瘋一樣,陪葬的人不計其數。

京中苦不堪言。

“聽說啊,還有不少的清白人家的丫鬟,也一同陪葬了,這場喪禮整個大京都沒有過。”虎頭嘖嘖了幾聲,不知是感慨還是幸災樂禍。

顧寕聽了,道,“你查到那個玉佩的來由了嗎?”

“去了溫家一趟,據說,那個玉佩是當年太子妃的陪嫁之物。”

顧寕一直想不通,太子妃為何要讓她將信物交給溫老,兩人見面不過幾次,思來想去,都沒有想出個由頭。

藉著月色,這玉佩清奇的發亮,顧寕看了幾眼,還是將玉佩收了回去。

翌日,聽說,溫老突然上朝了,求見官家。

這太子妃突然薨逝,應該百日輟朝,祭告几筵殿,可這才幾日,竟恢復了早朝,可能,是因為軍情告急的緣故吧,顧寕猜想。

連着幾日,安插在東宮的人都傳來消息,說是太子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得,日日酗酒,將活生生的人給太子妃陪葬,太子妃的宮殿裏,日日都能傳來太子唱戲的聲音,不過,這都是傳言,至於是不是真的,有待考察。

“夫人,相爺來了。”

話落,抬眸,就撞到了寧卓宗的眼裏,後者,眼神晦澀不明。

“身子好些了嗎?”寧卓宗走近,落座到了顧寕的身邊,顧寕點點頭,“好多了。”

“這幾日,邊境一直傳來消息,西涼壓兵北上,我記得,這西涼太子妃可是你的妹妹,好好的聯姻,西涼怎麼會突然壓境?”寧卓宗意有所指的看了她一眼。

顧寕冷笑,“相爺說笑了,我日日窩矩在府里,怎麼會曉得邊境的事兒?”

“是嗎?”

“況且,這西涼與南蠻的貿易往來尤為親近,是不是私底下達成了什麼協議也未可知,相爺在這兒懷疑我,不如去好好查一下。”

寧卓宗一愣,吐口而出,“沒有懷疑。”

“有沒有懷疑,相爺自己心裏清楚。”

寧卓宗還要說話,門口,卻突然傳來丫鬟的急切聲。

“不好了,不好了,相爺,三奶奶被官府的人抓起來了。”門口,是寧啟綾身邊的丫鬟阿歡。

話落,兩人均是皺眉。

寧卓宗立馬起身,“她怎麼了?煩什麼事兒了?”

“聽說是殺人了,柳貴妃娘娘家裏的妹妹被三奶奶推到在了石橋上,當場流血死了,官府的人說是殺了人,要拉去大理寺呢。”

“什麼?”

寧卓宗冷冷,一甩綉,打垮不離開了。

顧寕連忙叫住了阿歡,“小姑怎麼會突然推柳小姐,是哪個柳小姐?”

阿歡見是顧寕,縱然心急,也只得停下來,“回夫人的話,是柳家的一個堂小姐,名叫柳萋萋,是個庶女,與三奶奶絆了幾句嘴,吵起來后,三奶奶一時氣急,這才將人推了一下,誰知道,人當場就流血了。”

“為何拌嘴?”

阿歡一聽,眼神閃爍。

顧寕厲聲,“說。”

“是柳小姐非要與三奶奶搶奪常勝將軍,為了陪宇文庸將軍去看戲,這才鬧了矛盾,闖下了大禍。”

顧寕冷笑,真是愚蠢。

“晴姐兒呢。”

“小小姐還在書堂呢,不知道此事。”阿歡的語氣有些急了。

顧寕瞅了她一眼,知道她急什麼,淡淡的說道,“你去書堂接晴姐兒來莫軒閣,不要跟她說這個事兒。”

“可---”

“不必多說,你家主子不會出事兒的,去接晴姐兒吧。”顧寕直接打斷。

阿歡無奈,只能俯身行禮,“是。’

晴姐兒來了后,已經是未時了,天兒都有些暗了,顧寕剛上了晚膳,看到了晴姐兒,招呼道,”晴姐兒快過來,嫂嫂吩咐人做了你最愛吃的糖醋魚。”

“嫂嫂,我母親怎麼樣了?”

她知道了,顧寕瞬間厲眸看向了阿歡,阿歡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是去接小小姐的時候,她就泱泱的,提不起精神來,只能搖了搖頭。

顧寕沉臉,這寧卓宗去了大理寺這麼久了,也沒個消息,不知道走那麼遠了,這死的人可是柳貴妃的妹妹,當朝最受寵妃子的妹妹,因此顧寕也有些不敢保證。

見晴姐兒苦者一張臉,還隱隱的有哭的意向,顧寕忙接過晴姐兒,坐到了椅子上,“好啦,你大哥哥已經去了,一會兒啊,你就可以見到你活蹦亂跳的母親了,晴姐兒乖。”

不得不說,顧寕對孩子是真的有耐心。

“書院裏的哥哥姐姐們說,母親犯了大事,要被砍頭了,他們說,砍頭特別的可怕,那樣,母親會死的。”說著說著,晴姐兒竟然哭了起來。

顧寕於心不忍,看着晴姐兒哭,她只覺得揪心的痛,當時難產時候的情景一幕幕的再現。

“乖,晴姐兒,你放心,你大哥哥權傾朝野,你嫂嫂我啊,也沒人敢惹,你母親不會被砍頭的,一定會平安無事的回來,嫂嫂像你保證。‘”

“真的嗎?”晴姐兒哭着看着顧寕。

顧寕替她擦乾眼淚,溫聲西域的安慰道,“真的。”

“嫂嫂沒有騙我?”

“嫂嫂向你保證,你母親一定會回來的。”

終於得,晴姐兒不哭了,拚命的抱住了顧寕,趴在她的肩頭,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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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臣良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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