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情絲永存,愛你不變(結局篇終)

第219章 情絲永存,愛你不變(結局篇終)

“他們等不起。”

華聽兮皺眉,眼底泛起憂色,神女殿內包羅萬象,千變萬化,最起碼要有她這般的實力,才能應付得來,否則一掉進去,怕是瞬間連渣都不剩。

她現在也只能奢求他們運氣好,掉入一個還算正常的地方!

雲豐道,“開啟神女殿的辦法,一半記錄在雲族上的寶典,一半存在於夏族的金冊上,非我兩族合力不能成!但你也看到了,夏尊……”

“本殿來開。”

突然開口的人是秋滄景,霎時吸引了華聽兮與雲豐的注意力。

華聽兮一臉驚喜,“你有辦法?”

雲丰神色驚詫,“你在說什麼?”

秋滄景手指劃了下華聽兮的臉頰,寵溺又溫柔,“等我。”

他站在遠處正中央,閉眼冥想,漸漸地,他額上浮現一抹血紅印記,一股古老神秘的氣息覆蓋全場。

他手中伏光劍通體亮起冰藍色光芒,轉眼間,向遠方延伸出一道光束,橫貫長空。

光束盡頭,出現一個漩渦,外圈邊緣流溢凍徹天地的寒氣,中間卻流轉着璀璨色澤,絢麗多姿。

雲豐下巴掉地,顛覆他生平認知的事發生了。

華聽兮來不及問為什麼,抓着秋滄景已飛入其中,雲豐回神,在神女殿入口關上前跟了上去。

……

霞光滿天,湖水蕩漾,岸上綿綿金樹,猶如金色海洋,金葉飽滿飄逸,隨風簌簌作響,悅耳靜心。

樹下,站着才出現的華聽兮、秋滄景與雲豐。

華聽兮輕呼一口氣,“是神女殿沒錯了。”

雲豐眼中複雜,盯了半天秋滄景,問出自己的疑惑,“為何你……”

秋滄景淡漠道,“不清楚,方才不過隨便一試。”

雲豐:“?”

你開啟入口帶我們進來的你不清楚?

華聽兮同樣疑惑,秋滄景看向她時,凜冽的鳳眸,轉變為柔和,“我對神女殿不感興趣,未曾費心思琢磨過,但有一點能夠確認……神女殿對我有所討好。”

秋滄景想起什麼,抬手輕輕圈住華聽兮肩膀,平靜的面容下,掩飾不住心底的沉重與難過,“抱歉,我那時不知是你。”

秋滄景指的是四年前,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殺死了華聽兮。

華聽兮一愣,沒想到他會在意這件事,莞爾一笑,“不打不相識!我也不知道是你,可絲毫沒有手軟。”

那時神女殿沒有傷秋滄景一分一毫,倒是華聽兮把他打了個半死。

華聽兮說罷,她心念一轉,“如果你非要賠罪的話,就把你自己賠給我吧!以後事事以我為先,為我鞍前馬後。”

“行。”

秋滄景嘴比腦子更快地應下,而後,他怔然,飄飄地想:他是不是被求婚了?

兩人身後的雲豐一臉菜色:他是不是有點多餘?

華聽兮沒忘了正事,喚出鳳火蝶,“小火,去找……”

她話未說完,突然感覺手被人捏住了。

秋滄景對着空虛處質問,“人在何出?”

似乎是為了應和他,四周樹上的金色葉子發生了異變。

下一瞬,華聽兮覺得眼前一花,她分不清是自己移動了,還是眼前的畫面變化了,反正定睛一瞧的時候,就看見了華至雲正抱着秋笑兒哭泣!

這裏是一片草原,廣袤無垠,寒風朔朔,夕陽西下,渲染出了一種活着沒意義的悲涼色彩。

華至雲與秋笑兒在這裏經歷了被狼群攻擊,華至雲拼盡全力,擊退了群狼,但搖搖欲墜之際,一隻先前裝死的狼突然偷襲,秋笑兒捨身護他,幾乎被咬穿了腹部。

華至雲悲慟,幾乎沒有哭的力氣,眼淚大滴大滴,落在懷裏的秋笑兒身上。

忽然,幾隻火紅色的蝴蝶不知從哪兒飛來,團聚在秋笑兒的腹部上,它們美麗地彷彿不存在,卻又火熱地讓你感受到它們的生命力。

華至雲眼淚都忘了落,手臂上抱着的秋笑兒,原本接近冰涼的體溫,竟漸漸回升!

“別放棄,等找到珂盈和舍旭,一定有辦法救她。”

華至雲聞聲驟然抬頭,只來得及看到遠處華聽兮的一張笑臉,以及她扔過來的兔兔,便開始頭暈目眩,待意識清醒,他發現自己身處一片金色樹海中,不遠處是的湖水。

正是華聽兮他們初來神女殿的地方。

極致的絕望之後是一切都能回到從前的希望,華至雲抱緊秋笑兒又哭又笑,嗚嗚地開始胡言亂語,像個不曾長大的孩子。

兔兔盯着秋笑兒的傷口,明白華聽兮想讓它幫忙治療,但是……

它怯怯看了眼她腹部上的鳳火蝶,莫名覺得害怕,縮了縮腳,不敢湊近。

……

草長鶯飛,黃鸝脆鳴,明媚的日光穿透山谷間的薄霧,惠及大地。

山谷深處有一片花園,花園盡頭有一座木屋,木屋後方有一間廚房。

舍旭在經歷過十六次的失敗后,終於做出了一碗看上去不會吃死的清湯麵。

“嘗嘗。”

他將面放到了珂盈面前。

珂盈的臉色很不好,倒不是生舍旭的氣什麼的,純屬是先前嘗舍旭做的東西后,拉肚子拉成這樣的。

別問舍旭為什麼不先自己嘗,他之前嘗第一次自己做的菜時,沒想到那綠色蔬菜是這裏特有品種,本就有毒,把他味覺給毒壞了,能不能治好還兩說。

珂盈倒是會做飯,但她在來這裏的第一天時,雙手無意中被毒花上的刺划傷,僵硬動不了。

珂盈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嗯。”

舍旭拿起筷子,喂珂盈,然後目不轉睛地盯着珂盈的反應,“如何?”

珂盈看上去一切正常,舍旭剛要笑,“砰”地一聲,珂盈頭砸在桌子上,一張臉迅速變成了紫色。

舍旭嚇得心跳都快停了,抱起珂盈就往藥房沖。

一個時辰后,珂盈醒來,發現自己躺在舍旭的腿上,他們一起坐在山坡上,看着山下的綠草野花。

兩旁青山綠水,空氣怡人,不冷不熱,微風和煦,處處誘惑着人偷懶。

珂盈沒有動,舍旭解下自己的外裳為她披上,低頭時見她毫無防備,忍不住親過去……

“過得還好嗎。”

冷不丁冒出來的一句話,嚇得舍旭心跳又要停了,他抬頭尋覓,當瞧見華聽兮和秋滄景時,第一反應是自己不知何時中了什麼毒,以至於出現了幻覺!

而珂盈已經風一樣跑過去,無比兇猛地撲進華聽兮的懷裏。

舍旭在知道華聽兮就是神鳳長公主時,就把消息共享給了珂盈,所以對她來說,見到華聽兮就如同見到花輕溪,怎會不激動?

舍旭拚命揉眼睛,幾次過後,發現華聽兮和秋滄景仍然還在,才帶着審視大步走到秋滄景身邊,剛要開口,發現在他不遠處站着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人,“這個人是誰?”

雲豐開口,“雲族家主。”

舍旭眼睛瞪大,還沒等他再說什麼,秋滄景抬手一揮,舍旭與珂盈風一般消失,“有人需要你們救。”

舍旭與珂盈同樣回到金色樹海,華至雲看見兩人的霎那,喜極而泣,笑兒有救了!

……

深山老林,晨間濃霧遮蔽了視線。

一顆千年大樹直通雲霄,粗壯的樹枝上,坐着三個人:沈崢、莫江水與姬長舒。

莫江水看起來還好,衣裳整齊,形容整潔,只是本就毀容的臉,不止被什麼東西糊住了,只留一雙眼睛在外面,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若是眼睛也被黏糊糊又冰冰涼的玩意兒糊住,形同瞎子的他,怎麼在這裏生存?

莫江水是知足的,不管他的臉現在看起來多像個怪物,起碼命還在。

沈崢看起來更好,除了臉色因為寒冷顯得蒼白外,沒有哪裏不妥,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出來踏青。

姬長舒看起來比他們都好,面色紅潤,啥啥不缺,淡定地像這裏的原住民,彷彿不懼任何危險。

三個人是在這片山林里偶遇的,雖然姬長舒叛國了,沈崢與莫江水該敵視他才對,但此一時彼一時,在能不能活下去都是未知數的當下,團結好過內鬥。

三人都在安靜地調息,他們沒有發覺,一條巨型大蛇,纏着古樹攀了上來,在三人面前,張開血盆大口!

姬長舒最先警覺,但也晚了,根本來不及自救,眼看便要被吞進去,一道冰藍寒光閃過,大蛇的嘴竟詭異地寸寸成冰!

姬長舒劫后逢生,額頭上的汗滴落下來,他與沈崢、莫江水轉頭,便看見了遠處樹上的秋滄景,緩緩收起了伏光劍。

華聽兮從秋滄景身後走上前,見是他們三個跟自己沒啥關係的人,興緻缺缺,扯扯秋滄景,“走吧,下一個地方。”

莫江水見她要走,不知哪裏來的衝動,站起來喊道,“等等。”

華聽兮看他一眼,“你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說?”

“你……你真的是……”神鳳長公主?

“是!沒別的事我走了。”

莫江水有些急,他有很多話想說,但話到嘴邊又不知該如何說,最終只有鄭重地道,“謝謝。”

華聽兮好心指正,拽着秋滄景道,“你謝錯人了,救了你們的是他。”

“不是……我說的是……”

莫江水一噎,“那年深夜,你從一群乞丐手上救過我的事,那時沒機會對你道謝……”

華聽兮有點懵,“有這回事兒?”

莫江水一愣,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湧上來,堅定點頭,“是。”

華聽兮還要再想,秋滄景重重攬過她的肩膀,順勢帶回了她看向莫江水的腦袋,眨眼間不見。

隱約有輕微的聲音飄過來——

“他那張血糊糊的臉你也看得下去!”

“歧視別人容貌可不好。”

“呵……是不是見他可憐,已經維護上了?”

“幼稚,懶得理你。”

“那我們來談談你對他的救命之恩?”

“我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

“嘻嘻,對啊,好事做太多,我又不是挾恩圖報的人,哪能記得清每一件!”

……

莫江水怔怔,心中有些不是滋味,面露苦笑,原來她並不記得。

是啊,對於她來說,不過是隨手一做的事而已。

沈崢非常懂他一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漸漸地,三人身影消失,轉瞬抵達金色樹海。

……

碧空如洗,白雲朵朵,下方層巒疊翠,林中深處飛流直下三千尺,瑰麗雄壯。

水岸邊,夏尊、華溫晨被逼到絕境。

在他對面,藍之靈抱琴而立,觀其散發的內息,不可同日而語。

藍之靈在被秋滄景抓回后,進步飛速,既有她日夜苦練的原因,也有用猛葯的原因。

對她下藥提升功力,是秋滄景的意思,也是她自願。

除此之外,她在照魂琴上的造詣,更是有了質的飛躍,全因有秋滄景從旁指點。

秋滄景的確是千年難遇的奇才,短短時日便能比多年練琴的藍之靈,領悟到她還未能摸到門檻的最高境界!

說來,伏光劍與照魂琴同為神兵,論境界一道,亦有異曲同工之妙。

夏尊冷冷看着猶如開掛般的藍之靈,“小看你了。”

藍之靈怒斥,手指撥動琴弦,“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夏尊突然高喝,“花無怨,你還在等什麼?”

藍之靈愣住。

果然,花無怨從陰影里走出,身後跟着花輕影與聶恆。

夏尊對藍之靈挑釁,“花無怨沒有理由殺本王,卻有理由要你的命!你大哥可是害死了他的心腹平安!”

藍之靈抱緊照魂琴,“他也沒有理由救你!”

“誰說的?”

夏尊篤定地看着花無怨,“為了殺死秋滄景給神鳳長公主報仇,他需要藉助本王的力量!”

藍之靈臉色煞白。

夏尊目光毒辣,趁着她失神的片刻,無指成爪,竟要掏她心口!

與此同時,花無怨手中利劍揮向藍之靈的背心。

藍之靈倉惶之間只能躲避,堪堪躲過花無怨的攻擊,夏尊五指已至,她用照魂琴抵擋——

夏尊暗自一笑,攻勢收回,變掏心口為搶照魂琴!

藍之靈察覺他的意圖時,已經晚了。

夏尊抱着琴,折身返回華溫晨身邊,然而他還在半空,一道身影突然襲來,劍氣鋒利。

夏尊匆忙將扔到了華溫晨手中,赤手空拳,與突然襲擊的雲豐打鬥起來。

華溫晨將琴護在懷裏,與藍之靈交換了個彼此都懂的眼神。

夏尊被雲豐一腳踹了下去,在地面砸出了一個土坑。

夏尊爬起來,頭上的血流下,打量面前的雲豐,“原來你也被吸了進來。”

雲豐懶得與他多說,藍之靈與華溫晨,“動手。”

於是,夏尊看見華溫晨將照魂琴交給了藍之靈。

夏尊面目猙獰,“你竟敢背叛本王!”

華溫晨一笑,“我是華溫晨,夏棧早就死了。”

藍之靈一腔怒氣,在此時發泄,拼盡全力,五指快如飛影,照魂琴在她手中愈發鮮紅!一條條飛離琴體的琴音紅線,宛若死神鐮刀,將夏尊全身切得粉碎!

“啊——”

凄厲的叫聲,尖銳地似能穿透人的耳膜。

一曲終了,土坑裏的夏尊只剩屍骸。

“咣當——”

照魂琴掉在地上,力氣用盡的藍之靈雙手血肉模糊,隱約可見白骨,閉眼倒了下去,一頭黑髮也在一點點變白。

華聽兮出現,接住了她。

秋滄景從華聽兮身後走出,與雲豐、華溫晨一起看着土坑裏的夏尊屍骸。

秋滄景問,“死了?”

雲豐眼睛緊緊盯着屍骸,“應該是!保險起見,再守一會兒。”

“皇姐!”

花輕影看見華聽兮,喜上眉梢,“你怎麼也在這裏?你這段時間到底去了哪裏?害我們一直提心弔膽!”

聶恆沒想到命運會如此開玩笑,花輕溪竟會是華聽兮,沒人知道他的心情有多複雜。

他恭敬行禮,“長公主殿下。”

“免禮。”

華聽兮看着他笑道,“花輕溪已經不在了,我以後是華聽兮……該放下的都放下吧。”

聶恆也笑,眼中淺淺淚光,他知道從這一刻起,屬於他、屬於花遷國的那位神鳳長公主,真的沒有了。

她以後會做自己,他該為她高興。

聶恆從來不會拒華聽兮的要求,心甘情願道,“是。”

聶恆答應,但花無怨不答應,他掘強地開口,“你是!你永遠都是花遷的神鳳長公主!”

華聽兮將藍之靈交給花輕影,走過去,想像七年前那樣摸一摸他的頭,卻發現他已經比自己高出許多,“你長大了,別任性。”

花無怨最煩她這副長輩的口吻,氣得說不出話。

華聽兮不再管他,瞅了一眼夏尊的死狀,“如何?人……”死透了嗎?

她後面的話咽了回去,因為夏尊詭異地長出血肉並坐了起來!

秋滄景拉過華聽兮護在懷裏,伏光劍橫在身前。

華聽兮嘖嘖稱奇,“詐屍了?”

夏尊整個人“煥然一新”,一雙眼睛散發著淺金色的聖光,他沒有看任何人,只盯着華聽兮,“我不是夏尊,只是借他的屍骨,與你們說話而已。”

華溫晨聞言鬆了口氣,他此時終於能夠釋然了,小錦,我今日為你報仇了!你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

夏錦當年離開秋寧國后,偶然的一次機會,遇上了將死的女子尚若若,她在她死後,捨棄夏瑤的身體,靈魂進駐尚若若體內,用她的身份,開始了新的生活。

為了有機會接近照魂琴,她不惜成為藍麒皇的妃子,在危機四伏的後宮中摸爬滾打。

在外人看來,她就是後宮中一個普通女子,膝下有皇子藍楓、公主藍之靈,過得日子遠不如寵妃風光,但也不會被人輕易欺辱了去。

而暗中,她一早在進行着自己的計劃,待得知照魂琴所在以及練習的功法后,就讓夏婉先學起來,待日後她生下擁有藍麒正統血脈的孩子后,再有夏婉教導他們練照魂琴。

夏錦的死,跟秋滄景在懷清城出事同一年。

夏尊在懷清城成功奪舍墨久國攝政王的同時,也被瘋魔的秋滄景嚇出了心理陰影,他計劃回到墨久國養精蓄銳,並且想在明面上安插個自己人。

夏尊把目光放到了攝政王妃華如靈身上,知道她有個親弟弟華溫晨,並且多年不知所蹤,所以他讓夏棧去找華溫晨,搶奪他的身份!

夏棧找到了華溫晨,自然也就發現了夏錦,夏棧出於謹慎,沒有動手,先把此事報給了夏尊。

夏尊親自去見了夏錦,見她狠心拋棄一切,也要忍辱負重活在藍麒皇宮,輕而易舉就猜到了她的目標是照魂琴!

夏尊不以為意,甚至還期盼着她能拿到照魂琴,日後他就派人搶過來,也算控制住一個對夏族的威脅。

夏棧要奪舍華溫晨,夏錦從中阻止,夏尊自然也不會看着,最後的結果就是,夏尊殺死了夏錦,而夏錦保住了華溫晨原本的靈魂,讓他跟夏棧共生。

夏錦的死、自己的身體被利用,如此深仇大恨,華溫晨不可能放得下,他從來沒有一夜睡得踏實!

但今日,一切都結束了!

“你想說什麼?”

華聽兮淡淡回看浮在半空中的“夏尊”,沒有忽略他眼神中透露出的不善,她很肯定,他在針對自己。

“夏尊”很直接,“你要死在這裏。”

“?”

華聽兮覺得好笑,從秋滄景的保護中走出來,“要我死?聽起來真是個大膽的想法。”

秋滄景聽出了什麼,銳利的眼神鋒芒刺骨,“神女殿要她死?那她的重生又是誰所為?”

在此之前,所有人都認為,當初死在神女殿的花輕溪能重生,全是神女殿的緣故,可現在,神女殿卻說,要華聽兮死在這裏?到底有什麼地方不對?

“不是。”

“夏尊”給出答案,從天上飛下來,沖秋滄景行了一禮,甚為恭敬道,“上一次請您過來,便是要殺死她……誰知她死後,竟會重生。”

說白了,就是沒死透!神女殿自然不幹!

雲豐愕然地看着“夏尊”對秋滄景的尊敬之舉!

雖然不知到底怎麼回事,但在這一刻,神化的神女殿,在他心中退散了光芒,而他的兒子秋滄景,形象瞬間高大無數倍!

華聽兮瞅着神女殿對待秋滄景的態度,與對待自己截然相反,眯眼看着秋滄景,調侃道,“聽見了嗎?人家在肯定你當年殺死我的功績呢?”

秋滄景無奈又緊張,牽着她的手,緩聲道,“四年前,我到藍麒地界辦事,接連七日做了同一個夢,煩不勝煩,想找到在背後裝神弄鬼的東西砍死他……所以我去了夢中召喚我的東葉山谷,之後就進入神女殿……遇到你的攻擊,所以反擊,除此以外,我與神女殿再無瓜葛。”

“嗯嗯。”

華聽兮點點頭,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夏尊”,“你聽明白言外之意了嗎?他在乎的是我,不是神女殿,他不會聽你的懇求,來殺我的。”

“夏尊”道,“由不得他的心意,他千年前就跟神女殿定下誓約,會維護神女殿安定。”

秋滄景覺得“夏尊”是個傻逼。

雲豐包括所有人,覺得自己幻聽。

華聽兮眨眼,她聽到了什麼?

千年前?跟神女殿定下誓約?

她這是遇到比重生還荒謬離奇的事情了嗎?

等等!她抓到了一個重點!

“你的意思是——我存在,神女殿就不會安定,所以你要讓秋滄景抹殺我!”

“夏尊”有問必答,“是的。”

華聽兮黑臉,“你憑什麼說我影響神女殿穩定?”

她都不知道自己原來這麼牛叉!

“夏尊”說,“神女殿穩定的核心是卻誅劍,三百年前這裏發生動蕩,卻誅劍丟失,掉入了外界。”

華聽兮聽言一愣,猛然間明白,為什麼她帶着卻誅劍從神女殿出來,上空會出現漩渦,而當她聽夏尊所言將卻誅劍扔回后,一切平復!

原來都是因為卻誅劍!

至於他說的掉入外界,應該就是指華夏!

她五歲那年,是在一處海底發現卻誅劍以及卻誅心法的,的確是幾百年前的舊物。

雲豐想起雲家的家族史,接著說道,“三百年前神女殿丟失卻誅劍,也是想今日一樣出現漩渦,但漩渦規模要大出幾十倍!那個時候,漩渦開在雲、夏兩個村子的上空,不僅是人,所有的一切都被吸了進去!換個說法,就是雲、夏兩村的棲息之所被夷為平地。”

“神女殿根本不是人能活下來的地方,雲、夏兩村人都是普通人,理應全滅,但命運很奇妙,讓他們擁有了奇遇……雲村的人,與夏村的人分別進入了不同的兩個地方,能活下來的人擁有了異能,也就是後來的雲族操控,與夏族奪舍。”

“兩家第一任族長都是原來的村長,在擁有強大力量后,理念卻背道而馳,雲族長主張自身的異能不存在,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但夏族長,也就是第二任家主夏尊的兄長,對權利的慾望膨脹,鬧得天下大亂,為了和平生活,雲族長帶領雲族對抗夏族,幾百年來,兩族人打打殺殺下來,累積的血海深仇已非人力能扭轉。”

雲豐真的累了,他幼時也曾為自身擁有的神奇能力生出過優越感,可活到如今,他才終於體悟到,雲、夏兩族在神女殿獲得的力量,從來就不是什麼“恩賜”,而是“詛咒”!一種讓人變得面目全非的枷鎖!

他想結束這一切,不想再讓他跟夏錦的悲劇重演,那就只有一個辦法,讓雲、夏兩族的血脈斷絕。

雲豐想過帶領雲族殺光夏族人後,再命令所有雲族人去死,可他終究不忍心對自己的族人下殺手,所以他想打開神女殿,把所有人都關進去,是生是死天註定!雲、夏兩族的悲劇從神女殿開始,就從神女殿結束!

可……

秋滄景的“身份”超出了他的預料。

雲豐從沒想過,這世上還有比肩神女殿……不,或者說超越神女殿的存在。

如此一來,是不是還有另一種更好的解決辦法?

華聽兮對雲、夏兩族的故事不感興趣,她很不解,“卻誅劍七年前已經還回了神女殿,按理說已經足夠穩定下去,為什麼還要我死?”

“夏尊”回道,“因為你練到了人劍合一,本身也算是卻誅劍的一部分,不能在外頭活着。”

“狗屁理由!不能在外頭活着我也在外頭活了好幾十年!”

華聽兮冷笑,“跟你這種生物聊不下去了,拔劍吧,我打到你跪地叫爸爸!”

雲豐看着敢跟神女殿叫板的華聽兮,心裏一突,跟秋滄景一樣不懼神女殿的,還有她!

秋滄景一揮袖,將閑雜人等都送了出去。

這裏只有他和華聽兮兩個人。

“夏尊”看着與華聽兮站在一起的秋滄景,第一次露出了人該有的生動表情,嘲諷意味十足,“你違抗不了誓約!”

上一次召喚秋滄景來,“夏尊”並沒有動用誓約的力量,畢竟秋滄景當時確實殺死了華聽兮,但沒想到她竟能重生。

這次“夏尊”不得不慎重,將千年前秋滄景留在誓約里的力量,暫時返還到他身上,這樣一來,不管華聽兮有什麼底牌,都必死無疑!

“夏尊”對秋滄景千年前的力量非常有自信。

“夏尊”將一縷金光,打入秋滄景眉心。

很快,秋滄景額頭浮現一抹獨特的血紅印記,一雙鳳眸睜開,如冰雪浸染,純凈無雜質,彷彿世界上最原始的一片雪。

他手中伏光劍也發生了蛻變,古樸花紋猶如生長的力量,覆滿劍身,耀眼非常。

華聽兮皺眉,覺得此人很陌生,不完全是她熟悉的秋滄景,不由後退了幾步,鳳火蝶悄然飛來,在她周身保衛。

“夏尊”跪在秋滄景腳邊,卑微請求,“請您遵守誓約,抹殺面前的女子!”

秋滄景看了他一眼,抬起劍,要砍人。

轉身看了華聽兮一眼后,他手中的劍立即就轉了方向,將“夏尊”從中間劈成兩半!

“夏尊”:“!”

他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被砍!

華聽兮也驚愕不已,她都做好死斗的準備了行不行,浪費感情!

秋滄景身上的光彩散去,恢復正常,他並沒有剛才的記憶,卻知道自己的記憶斷片了,可看着華聽兮沒有事,提起的心便放下來。

秋滄景還記得“夏尊”要殺華聽兮,目光掃過他,卻見他躲在華聽兮腳邊,正瑟瑟發抖。

秋滄景笑了,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你嚇到他了?”

“夏尊”現在完全沒有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他真的想對她喊爸爸!

他雖然不懂為什麼千年前的秋滄景看了華聽兮一眼,就轉頭劈了他,而且誓約也沒控制住秋滄景,但他非常懂——

華聽兮沒他想像中的好惹!她跟秋滄景絕對千年前就有一腿!而且肯定也是個大人物!

華聽兮聽了秋滄景的話,默了默,“不是我,是你。”

“夏尊”想喊,是你們!你們一起嚇到我了!

“夏尊”鼓起勇氣,“我送二位出去?”

華聽兮樂了,“為了神女殿安定,我不是要死嗎?”

“夏尊”笑得比哭還難看,“不敢不敢。”

不敢不敢,而不是不用不用。

華聽兮想了想,“如果神女殿不夠穩定,還會出現偶然打開,給外面帶來災難的情況吧。”

“是。”

華聽兮提議,“為什麼一定要將卻誅劍作為神女殿穩定的核心?你可以換一種。”

“夏尊”有點沒反應過來。

華聽兮朝他伸出拳頭,五指打開,幾隻鳳火蝶飛了出來。

要論維穩,她的鳳火蝶當仁不讓。

“夏尊”震驚地合不攏嘴!他不認識這東西,但他感受得到它的力量!

“你試試吧,如果行的話,就把這幾隻留下,然後你把卻誅劍給我送來,我很喜歡它——作為配劍。”

……

華聽兮與秋滄景站在他們進來時的金色樹海里。

金色葉子有尋常葉子的柔軟,也有日光般不滅的色澤,是一種永恆的美好。

華聽兮很高興,“終於能回去了!”

秋滄景抱起她,帶着她飛越永不凋零的樹海,沒頭沒尾道了一句,“你之前說的話作數嗎?”

華聽兮攬着他的脖子,柔風拂面,青絲飄揚,愜意地眯起了眼睛,茫然道,“什麼話?”

“你說願意嫁給我的那句話。”

華聽兮揪了下他耳朵,“胡說,我絕對沒說過。”

秋滄景手一軟,差點把她摔下去,耳尖發熱,“別鬧。”

華聽兮眨眼睛,她鬧什麼了?

“你說把我自己賠給你的那句話。”

華聽兮一想,她真說過,“記得。”

秋滄景面色微松,承認就好。

他正色道,“我接受你的求婚。”

“……”

“我不是秋家血脈,將來不會做秋寧的皇帝,但攝政王之位志在必得,你就是我的王妃。”

華聽兮本來想糾正他自己沒有向他求婚,但提起他跟秋寧皇的關係,就忍不住道,“陛下能同意?”

“由不得他。”

“心疼他三秒。”

“我們何時成親?六個月會不會太趕?”

“……”

“楚王府還是華家的,你以後從楚王府出嫁好不好?”

“……”

“我們成親那日,務必請花無怨來觀禮。”

“……”

“生幾個孩子比較好?名字你起還是我起?”

“……”

華聽兮深吸一口氣,她從來不知道秋滄景還有話多嘴碎的時候,伸手扭過他的臉。

“掰我的臉幹什麼?”

“看路啊!要撞樹了!”

……

兩人身影遠去,徹底消失在神女殿內。

金色樹海搖擺得更加厲害,歡快動聽,翻滾着濃烈的喜悅。

金樹熠熠閃光,空中劃過被風吹來的兩根髮絲,同樣烏黑好看,可光芒一照,又有細微的差別,一根尾端泛着純凈的火紅,一根尾端承載深沉的幽藍,相互纏繞在最高最遠最美的一片樹葉上。

情絲永存,愛你不變。

生生世世,攜手白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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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總讓本殿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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