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那滯留在原地的書籍

第9章 那滯留在原地的書籍

這幾年,折騰了家中書本幾回,為其搬了幾回家,從二樓到一樓,從沐浴陽光到暗無天日的房間,從玻璃窗式門到木質門,靜躺在書櫃裏的書本,有增無減,閱讀量卻日漸遞減。

嚮往過博覽群書,學富五車的樣子,可惜涉獵過廣泛且耐心有餘,實在沒有心力一個一個字去倦觀如出一轍的書籍,並非自己挑肥揀瘦,只是覺得現在出版的書籍太過自我,更過於商業化,王陽明、鬼谷子等前輩轟然被掛上後現代學術心理學大師的頭銜,將他們的書本半抄半摹的出版,其實早期心智為熟,也曾妄想過成為心理學家,將生活以察言觀色奉行為宗旨,可惜生活複雜無常,肉做脂肪偏多的人心,難猜更難懂。

去過大大小小的圖書館幾回,在琳琅滿目的書柜上,羅列着震古爍今的知識面,卻因為口袋緊張,成了勒住咽喉的枷鎖,幾進幾齣,手裏空空,偶爾帶出來的,必是高昂的精品教輔材料。所以我本身並非楚狂人,家中書籍並不算多,摒除年少無知,購買了大量的漫畫和不着邊的小說,其實真的具有研讀意義的書籍,不到六個書架餘32本。

你熱愛讀書嗎?幾年前我可能會二話不說的搖頭否定,如今大有改觀,書籍於我不再是為了謀取高分的手段,也不再是為了融入某個集體的工具,書籍就是歷史的延伸,社會的反饋,於我就是每天必喝的水,不飲不快。

其實,我本身不愛讀書,我更熱衷於電視機里別人開口,別人演繹的電視電影,但是別人口述的內容始終不如文字締造的嚴謹,且充滿可塑性,打個比方吧。余光中在《南半球的冬天》這樣寫道:“一家賣紀念品的小店蜷縮在瀑布腳邊,像一枚貝殼。”用電影橋段來描述的話,不過是男女主人翁背景牆的數幀或是一幀罷了,但在文字裏,這簡易的一句,能讓人突發奇想,小店會不會是嵌在山逢里,否則余老也不會用蜷縮這樣的詞來形容。讀書給我帶來了天馬行空的構想,儘管那樣比直接看當地紀錄片來得費勁得多,但其中樂趣無窮,興許只有當你自己手握鉛筆,將偌大的地理板塊裝進你的幾行幾句當中,才會覺得讀書比電視電影更具觀賞性。

這些年過生日收過祝福,收過紅包,收過一些電子設備,卻再也收不到紙質的書籍。追溯最後一次收到朋友送的書本,是大學期間,那年認識了某位女同學,幾番暢談下來,成了秉燭夜談的知交好友,第二年開學的第一個晚自習,她拿着一本厚厚的韓寒文集,甩到我的面前,說去圖書館逛了一圈,覺得我可能會喜歡韓寒,就買了它。她送的書早已翻看過,現今安靜地躺在書櫃最顯眼的地方,實在不是因為它體積大,只是覺得大概這是自己這輩子,最後一次收到書籍的關係吧。

書籍於我如同時光的回收機,我能從其中了解到四五十年代的戰火紛飛,也能體會到七八十年代饑寒交迫的社會窘態,更能對自己的童年時代浮想翩翩,唯一的缺點就是它無法提前預知未來即將發生的。今天城市擴建,道路拆遷,自來水滲入各個村莊,學區房日後的趨勢,這一切的一切文字都來不及記載,如同我們對過去的故事也來不及記錄。

最近迷上讀書信,並非內容有多麼情深意切,只是時隔多年再去看那幾行自己寫得有些發笑的內容,以及最後的時間落款,才覺得自己真的是從過去活到現在,而非赤裸裸地就活成如今的模樣。

還會有寫信寫日記的想法,甭管寄給誰或是放到角落任其沾灰,十年後再品讀起來,定是一番錯綜複雜的滋味,好像久經失聯的朋友,突然一通電話在那頭,親切或調侃的問你:“最近還好嗎?”

20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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