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人模狗樣
紀流櫟心口一緊,只覺得有些疼。
“雪姑娘……”他想要繞到她面前去。
雪煙蓉卻開口阻止:“紀公子若當真拿我當朋友,便站着別動。”
紀流櫟果然頓住步子……
連帶着拽着雪煙蓉手腕的手也放開。
那雪白纖細的手腕上還有一道紅痕,許是他力氣太大了……
“紀公子,這些話我只對你一人說。寄人籬下,總歸是有諸多不便的,再說了,煙蓉做錯了事被姐姐說教一下也是應該的。”
紀流櫟呼吸一頓,這樣美好的女子,為何遭遇總是這般凄慘?
“是……風小姐?”
雪煙蓉既不點頭也不搖頭,既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只是原地站了片刻,夜晚的風很涼,她掩唇打了個哈欠。
隨後,邁着款款的步子離去。
紀流櫟眼底神色錯綜複雜,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
“歐陽逸啊歐陽逸,我說你小子,在我阿爹面前裝的還挺人模狗樣的嘛!”
黑暗中,一白一紫兩道身影並肩而行。
那紫色身影手中拿着酒葫蘆,走路時步子也有些虛浮,許是有了醉意。
而那一抹白色身影則是步伐輕鬆從容,一手端與身前,一手背於身後。
身後那手中握着一截翠綠色玉笛,那笛子是用上好的玉打造而成。
歐陽逸淡淡勾唇:“初見,自然要留一些好印象。”
“見鬼吧!還好印象,說吧!你今夜來此並非這麼簡單,快說說還有些什麼目的?”
“你這人啊,天底下男人的腸子長的不都一樣?可你的卻是七彎八拐,鬼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
歐陽逸唇角弧度略深,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模樣:“莫急,此事你稍後自然會知曉。”
“唉……你小子有話能直說嗎?別什麼話都說的如此深奧,小爺我懶得猜了!”
歐陽逸沒說話,腳下步子卻慢了一些。
剎那間,一支利箭劃破黑夜,帶着凌厲的勁風,宛如脫韁野馬一般朝着歐陽逸射來。
風衣瀾微微挑眉,很不厚道的轉身躲過。
“原來如此,似是猜到了一些!”
眨眼的功夫,眼看着那利箭就要射上歐陽逸了。
他卻身形一閃,不慌不忙避開。
雪白色衣袍在空中揚起一道耀眼的弧度。
手中翠綠色玉笛揚起。
只聽空氣中一聲細小的聲音。
“嗖”的一聲,肉眼尚且不可見。
玉笛似乎是被打開了機關,數十幾隻細小的銀針飛射而來,直直的朝着四面八方射去。
再然後便是黑夜不見人,卻聽悶哼聲四面八方的傳來。
一旁,風衣瀾悠哉悠哉的抿了一口酒:“不錯啊!幾日不見你小子功夫見長。”
“別急別急,待小爺我給你數數,你這銀針射出,怕是數十人已經喪命。”
歐陽逸收回玉笛,淡淡道:“不止。”
“你什麼意思,該不是還有嗎?”
“不然呢?”
“歐陽逸,你小子坑我!”
“並未。”
傾刻間,周圍只聞得那一聲聲劃破黑夜的射箭聲。
風衣瀾一邊身形靈巧的避開周遭箭雨,一邊,幾經咆哮的聲音自唇角溢出。
“娘的,這不是坑是什麼!說是讓小爺我送送你還能跟我說個秘密,可現如今呢,怕是要我替你擋箭!”
歐陽自然也是忙着躲開那些箭雨,卻也不忘回答:“聰明。本王確實需要你。”
“你——”
……
月上中天,被雲層遮擋,這一番忙活下來怕是都已經兩更天了。
風衣瀾累的氣喘吁吁,酒葫蘆里的酒也依舊灑了一大半。
他憤恨的盯着歐陽逸控訴:“他娘的,歐陽逸你這小子,今夜此舉分明就是引蛇出洞!”
歐陽逸雲淡風輕,相比之下,風衣瀾倒是顯得狼狽許多。
整個人毫無形象的癱坐在逸王府門口。
逸王府坐落在京都最繁華的地段,整個府也是低調中透着奢華。
歐陽逸手中玉笛輕輕點了點風衣瀾的肩膀。
“走吧,有事便進去說。”
風衣瀾搖頭,身子後仰,對於逸王府門口和自家床榻似是覺得沒啥區別。
“不去了,指不定你又給小爺我挖了什麼坑。我看我還是乖乖回家去了。”
“既如此,本王便不多留了……”
“誒!你這人竟如此無情無義,好歹風小爺我還給你擋了箭來着。你就不跟我說說你的計劃?”
歐陽逸緩緩抬頭,看了眼早已經躲進雲層里的彎月。
漆黑都夜空中,閃爍着幾抹星子,看上去有些單調遙遠。
他聲音清涼,緩緩道:“近幾日,本王府中不甚太平,吃的糕點與茶水中皆有人大做文章……”
“你是說……下毒?”歐陽逸一番完整的話還未說完,風衣瀾便直起身子,睜大眼睛驚道,“是誰如此歹毒,竟用這樣陰險下三濫的招數!”
歐陽逸搖頭:“就是因為不知,故而布下方才的陷阱,但願能有所獲。”
方才那箭雨,忽然出現的暗殺黑衣人,一切都是衝著自己來的。
沒錯……
近幾日,逸王府又不太平了,有人想要取他性命。
“你……”風衣瀾咬牙切齒,“我說歐陽逸,你小子也太不要命了,即便如此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做誘餌!”
“你可知方才若非你佈置了一切,安排人收場,那麼多黑衣人,密密麻麻的箭雨,你活着出來的勝算能有多少?”
相比起風衣瀾的恨鐵不成鋼,歐陽逸倒是顯得雲淡風輕。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你……”風衣瀾無奈的垂下了頭,“方才有多危險你又不是不知道,為何要此非搭上自己的性命呢?”
“本王早已洞悉,況且,想取本王性命的人尚且還沒出生。”此刻,那白衣勝雪的男人,唇角溢出的話語中帶了一抹天生的自信與傲氣。
風衣瀾忍不住笑了,覺得自己擔心多餘了。
“得……就你厲害,就你能耐!”
歐陽逸不說話,只見風衣瀾抬起手中的酒葫蘆往嘴裏灌了一口,結果,酒葫蘆里的酒盡數灑光,竟是一滴也沒有了。
他苦喪着臉:“怪你,都怪你,現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