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這是我的孩子
“安夏秋。”
一口念出她的名字,扉黯然眼底劃過濃稠的暗色。
“你好。”
點頭微笑,安夏秋模樣溫柔。
心底溢出來說不出的感覺,扉黯然盯着安夏秋看了良久,試圖從她的眼眸中捕捉到一絲絲的熟悉,卻最終一無所獲。
久到安夏秋重新蹲下來,碰了碰安安和哥哥的小臉,溫柔的道:“乖,和叔叔說謝謝,然後說再見。”
“謝謝蜀黍。”
安安懷中抱着漂亮的小裙子,滿臉笑的甜蜜和滿足,然後晃了晃安夏秋的手,脆生生的道:“媽咪,走走嗎?”摸了摸自己的小肚皮:“安安餓餓。”
“好,媽咪帶安安和卿卿去吃飯。”
說完起身,朝着扉黯然點頭,轉身便準備牽着孩子離開。
大掌瞬間攥住安夏秋的手腕,將她被迫扯得轉身。
秀眉細細的蹙起,安夏秋抬眸睨着面前溫和中透着無盡疏離的男人,客氣微笑:“還有什麼事情嗎?扉先生。”
她不是忘記了自己,而是根本就當做不認識。
陽光下散發著母性光輝的精緻小臉,眼角眉梢醞釀著的都是溫溫的笑意,沒有熟稔,只有客氣,就好像是在路上看見了相視卻熟悉的人一般。
“扉黯然,再見便是陌生人。”
五年前,最後一面的話回蕩在耳邊,卻沒有理由的心臟微慌。
垂眸,又看了看兩張軟萌的小臉,扉黯然的嗓音低沉沙啞,斂着幾分克制:“這是我的孩子?”
“不是。”
乾脆利索的搖頭,安夏秋輕笑:“扉先生還有什麼事嗎?如果沒有的話,我要帶着安安去吃飯了。”
說完,再次垂眸朝着安安笑:“好了,我們要走了。”
頓了頓:“卿卿要拉好安安,不能再讓她走丟了。”
小男孩有些不滿的抬眸睨了睨扉黯然,但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點點頭,乖巧的回應:“我知道的,媽咪,我木有安安辣么笨。”
“安安不笨。”
委屈的鼓了鼓腮幫子,安安小聲的辯駁着,卻還是緊緊攥着哥哥的手。
這幅模樣,和五年前受委屈的安夏秋一模一樣。
緊攥着的大掌沒有松,安夏秋抽了抽,沒有抽出來,垂着眸,黑白分明的杏眸漆黑:“扉先生如果你拉住我想要說的便是這件事的話,那我已經回答了你,麻煩你鬆開我。”
“不,這就是我的孩子。”
那張臉便是證據。
扉黯然睨着安夏秋那張溫涼卻不失嫵媚的小臉,心臟酥癢的厲害,嗓音兀定:“安夏秋,這孩子四歲,正好是你離開的時候懷上的,當年你為何不和我說?”
和他說?
和他說什麼?
說她懷孕,說她不想離開,還是說她不想要再當替身。
是對她不夠折辱,她不夠狼狽嗎?
一旁的霍弦輝終於聽明白了,起身抬腳走過來,認真的打量了兩張有着相似之處的小臉,單手插在口袋中,面容淡漠到了極致:“卿卿的確和你很像。”
“這就是當年你身邊的人?”他眯眸睨了眼安夏秋,薄唇勾出極深的弧度:“既然這麼寶貝,當年弄丟了做什麼?現在好不容易找回來,還不好好護着?”
旁人不知道,多年的兄弟總是能夠聽出來的。
扉黯然話中的小心和按捺。
“我說了不是,看來是兩位的耳朵不太好使。”緋色的唇瓣勾起譏諷的弧度,安夏秋眉眼認真:“扉先生,您別誤會,兩個孩子並不是你的兒女。”
眉梢挑了挑:“當年我離開的時候也沒有懷孕,這兩個孩子是當年我在國外和一位華裔一夜之間有的。”安夏秋嗓音帶着輕薄,卻彷彿真的確有其事:“也許是當年離開的心不甘情不願,所以那位華裔有些像扉先生。”
“給扉先生造成這樣的誤會,還真是我的不是。”睨了睨扉黯然那張瞬間陰沉的俊臉,安夏秋笑的心滿意足,眉目如畫:“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兩位了。”
在她轉身的時候,扉黯然蹲下,雙手按住安子卿的肩膀,低低的嗓音:“安安餓了,你餓了嗎?”
安子卿向來聰明,剛剛的話雖然一知半解,卻也不是全然不懂。
掙扎了下,沒有掙脫扉黯然的大掌,那張像極了的小臉瞬間冷了下來,卻秉持着禮貌:“這位蜀黍,麻煩你放開我。”
扉黯然彷彿聽不懂一般,側眸又看向安子安,摸了摸她嬌嫩的小臉:“安安餓了嗎?”
安子安不明所以的點頭,晃了晃拉着哥哥的手:“哥哥,安安餓。”
安子卿立刻哄着她:“乖一點,媽咪一會兒帶咱們去吃飯飯。”
“哦……好吧。”
不能夠立刻吃到美食,安子安的小臉暗淡了一點,呲着一口小白牙:“安安乖。”
“那叔叔請安安和卿卿吃飯好不好?”扉黯然嗓音帶着幾分試探,環顧着兩個孩子:“想要吃什麼?”
安子安的眼眸立刻亮了:“次肉肉。”
安夏秋蹲下來,和安子安維持着平視,嗓音溫柔帶着引導:“安安,媽咪說過了,不僅要吃肉,還要吃菜,不能夠挑食。”
腮幫子鼓着,安子安有些不開心:“可肉肉好次,安安喜歡。”
“那也不可以哦。”
扉黯然盯着那張溫柔的側臉,帶着數不盡的溫順,近在咫尺卻彷彿冷漠的遠在天邊。
陌生人,她還真是做得到。
坦蕩肆意的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夏秋。”他開口喚着她的名字,嗓音模糊中帶着按捺,卻也張揚着強勢:“這是我的兒女,你無法否認,就算你想要找借口模糊這一觀念也無法,只需要查個DNA就能夠查出來,需要我現在就派人做檢查,還是需要我找人將你扣在這間包廂中?”
眉梢瞬間挑起,走進這間包廂后,安夏秋的臉色第一次如此難看:“扉先生,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強勢霸道,不講道理。”
“你知道便好。”
那份再見的驚喜在心底強制的隱藏下去,扉黯然再次捏住她的手腕,沉靜克制:“那你現在的意思呢?”
“我有選擇的餘地嗎?”
冷嗤,安夏秋尾音拖長:“既然有人請客吃飯,那我自然奉陪。”
“那就好。”扉黯然俯身將安子安抱起來,看着這張萌軟肉嘟的小臉,胸腔裏帶着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