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五章 志向遠大的宮女

季凌雪回神看向容嬤嬤道：“嬤嬤可有事？”

容嬤嬤搖搖頭，指了指外面的道：“娘娘，太陽快下山了，你要不要出去走走？”

季凌雪點點頭，“走走。”她懷的是雙胎，白墨叮囑過她孕最後三個月一定要多運動，不然對順產不利。

容嬤嬤小心翼翼的攙扶季凌雪在御花園漫步而行，御花園多了新栽種的曇花。

嬤嬤道：“娘娘可是走累了，到前面亭子歇歇？”

前方再走五十步便是一方涼亭，季凌雪在容嬤嬤的攙扶下朝涼亭走去，不遠處的花樹枝葉亂晃，此刻無風，季凌雪對容嬤嬤做了個噤聲手勢。

竊竊私語聲飄入季凌雪的耳朵，御花園本就安靜，即使說話再小聲，也能聽到。

容嬤嬤皺了皺眉，皇后要逛御花園不喜歡太多人跟隨，因此她事先就清了場的，怎麼還會有人來搗亂。

“你打聽清楚了沒？”聽聲音很稚嫩，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

“打聽清楚了，皇上每到這時候都是從御書房出來逛逛御花園散散心，我們在這裏等皇上最安全，也不顯得太刻意，你且在這耐心等一下。”

“我好緊張，聽說皇上英俊不凡，你說皇上看到我會喜歡我嗎，到時候會封我做個美人什麼吧？”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你長得那麼漂亮，皇上看到你說不定就心動了，再說現在皇後娘娘懷了皇子不能伺候皇上，我打聽過了，宮裏除了皇后就沒有其他嬪妃。”

容嬤嬤越聽臉越黑，這些小妮子不好好乾活居然異想天開想着飛上枝頭變鳳凰，也不看看她們自己什麼身份，她一個卑賤出生的宮女配嗎？

再說，高高在上的皇上也不是個見色起意的，他與皇后那可是夫妻情分，恩愛不宜，不然也不會獨寵皇后這麼久。

容嬤嬤擼起袖子，一副要打架的架勢，季凌雪眼角一抖，忙拉住容嬤嬤躲到一側樹后，別看她大肚翩翩，該敏捷時還是很敏捷的。

容嬤嬤老臉氣得發青，咬牙切齒道：“娘娘，你這是做什麼，那兩個膽大包天的小宮女就該給好好教育了。”娘娘這是怎麼了，對這種卑賤之人還心慈手軟了。

季凌雪給了容嬤嬤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嬤嬤你且消消氣，我倒是挺佩服那小宮女的勇氣。”該用什麼話來形容她來着……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有理想。

容嬤嬤滿頭黑線，不知季凌雪腦子裏在想什麼，真是主子不急急死她老人家。

時間點點過去，不遠處傳來腳步聲，池風的聲音遠遠傳來，“雨肥梅、亭台初夏。曇花開向前夜。皇上，這幾株曇花可是從北陵那邊運過來的，可惜曇花只在晚上盛開，微臣想看還看不到。”

蕭亦宸道：“你想看曇花開，又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朕待會讓人送兩盆到你府上去。”

“多謝皇上！”池風立即躬身行禮道。

就在這時，花叢後傳來一聲女子驚呼，蕭亦宸看了池風一眼，池風會意朝花叢後走去，就見一宮女坐在地上表情痛苦，另一宮女扶着她，“紅線，你沒事吧，傷到哪裏了？”

池風熱情的蹲下身問道：“需要幫忙嗎？”

那個叫紅線的宮女轉頭看去，薔薇花下，白衣男子溫文爾雅，風度翩翩，一顆心跟着跳得歡快。

紅線紅着臉道：“奴婢紅線，剛剛路過此地，沒想到突然出來一條小蛇……奴婢落荒而逃不慎崴到腳。”

池風環顧左右問道：“那小蛇呢？”這條小蛇可不能出來作怪，驚到聖駕可就不好了。

見池風起身尋找她口中的小蛇，紅線滿頭黑線，話說她話里的重點不是這個，她現在崴到腳了好嗎？

躲在不遠處的季凌雪露出一雙眼睛打量蕭亦宸，恰巧此時蕭亦宸也正朝她的方向看過來。

蕭亦宸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心情頗好，走到季凌雪身邊扶住她的腰，容嬤嬤識趣的消失。

蕭亦宸問：“皇后怎麼在樹后？”可是來瞧好戲的？

季凌雪抬頭看看頭頂的樹葉道：“樹下納涼而已，真巧，皇上你也來這邊散步。”

蕭亦宸點點頭，“嗯，黃昏清涼，朕也喜歡這個時候散步，沒想到朕跟皇后心有靈犀一點通。”

季凌雪撇嘴，“我剛剛聽到池風的聲音了，他人呢？”

蕭亦宸道：“那邊出了點狀況，他幫朕解決去了，走吧，朕陪皇後去前面轉轉。”說著拉着季凌雪的胳膊往前走，半點也不好奇那處花叢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季凌雪走兩步側頭打量蕭亦宸的臉，夕陽的光輝打在他臉上，鍍上一層淡淡的柔和。

蕭亦宸側頭笑道：“皇后今日是怎麼了，怎麼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朕？”

季凌雪道：“你當真不知剛剛發生了什麼？”小宮女愛慕高貴的皇上，努力創造機會想皇上能看她一眼，這樣的畫面畫本子裏常看到。

蕭亦宸道：“皇后是說剛剛花叢後面的尖叫聲？放心吧，朕已對皇宮增強了守衛，因此不會有什麼刺客的。想必是某些宮女被樹枝絆倒才會尖叫。”

季凌雪轉了轉眼珠，既然蕭亦宸不明說，她就坦白問好了，“我剛剛路過那，聽到那宮女的對話……”

蕭亦宸挑眉，等待季凌雪將話說下去。

季凌雪道：“那宮女是故意等在那，便是想一睹龍顏。”

蕭亦宸摸摸自己的臉，又看看季凌雪，“皇後有此一問，可是想知道朕是不是知道此事？“

季凌雪點點頭，“你真不知？”

蕭亦宸握拳放在唇邊咳嗽一聲，笑道：“這個……朕倒是聽暗衛說了，瞧朕今天不是帶池風一同游院。”利用池風來擋自己的桃花，也就他這厚臉皮能做出來。

蕭亦宸拉着季凌雪的手往前走，轉移話題道：“皇后你瞧，這片薔薇花可好看，朕特意命人種的。”

自那日某宮女御花園求見聖顏后，此類事情便沒有發生過，原因是蕭亦宸下了命令，只要他出沒的地方不得有宮女。

這一命令一出，一群渴望麻雀變鳳凰的宮女們慘叫連連，太監們則福利優待，尤其是伺候蕭亦宸身邊的太監每天都能收到各種小禮物，希望他們能在皇上面前提及她們幾句，可惜禮物送出去了，她們卻等不了任何好消息。

每隔十天左右，她都會收到如歌與如意的書信，如意在心裏對未來的擔憂漸漸變淡，說的更多的是自己與兔子和墨香之間的關係。

如歌在信里並未提及自己籌備婚禮的事，更多的是他看淡一切的感慨，大燕老皇帝壽終后他繼承了皇位，他迎娶的如意自然成了大燕皇后，兩人婚後倒是相敬如賓，如意則拉着墨香研究廚藝，如歌則着手處理國事。

容嬤嬤在季凌雪收到信箋後會問上一句，“娘娘，墨香何時回來？”

季凌雪搖搖頭，“信中沒有說，估計快了。”

容嬤嬤聞言一臉擔憂，似乎懷疑如意直接將墨香給囚禁在大燕不還。

季凌雪道：“嬤嬤別擔心，墨香會回來的。”只是回來會有些晚罷了。

轉眼兩個月過去，季凌雪的肚子已超負荷，每天腳腫的厲害，蕭亦宸早請了兩個產婆在偏殿住着已備不時之需，季凌雪也每天擺着手指算解脫的日子，十月懷胎可日子依舊過得這麼慢。

在季凌雪感覺過日如年的數日子時，也發生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墨香回來了，還帶來了大燕的特產以及大燕新皇的隨禮，預祝她早生貴子。

墨香風塵僕僕的來到季凌雪面前，在外三個月，墨香白皙的臉晒黑了不少，原本青澀的丫頭眉目之間透着成熟，拉過季凌雪的手，墨香紅着眼睛道：“主子，奴婢回來了。”

季凌雪動了腰，換了個舒服的坐姿，給了墨香半個擁抱，“我和肚子裏的寶寶歡迎你回來。”

墨香噗嗤一笑，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季凌雪的肚子，感受裏面的動靜，墨香笑道：“主子，小皇子在踢奴婢呢，他也很開心。”

季凌雪笑道：“你回來，我就可以安心待產了，這一路可有遇到什麼好事？”

墨香紅了臉，卻搖搖頭，“主子又打趣奴婢了！”說著不好意思的轉過頭。

當天晚上剛吃完飯，季凌雪就感覺肚子疼，剛開始還以為晚上吃了太多撐着了，隨着肚子越來越痛，整個宸華宮陷入一片緊張中。

本來御書房批閱奏摺的蕭亦宸聽到消息，直接輕功飛到宸華宮，卻被容嬤嬤堵在門口不讓進，理由是產房時污穢的地方，尊貴的皇帝不可沾染，否則會走霉運。

蕭亦宸瞪了容嬤嬤一眼，焦急的在外面來回踱步。

產房裏，墨香打來熱水，為季凌雪一遍遍的擦拭額頭的汗水，“主子，你感覺怎麼樣了？”

季凌雪已痛到麻木，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浸濕，她搖搖頭，吃力的吐出一個字，“痛……”

兩個產婆一直為季凌雪加油打氣：“娘娘，用點力啊，產道還沒開……”

“娘娘，再用些力，奴婢都看到小皇子的腦袋了，用點力，快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