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切！
利益就像是一個莫得感情的磁場，牢牢地驅使着人們朝着它預想的方向不停地努力着。
於偉龍自有他的利益，老張也有屬於他的利益追求，即便是王一凡，他重生了，也依舊被無數條利益鏈條鎖糾纏着。
實際上，只要是身在這俗世之中，誰也是不能夠輕易免俗的。
送王一凡出門上了車，於偉龍打了個招呼就直接轉身快步往醫院裏面走去，他必須要馬上去消化今天達成的一系列的約定，以期能夠達成最好的效果。
在這一場簡單卻極高效的會面當中，所有人都能夠是贏家，這便是他希望看到的。
重新回到出租屋，裏面的東西都已經收拾完畢了，王躍進和張亞娟一道正在忙活着大掃除，整個屋子看起來窗明几淨的。
夫妻倆沒注意到門口站着的兒子，正閑話說著一些家常。
王躍進站在窗沿上，一手扒拉着窗沿，一手探出去擦着玻璃的外面。
“當初你也是跟着一起來這邊打聽情況的，這個小區出租屋的行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怕是租給外地人才幾個錢，就算是按着學區房給租金已經是往頂了算了，她怎麼還好意思往那麼高的租金加錢喊？你也是的，她說多少就是多少啊？”
“她好意思開這個口，我能怎麼辦？”
張亞娟一臉的不高興，埋怨道：“她是你親戚，你別來說我，當初我記得我一早就跟你說過的，要租房子就乾脆租我們不認識的，半親不熟的宰你那是一點都沒商量的，是你偏偏要租他們家的，這黑心的！”
王躍進頓時被噎地不輕，他一向也是節儉慣了的，當初租房子，也是從省錢考慮才找了親戚，但沒成想，事與願違，不但沒便宜還貴了，不禁很是肉痛。
“外面的你就乾脆別擦了，挺危險的，放幾天，一下雨，又得髒了！給她擦那麼乾淨幹嘛？回頭還以為我們兩個是傻子！”
張亞娟嘟囔着，卻也擔心王躍進的安全，剛租房子的時候，這地方簡直就是髒亂差，像個豬圈一樣。
這會兒兩個人打掃得這麼乾淨，再給還回去，她心裏頭就真的一點都不得勁了。
王躍進早就習慣了爬高，倒也很靈活的樣子，聞言只是笑了笑，依舊是把平常不容易擦着的地方都好好地給擦乾淨了，別人做的初一，他們夫妻倆可也做不出來十五。
所以，有時候啊，人心太善，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王一凡就一直聽得母親張亞娟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吃虧是福！”
她說，這是外公打小就告訴她的話。
“爸，媽，我回來了！”
王一凡喊了一聲。
“一凡回來了啊，你姜叔叔把你叫去幹嘛了？”
張亞娟略微有點奇怪，往常姜衛國把王一凡叫走的時候吧，一走就是要好久好久，這一次卻才一個上午的功夫便回來了。
“姜叔叔的一個朋友請我幫個小忙，我尋思着就一會兒的功夫，就乾脆別在人那裏吃啊喝啊的了！”
實際上，於偉龍半點都沒有請他吃飯的意思，甚至連一句客氣話都沒有。
實幹派技術派的人往往就是這樣，客套話都不會多說一句，王一凡也沒往心裏去。
張亞娟聞言卻是哭笑不得，以為是王一凡在吹牛皮。
“什麼忙，要你一個高中生去幫？”
在她的印象里，姜衛國畢竟是這麼大規模的廠子的老闆，跟他們普通的工薪家庭，那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而他交的朋友，必然也是跟他同一個級別的，這樣的人，又哪裏會用得着王一凡去幫忙！
“媽，您可別瞧不起我啊，我前不久弄了一點小發明創造，以後說不定能派上大用場呢！”
王一凡趁機給這夫妻倆打預防針。
“發明創造？”
王躍進從窗戶上跳了下來，還挺矯健。
他的笑聲很是爽朗，“就你從小到大的那點動手能力，你還能搞出什麼發明創造了？我記得小學一年級那會兒，你們老師給你們佈置了動手作業，你搗鼓了小半天都沒搗鼓出來什麼東西，後來哭的那叫一個稀里嘩啦的，最後還是我給你敲敲打打，弄出來一個木頭製作的小飛機，你忘了啊？哈哈哈！”
果然是親爸，奚落，揭老底，毫不客氣。
高考之後的父母家長，果然是兩副面孔！
這要是擱一個禮拜之前，王躍進絕對不會在他面前提這些往事哪怕半個字！
“反正就是有那麼一回事，你們愛信不信，別到時候吃驚地合不攏嘴就是了！”
王一凡繼續打預防針，面上是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好似在強詞奪理。
張亞娟狠狠地瞪了王躍進一眼，說道：“別聽你爸爸胡言亂語的，你能幫上你姜叔叔的忙那是一件大好事啊，就是一凡吶，你一定要記着一點，千萬不要給你姜叔叔惹麻煩，也不要仗着他們一家子都非常喜歡你，你就不懂事胡鬧，知道嗎？”
這已經是不知道張亞娟第幾次告誡他這句話了，她是生怕王一凡恃寵而驕，他也只能點頭再次應和。
“對了，一凡，你那個同桌毛利軍，真的是在競賽方面很厲害的？”
張亞娟換了個話題，問道。
“媽，問這個幹嘛，我不是很早就跟你說過的啊，毛利軍是競賽小能手啊？”
張亞娟乾笑了一聲，“我以為你就是開玩笑說的，小能手也就是個市級水平嘛！”
競賽小能手能拿全國競賽一等獎的，那能叫小能手嘛？果然是別人家的孩子！
張亞娟說話的語氣都有限艷羨。
“毛利軍理科的確是很好的，不過他文科方面不行，有時候還得請教我！”
張亞娟自動忽視了王一凡後面的一句自吹自擂的話，要不是現在高考都已經結束了，已成定局，她一定會好好地質問王一凡；為什麼你的同桌競賽能拿全國一等獎，你卻連金平市的一等獎都拿不到？
不說金平市的，哪怕你整個獨山鎮的也行啊！
多麼扎心的問題啊！
“就之前早上你見過的大舅媽，她們家閨女不是也是市一中的嘛，本來想找你們班的那個徐軍的，你說跟他關係不好，正好她又知道了你是毛利軍的同桌，就讓我問問你，暑假毛利軍同學空不空的，能不能給她女兒補習一下理科？”
說曹操，曹操到，王一凡都沒來得及回答張亞娟的這個問題，門口就已經傳來了大舅媽無比爽朗的笑聲。
“亞娟啊，我剛正好看到一凡已經回來了，就帶着囡囡過來看看！”
王躍進打了聲招呼，果斷地避開到其他地方繼續打掃，他怕他不小心表露出他心裏的不痛快。
王一凡感嘆着老王同志的不義氣，只好硬着頭皮被張亞娟拉到了這對母女面前。
“大舅媽！”
“哎，一凡啊，囡囡的事，你媽媽有沒有跟你說過了？”
大舅媽眯着眼笑着，露出一口大黃牙，彷彿完全忘記了之前發生的那點小小的不愉快。
“我媽剛跟我說起，我還沒來得及問問毛利軍！”
“那你幫着問問！”
大舅媽仍舊是一點都不客氣。
“大舅媽，理科競賽方面要看天賦的！”
王一凡說著，打量了站在大舅媽身邊的女孩子。
“你妹妹天賦好着呢，他們老師都說她不進理科重點班真是可惜了！”
“毛利軍那傢伙其實特不靠譜，我覺着您乾脆直接聯繫一下我們學校競賽班的老師，看看他們要不要收？這可比找毛利軍要好多了！”
你這婆娘吹牛也該有個限度，要是真有天賦，學校競賽班都是市裡頂尖的老師，還是免費教學的，用得着找毛利軍來輔導？
“一凡哥哥，我不是說要進競賽班的意思，我就是想要補習一下理科幾門功課的成績，我覺得競賽的一些解題思維能夠更好地幫助我在理科方面的學習進步！”
一直沒說話的女孩子此刻扶了扶她鼻樑上的厚厚眼鏡，很誠懇地說道。
大舅媽扯了她一把，臉上的表情頓時有些不好看了，這姑娘，也太實誠了。
剛吹出去的牛皮，就被戳破了！
“你這話倒是說對了，競賽的題目的確能夠鍛煉我們的思維活躍度，其實兩個詞很能形容這種情況，那就是居高臨下，高屋建瓴，行吧，我打個電話幫你問問！”
王一凡頗為好笑地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特意在大舅媽面前使勁地晃了晃，大舅媽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開了免提，把事情的大概情況說了一遍，電話里直接就傳來毛利軍嚷嚷着的話音，“王一凡，你有病吧，這才高考完幾天啊，你就讓我去當家教，我閑的啊，我要玩，要玩，要好好地玩，你懂不懂？”
這話，在場的所有人都聽了個真切。
“毛利軍，好歹是我妹妹，你給點面子啊？”
王一凡憋着笑，繼續問。
“你有個屁的面子，不管，要輔導你去輔導，你不挺能的吧，押題都能押中！”
王一凡按住話筒，湊到大舅媽身邊，小聲說道：“大舅媽，這小子平常說話就是這樣子的，您不要介意，就是要讓他免費幫這個忙的話，他可能真的是不願意乾的，要不，按照家教的市場價格，多少給他點報酬？”
“好！”
大舅媽咬了咬牙，點頭同意了。
王一凡則根本就不給她任何反悔的機會，立刻就跟毛利軍說道：“家教嘛，有報酬的哦，你要不要，很豐厚的哦！”
電話那頭沉默了大概有五秒鐘左右的時間，就聽得毛利軍很沉穩的聲音傳來，“好說，好說，咱倆之間是什麼關係啊，這個忙，我幫定了！”
“好，就這麼說定了，待會我再給你打電話！”
王一凡按掉了電話，揚起頭笑着對大舅媽說道：“大舅媽，雖然我跟毛利軍的關係不錯，但世上畢竟沒有白吃的午餐，請他幫忙做家教，多多少少都得給一點點報酬的，不過，您還請放心，這傢伙還是有點真本事的，我這一段時間來啊，就是因為他的幫助，所以在成績上還是有了一些長足的進步的，所以，花這個錢，絕對是值當的！”
王一凡解釋了一通，就像是在叫賣一樣產品，說了諸多好處，物有所值。
大舅媽乾笑了一聲，看的出來，便宜是占不成的了，她還是有些不痛快的，但關乎到女兒的成績，她覺得還是要捨得投入一點的。
“一凡，你說的市場價，大概一般是多少錢啊？”
“據我了解的，一小時大概三四十塊的樣子吧，不貴！”
“那還好，那還好，的確不是很貴的樣子！”
大舅媽的笑非常勉強，這價格，其實她覺得着實一點都不便宜，但不能讓這一家子人給看出來她很肉痛。
“對，的確是物有所值的！”
王一凡笑了笑，然後就開始推銷自己，“大舅媽，您覺着我怎麼樣，實際上，我文科也是非常不錯的啊，妹妹要是需要的話，我可以看在親戚的份上打對摺的！便宜！”
“切！”
大舅媽從鼻子裏哼了一聲，非常完美地表達着她此刻的心情和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