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事後
睡了一夜之後，蘇祈感覺非常不好。
他時而夢到自己成了地主家的傻兒子，又時而夢到自己變成了貴族家的小女僕，有時候還會是街邊的乞丐、幫派的打手、角落的流鶯。
就彷彿自己進入了一個又一個的人偶體內，沿着他們的生涯在前進一樣。
不過在醒來之後，夢中的景色倒是沒有了。
睜開眼，是陌生的天花板，還有藥水的味道。
“睡得怎麼樣？”
說話的是希娜。蘇祈記得她，是之前跟在洛河身邊的那個貓耳女警備。
“糟透了，總是夢到光怪陸離的玩意兒。”蘇祈搖搖頭。
“很正常。”希娜說，“與惡魔接觸過的人都會遭受污染。比較輕度的會做噩夢，產生一些恐懼癥狀。如果是比較嚴重的，甚至需要進行記憶清洗。”
希娜公事公辦。
“嗯……你的狀態很好，沒有惡魔氣息的殘留。”希娜用一個像是掃描儀的設備在蘇祈身上掃了一下。
“有沒有更詳細的檢查？我覺得我還需要更深入的體檢。”蘇祈覺得還需要更詳細一些。
“沒有必要，這裏是神庭的醫院，你已經得到了最佳的治療。”希娜說，“你現在錄一份口供，差不多就能回家了。”
“洛河警官呢？”蘇祈又問，“還有其他受害者嗎？”
“洛隊沒事，只是受到了比較嚴重的污染，治療的時間會稍微長一點。在現場的還有兩個你的同校生，男生還要繼續住院兩天，女生還好，和你一樣就可以出院了。”希娜取出了錄音機、紙和筆，開始給蘇祈錄口供。
蘇祈大致講述了一下當時發生的情況。
在那個奇怪空間之中的內容，蘇祈講述的比較含糊。
“在一開始的時候我還有意識，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我的意識都在漸漸消退。到了最後，我也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很正常。”這時候尤利婭也走進了病房。她穿着的是那套白色的背帶束腰小洋服，和之前那有些臃腫和邋遢的感覺不同，今天的尤利婭倒是顯得挺得體的。
“聖女大人。”希娜也停了下來。
“那個空間是怎麼回事？”蘇祈問。
“那個地方是‘樂園’。在耶薩神庭的記載中，‘樂園’是生命之地，童話之鄉，但是十分危險，一旦有人誤入其中，很快就會迷失自我，最後連通自己的存在也被這個空間所吞噬，成為空間的一部分。”
蘇祈回想了一下自己的經歷，他感覺好像的確如此。
“那個人偶惡魔可挺厲害的。”蘇祈感嘆着。
“厲害的不是人偶惡魔，是那個空間。根據現在的情報回溯，我們猜測，人偶惡魔很可能是在以前想要舉行某個儀式的時候儀式的失敗偶然的將它的意識帶入了樂園，從而才讓這個惡魔掌握了這片空間。”
“在掌握了空間之後，人偶惡魔就開始使用這片空間將其他人的命運剝奪，從而製作成人偶。真是暴殄天物。不過在人偶惡魔死掉之後，那個空間就消退了。追蹤‘樂園’大概會讓神庭熱鬧一陣子吧。”
“原來如此。對了，白鴉呢？”蘇祈想到了尤利婭交給自己的那把短劍。
“這兒。”
尤利婭扔給了蘇祈一個像是葉片一樣的東西。看起來白鴉已經只剩下眼前的殘骸了。
“壽終正寢了。”
“惡魔的力量么……”蘇祈記得白鴉之前還挺厲害的。
“是被白鯨之息……”尤利婭甩甩腦袋，停下了這個話題，然後拿着一沓紙到了蘇祈的面前，“差點忘了正事，把這個簽了。”
“合約？”
“對，聘用你作為我助理的正式合約。”
蘇祈注意到，上面的日期是12日，好像是昨天。
“不是今天？”
“你是昨天入職的嘛，趕緊。這次事件能拿不少補助，你填今天可就沒有了。”
蘇祈秒懂，然後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神庭的補助怎樣？”簽了之後蘇祈趕緊問。
“看情況，每個月有最低補助，雖然不多，但有一定的報銷餘額，而且購買神庭的東西還有一定的折扣。但購買魔法道具和材料，最划算的還是學校，學校補助更高。當然，你要買二手另說，但二手能報銷的可能性比較低。”尤利婭接過了合約，“就這樣好了。之後的一些事情，等過兩天我回去之後再跟你說吧。”
“嗯。”
尤利婭離開之後，希娜警官這邊的事情也搞定了。
“我能去見見洛河警官嗎？”蘇祈問。
希娜遲疑了一下，然後才點點頭：“可以。”
蘇祈跟着希娜離開了房間，上了一層樓。
“洛河警官？”
蘇祈沒辦法和對方說話。
洛河在監護室之中，戴着呼吸面罩，臉色蒼白。
在看到了蘇祈和希娜之後，他擺了擺手，算是打了個招呼。
為了不打擾對方休息和治療，蘇祈和希娜見過對方之後就離開了病房。
“這是怎麼了？”蘇祈問。
“洛隊是受到詛咒最深的人，就差一步就和其他人一樣要變成人偶了。”希娜說，“他的意識能夠回來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昨天我們發現他的時候，他的身體和內臟大部分都已經成為了人偶，差點就無法復原了。”
“那其他的受害者……”
其他的受害者，毫無疑問就是人偶館中的人偶。
然而希娜卻搖了搖頭。
“我的兩位學長呢？”蘇祈又問。
“跟我來——你自己去吧。從前面過去，右拐就是。”
“好。”
蘇祈點了點頭。
他沒有問為什麼，但是大概猜到了，因為就在蘇祈這邊問話的時候，又有一個女警備走了過來。
是一個精靈，蘇祈記得，對方好像是叫做薇婭，之前也是跟着洛河一起行動過的。
蘇祈來到了隔壁病房，就看到了正躺在床上的王文傑，還有正在旁邊削蘋果皮的女生，蘇祈記得她是叫做成文月。
“學長、學姐。”蘇祈打了聲招呼。
“你也沒事啊。”王文傑見到了蘇祈進來，“太好了。”
“感覺怎麼樣？”蘇祈問。
“沒啥感覺，身體硬邦邦的。”王文傑搖搖頭，“好像要一兩天才能恢復。”
“沒事就好。”蘇祈又問。
“唉。沒想到會捲入惡魔事件裏面。可惜啥也不記得了，不然可以回去吹吹。”
王文傑沒什麼在空間中的記憶，因此在清醒之後反而覺得挺刺激的。
“學姐你怎麼樣？”蘇祈問了一下旁邊的成文月。
“嗯……很刺激的經歷呢。居然會遇到惡魔。”成文月倒是挺好奇的，“其實挺有意思的。只是我從來沒想過惡魔會是這個模樣。”
這算是無知者無畏？
不過不記得了，大概也是好事吧。
王文傑還有住院，成文月則留下來照顧他，蘇祈回到自己的房間收拾了一下，就準備離開這兒了。
“還是給學點魔法。”
如果自己能夠有點反制手段，最後也不會變成那樣。
“嗯？”
手機忽然響了。
蘇祈看了一下，發消息來的是尤利婭。
尤利婭：“去選件趁手的武器。”
蘇祈：“武器？”
尤利婭：“對，可以報銷。價格別過3000。”
蘇祈：“好。”
學魔法很重要，不過在那之前，或許找點趁手的武器也重要的。
蘇祈又取出了白鴉的殘骸。
“但是我擅長什麼呢？”蘇祈思索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