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提示
魏玥兒來到大牢裏，再次找楚歷詢問事實，楚歷無奈道：“大人，我已經全部說完了，我真的是無辜的啊。”
“你的確無辜，卻失手殺了一個人。”魏玥兒一針見血指出了這一點。
楚歷無言以對，但是知道魏玥兒說的才是關鍵。不管怎樣，人是死了，就算自己不是故意的，也是殺了人，之後的事情會很難辦。
“但是我的家丁的確沒有用什麼利器，都是徒手的。”楚歷無奈，“您也知道，他身上沒有傷痕。”
這才是最關鍵也最讓人難以理解的部分。魏玥兒曾經對徐娘提出想要解剖徐源的屍體，但是被激烈反對：“我的相公不能如同豬狗一樣被人開膛破肚！”
要不是見徐娘反應如此之大，魏玥兒都快忘了這是古代，對人死全屍有很深的執念。
在他們看來，破案不破案固然重要，但還是比不上全屍下葬重要。再說了，這事情很明顯就是楚歷的責任，為什麼還要解剖？
就連府衙的仵作都不贊同解剖：“魏大人，解剖要牽涉的方方面面太多了，我還是不建議解剖。我們平時就算解剖都是撿很重要的大案子，實在沒辦法不得不剖的，要不然就是荒郊野嶺無人認領的屍體，又必須確認死因的。像徐源這種情況，十有八九家人回來鬧得。”
為了防止不被鬧，索性大家都不解剖，省的麻煩。
魏玥兒能理解古代這種落後的觀念，束縛了仵作這樣的專業人士也不得不屈服於世俗觀念之下。再加上仵作本來在府衙內地位就不算高，只能是吏，也怪不得別人不想擔責任了。
因此解剖這個想法只得作罷。其實到現在魏玥兒如果想要結案也是可以的，楚歷過失殺人的結論似乎已經很明確了，不僅徐娘這麼想，其他人也這麼想。
只是魏玥兒還是覺得有些許不妥，堅持調查詳細，給大家一個交代。
她想到楚歷之前去拜訪王裁縫，於是也跑到王裁縫那裏確認。王裁縫對於楚歷牽涉到這樁案子裏感到很詫異：“楚小掌柜這是怎麼了？怎麼還會牽扯到這裏面。”
“或許生意做得太順了吧，總要有些波折發生。”魏玥兒苦笑着應了一聲，依照慣例問了王裁縫幾個問題。
王裁縫一一作答，主動問道：“現在看來這案子如何？”
“死者徐源死的很蹊蹺，找不到任何傷口，家屬也不給解剖，所以只得猜測是他有什麼隱疾，被楚歷一推，就複發身亡。”魏玥兒雖然認為這個結論很荒誕，但確實是目前唯一的解釋。
“找不到任何傷口？”王裁縫不由問道。
“是啊，最讓人難以理解的就是這一點了。”魏玥兒感嘆，“我也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怎麼沒有傷口人就死了呢？”
“或許傷口在身體裏面吧。”王裁縫猜測。
“我們仔細驗屍了，體表沒有任何出血點。如果傷在肺腑，應該會在體表有所呈現吧。”魏玥兒道，沒有什麼傷口是無法在體表呈現出痕迹的。而且隨着屍體逐漸腐化，痕迹只會越來越深。
王裁縫沉默了一會兒，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魏玥兒見也問不出什麼所以然來，於是便告辭。
案子就此擱置下來，魏玥兒並沒有選擇草率判理，她還是決定再等等，但是徐娘已經對魏玥兒產生懷疑，她開始說魏玥兒是為了故意包庇楚歷，所以才遲遲不肯判罪。
但是好歹這個女人還知道怕，不敢當著魏玥兒的面說這件事，只是背地裏悄悄嘀咕幾句也就罷了。魏玥兒知道她的心思，越發不肯草率判案。
這一回，韓凌穆與耶律其也保持沉默，他們也摸不清楚魏玥兒究竟是如何想的。但是在這麼拖下去，閑話一定會傳出來的，到時候對魏玥兒又不好了。
過了幾日，大丫忽然來找魏玥兒，說是王裁縫有句話託大丫轉交魏玥兒。
這說起來又是話長。大丫在王裁縫手裏調教得制衣技術越來越好，這一日，大丫成功做出了一件很難製作的樣衣，讓王裁縫十分滿意。
“大丫，看來你很快就能出師了。”王裁縫笑道。
“師傅過獎了，我還是要跟師傅多學學。”大丫依舊很青澀，她到底是半途出家，總是對自己的能力不太自信。
“你已經很厲害了。比我年輕的時候都要有天賦。”王裁縫罕見如此夸人，但又是情真意切誇獎大丫。
大丫心中歡喜，想着要更加努力，將王裁縫的本事發揚光大。
“今日不如給你放個假吧，你順便也去替我給魏大人傳個話。”王裁縫忽然說道。
這突然前言不搭后語的，讓大丫一愣，怎麼王裁縫突然要帶話給魏大人了？王裁縫跟魏大人也沒什麼太大的交情，為何想到傳話？而且什麼話不能王裁縫自己去傳，非要她去？
但是王裁縫似乎沒有察覺自己說的這話有多麼奇怪，他只是對大丫說道：“你去對魏大人說，注意看看鼻孔。”
“這就是王裁縫叫你給我傳的話？”魏玥兒聽完又是一怔，“注意看看鼻孔？”
“是的。”大丫點點頭，臉上也帶着十分不解，“我也不太明白師傅為什麼要這麼說。”她臨走前還特地問了許多遍，確認王裁縫想要讓自己傳遞地就是這麼一句沒頭沒尾又稀奇古怪的話。
“那魏大人我先回去照顧妹妹了。”大丫說完，衝著魏玥兒行了一禮之後，就姍姍離開。
魏玥兒仔細念叨這句話，腦中一片迷茫。注意看看鼻孔，看誰的？誰會無緣無故去看別人的鼻孔？這也是很失禮地事情啊！
正當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難道王裁縫說的不是活人地鼻孔而是死人的？！
一想到這裏，魏玥兒立刻興奮起來，她急忙跑到府衙的冰窖里，這裏停放着雨案子有關地屍體，徐源的屍體也安放在此。
魏玥兒點亮了蠟燭，掀開徐源屍體地白布，忍着腐臭的氣味，俯下身仔細觀看徐源地兩個鼻孔。
但或許是太小的緣故，並沒有看出來有什麼區別。
魏玥兒沒有灰心，想了想就拿出一邊仵作用的工具，用一根狠細小纖長地鉤針，王鼻孔裏面探過去。
剛開始還是暢通無阻，但是過了一會兒之後，鉤針似乎碰到了什麼東西，伸不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