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不丟下任何人

第170章 不丟下任何人

趙公公擔心的也跟着問了一番,“這是真的?最近邊塞消息少,還以為那邊一直勝仗,誰知道會這樣?哎,最近人心惶惶,宮裏的人都度日如年呢,整日盼望邊塞戰功多一些,現在看……哎……”

張公公同樣搖頭,兩人低頭又議論了一番外面的傳聞,互相倒了好,相繼按照相反方向走。

趙公公一路上腳步不停,生怕路上再耽誤了時辰。

可不想,才離開沒多久的張公公又追了來。

“趙公公!”

秋實一怔,渾身緊繃。

趙公公也被嚇住了,“什麼,誰?哎呦,張公公,您可把我嚇死了,還以為是之前幾日進來的大盜。”

張公公提着燈籠,在趙公公跟前照了又照,走近前去,又在趙公公身上看了會兒。

“趙公公,剛才說去哪裏的?”

趙公公笑起來,“我是去那邊的貴人要一些櫻桃糕,可是有什麼問題?”

張公公看看趙公公,又瞧瞧前邊的路,呵呵笑了。

笑聲詭異,在黑夜裏像是吃人的鬼笑聲。

“趙公公看記得去貴人的那邊的路啊?”

“嗯?記得啊,是怎麼了?張公公是不是有什麼疑慮,還是那邊出了什麼事情?”

秋實手裏緊緊握住的刀子,早準備好了,毒粉也塗在了刀子上,只等張公公發現什麼不對的時候一刀斃命。

這樣拖延怕也要耽誤她去地牢的時間。

可張公公並沒有要做什麼的打算。

秋實急的額頭冒了汗。

趙公公說,“貴人之前的院子不是被大火燒了,如今搬了那邊貴妃的院子嗎?可是我記錯了?”

張公公恍然的哦了一聲,哈哈乾笑,“是我忘記了,差一點誤會了趙公公。也是,最近事情多,大傢伙都累着了,最近精神緊張,凡事小心也是正常,但懷疑了趙公公實在是我太擔心的,公主也要等着急了,我就不耽誤了趙公公,慢走!”

趙公公繼續點頭哈腰,笑望張公公離開,轉身繼續快步前行。

這條路走了許久,久到快要天明了才拐彎進入別的院子。

在一處僻靜的樹蔭下。

趙公公拿了牌子給秋實,“進去后,不可亂走動,直接去地下三層,獄卒在裏面會帶着你去,不要多說話,一個時辰就要出來。如果……哎,別的我不管,如果出了事,可不能把公主供出來,記住了?”

秋實點點頭,時間太緊,她抓了牌子就走了。

趙公公在原地望了好一陣子,才惴惴不安往回返。

再回來,手裏的確多了一盒子吃食,腳步也放慢了。

秋實按着之前杜娥交代的路線,一路向前,走了一段路就有人過來跟秋實對暗號。

“晨起。”

“天明。”

那人一點頭,上下看了秋實一眼,低聲交代說,“進去后一直往左手邊的路口走,裏面有人接應,還上衣服后不要說話,等一等就可以見到人了,記住,一定不能說話。”

秋實點頭。

那人領着她進了漆黑的山洞,裏面應聲開了鐵門。

燈光亮起來,兩三個人從裏面出來,跟秋實點點頭,就有人拽了秋實進去。

地面坑窪不平,這一哭走的實在不安靜。

幾個人也是不說話,腳步極快,秋實勉強跟上。

入了地牢,一開始一片漆黑,後面漸漸明朗。

到了地下三層。

傳來一股熏人的惡臭,秋實差一點被嗆的暈在這裏。

面前的人忽然站住了。

秋實也停住了腳。

那人跟秋實比劃了一下,“那邊……”

秋實點點頭,剛要說話,傳來了腳步裏面的咳嗽聲。

“誰?”

秋實一怔。

順着聲音望過去,只瞧兩個男人,順手順腳走過來,可足落無聲,就是呼吸都很淺,若非那人說話,秋實甚至感知不到他。

絕對是個高手。

秋實面前的人拱手,奇怪的手勢在跟前比劃了一番。

那人盯着秋實看了許久。

“叫什麼。”

秋實沒吭聲。

那人繼續說,“叫什麼名字?”

秋實還是沒說話。

那人繼續盯着秋實。

過了會兒,一點頭,“去吧!”

秋實舒口氣。

領着她進來的人狠狠拽了秋實的手,咿咿呀呀的往裏面走,在地上拎起來一隻木桶,遞給秋實,指着裏面的角落,“阿巴阿巴!”

秋實似懂非懂只管點頭,提了水桶沿着漆黑的路往裏面走。

走了會兒,裏面有叮叮噹噹的鐵鏈撞擊聲。

秋實站住了腳。

旁邊的地牢裏面露出半張雪白的臉,衝著秋實齜牙,半條手臂斷了,骨頭在外面,被驅蟲啃咬。

秋實忍着噁心低着頭,繼續走。

再走,地牢裏面一個男人不住磕頭,嘴裏面嗚嗚咽咽不知道說什麼。

裏面更有幾個女人,互相抱在一起小憩,聽到腳步聲抬頭睜眼,死氣沉沉的眼神里都是失落跟絕望。

秋實一路看過去,沒瞧見她想見的謝居安。

但她沒記得往回走,而是往另一個方向走了一段,陡然,她停住了。

地牢裏,牢門拴了銅鎖,裏面地上鋪的枯燥已經被血水染成了紅色。

秋實就那樣望着血泊裏面的人,長發蓋住了他整張臉。

但她還是認出了他。

那個總笑呵呵的謝居安。

秋實蹲下、身來,打開了木桶。

裏面是清水,飄動一隻髒兮兮的抹布。

她洗乾淨了抹布,灑了胭脂上去,又攪拌了一些消毒水跟清晰傷口的藥水,最後才壓低了聲音叫他的名字。

“居安!”

躺在地上的人輕輕動了一下。

秋實激動的雙眼裏盈滿了淚水。

她繼續叫他的名字,“殿下!”

陡然,地上的人爬起來,速度很快的抓了欄杆。

雙眼漆黑,臉頰上一條傷口白肉外翻,幾條白色蟲子在裏面扭動。

他動了動唇角,“秋實。”無聲,但的確在叫她的名字。

秋實激動的捂住他的嘴巴。

謝居安勉強動了動手指。

秋實站起來望着銅鎖,這才明白,銅鎖早開了。

她推門進來。

秋實蹲下來抱住了他。

謝居安渾身戰慄,脫了外皮的手臂上早結痂,散着惡臭。

秋實也不說話,咬住薄唇忍住淚水,一點點擦他身上的傷口。

藥水反噬很大,似乎能聽到皮膚被藥水消融的聲音,莎莎,莎莎……

過了會兒,藥水入體,傷口消毒后癒合,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起來。

秋實坐在地上,依靠在謝居安枯瘦如柴的懷裏。

他的心跳依舊強健有力,只是懷抱再沒之前的強壯。

過了會兒,謝居安勉強能動了手,抓了秋實的衣服。

秋實抬頭,兩個人四目相對。

“我死不了。”謝居安說。

秋實點點頭。

“朋友來看我,現在我這麼狼狽,實在不好意思。”

秋實笑起來,“我想帶你走。”

謝居安呵呵笑,“走不了,你自己出去可以,趙遮跟我說了。”

秋實不知道趙遮哪裏的本事把宮裏安排的這樣仔細,但能進來就能出去,肯定也有辦法帶謝居安走。

“我必須帶你走。”秋實堅定的說。

“傻不傻,明日我就要被拉出去行刑,到時候找不到我人,你以為幫你的這些人就能安全了嗎?”

秋實不聽這些。

兩世以來,她都沒任性過。

從前為了活命,如今為了秋家。

日子總過的如履薄冰,到了如今她還不能為自己而活,豈不是對不起這樣的一生。‘

“我帶你走。”

秋實站起來拽了謝居安的手。

謝居安懶洋洋趴在地上,傻笑搖頭,“我走不了,我的腿斷了。”

秋實這才注意到,他之所以為一直趴在地上,是因為雙腿……

她立刻慌張翻找懷裏的胭脂,可自己出來的時候着急,只想着謝居安肯定受傷嚴重,只帶了治療傷口的胭脂。

接骨的胭脂還在公主的房裏。

秋實急的紅了眼睛,狠狠拍了自己一下。

謝居安攥了她的手,“做什麼?”

“我出來的急,忘了東西。我明明準備了的,我必須帶你走。”

謝居安笑起來。

他雙目炯炯有神的望着她。

秋實狠狠擦掉了臉上的淚水。

她抓了謝居安的肩頭,提了口氣,直接把人背了起來。

謝居安吃驚伏在他背上,“你,你做什麼?”

“我帶你走。謝居安,我是秋家的人,當年秋家出事,哪怕家破人亡也沒想過要放棄秋家任何一個人,如今也一樣,我秋實更不會放棄你。進宮只能一次,我也這做這一次。我一定帶你出去。”

“哎,秋實!”

謝居安要被她逼瘋了,狠狠抓了她的手下墜,“秋實,秋實,你聽我說,你帶不了我的,我一個男人,我……哎呀,秋實!”

謝居安也急了,伸手要去封了秋實的穴道。

可這雙腿站不穩,一條手臂離開了秋實的肩頭,整個人開始往地上滑落。

秋實一個沒站穩,歪歪扭扭就要往地上倒。

秋實也是生氣,回頭不顧謝居安哪裏還在痛,一把抓了他的衣服繼續往身後拽。

“你要是還跟我犟,我現在就殺出去,到時候也能把你帶出地牢,但又是另外一種情況。謝居安,當日你跟我潛伏進了井危的山莊,你也對我說過不放棄我,如今我又如何放棄你?你答應去看我,可現在你在地牢裏還如何去看我。你,哎,再亂動,我現在就殺出去。”

秋實一把抽了刀子出來,赤紅眼睛望着他。

謝居安一怔,驚的縮了手。

“做什麼這麼凶?但是秋實,我現在還走不了,我只是斷了腿,我不還活着嗎?我現在臉上傷疤都好了,我……等等,有人來了。”

果然,腳步聲近了,很急,正一點點接近。

秋實瞪圓了眼睛望着門口的方向,屏住呼吸,毒粉已經捏在手心裏。

“快走!”

突然,方苦闖了進來,一身血紅,“出事了,我帶你們走,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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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女當道,拐個相公來生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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