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蘇紅艷出現在祠堂,呵斥住他,“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那點兒還有個家主的樣子。你對着誰吼?孩子們不是你泄氣的地方。璠兒,你回房去。”她低頭瞧她,孩子已經委屈的滾落了淚珠子,可還倔強的咬着嘴並不肯挪步。

她想,這孩子來是為了安慰眼前的人而來…“恆兒,送璠兒去她娘那裏。”

“呵!”蘇康業忽然一冷笑,“她娘?她娘在哪啊,長姐。”

“閉嘴!”蘇紅艷忽然心頭一驚,孩子的淚嗦嗦的落着,瞧着說話的蘇康業。這莫名的一句話…她想起那年林間那個同她將故事的女子,她說完故事的時候眼裏也含着委屈。嗦落了珠子,可那不甘與倔強,又被她那一抹邪笑艷掉。

叫人,不知幾何。

張青雀已經被蘇阮找來,好巧不巧的聽見了這話。她那護犢子的模樣又給犟出來,衝過去將璠兒護在懷裏,看着蘇康業,心裏頭窩火,卻覺得,又爭辯不得。即使離山覺得她想的多,她依舊覺得,赫旁風與冷月依死,就是有關。

比起其他人,這個出身二十世家,又總是惦念璞璠而常去赫家的冷月依。這個在赫旁風不同意她教授冷家酒劍與她的兒女,卻還執意教了他們的女人。這個看似有所顧慮,卻又不肯好好壓制自己心意的女人。

陳臻楣死後,孩子只留下一個,她以為她看護的緊,卻也不得不承認,冷月依也一樣看護的緊。她們的執念,本身對於這個孩子,就是一總不安全。

峨眉和華山有正經的交往理由,可在江湖上事事不肯冒頭的映緋山莊莊主夫人卻對赫家女這般關心,太過惹人注目,也太過奇怪。

離山說,赫旁風不會因為這個殺了她。

可青雀卻覺得,如果她的丈夫執意回護,殺了她來掩蓋一些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其實她不像離山所認為的那樣,自己並不是看不到丈夫對她的情義。也是這份情義,才叫她覺得他殺了冷月依也不是不可能。

赫家給不了蘇家一個太過讓人信服的答案。

赫家的後山,就算那些殺手是外來的,那針對的,到底是赫家,還是冷月依?誰說的清楚?

“你回去吧,明日你們就走。”蘇紅艷對張青雀講,可她卻搖搖頭,“我們再待幾日,緩一緩。你好好勸勸他吧。”

夜裏,

“璠兒睡下了。”張青雀見是蘇紅艷,輕輕離開床邊播下帷帳。

“我們去院裏走走。”張青雀點點頭,跟上她去。

“比起赫家,我們蘇家的映緋山莊也挺好看的。”

“沒什麼...想對我說的?”蘇紅艷停了腳,“一路行來,你都不曾言語。你是覺得,赫家沒有跟我們交待清楚,必要被我們責怪,必要心存芥蒂。”

“我…”

“赫夫人,我與你,並不相熟。但卻聽月依說,你們幼時常一處耍玩。”

“不是常一處,那裏,就是陳家。”

“赫夫人,即使在蘇家,我也不能保證你說這倆字有多大的後果。”

張青雀點點頭,但卻道,“不管與赫家有沒有關,與璠兒都沒有干係。”

這話,叫蘇紅艷一懵。

她本以為,她不肯走,是為了替赫家求情。此時此地,要是月依在這個位置上,定要好好與她求情一番才對啊。

“赫家與夫人是什麼?赫璞璠對夫人又是什麼?”

“我不太明白,蘇大小姐的意思。”

“我見過她幾次。一個只叫我見過幾次卻也可以抱不平的人,想想,也明白你們為了什麼。不管康業做什麼,我蘇家都會護着她赫璞璠。君子一諾,駟馬難追。”蘇紅艷說罷這話,自己笑了。

她一笑,張青雀也笑了。

有了蘇家這話,於她,終是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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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武六年,二月二,龍抬頭

“葯好了,給你端來了。”離山駐步易停語,紫淵閣里,今日不止有龍長守一人在。

謝升衣稍稍回頭,瞧見這過來的不速之客,卻依舊規矩,不動聲色,“勞煩離先生了。”

這樣一句勞煩,傻子聽了才會當真吧~

逐客令啊~

離山嘴角快速散笑,“葯的溫度現下正合適,我可不會再去替你煎一碗,你的病..”離山睨了一眼謝升衣,壓抑這內心的什麼,毫不在意的接着道,“喝不喝在你。”

葯放下,離山轉身就離開,他走的,很是坦然。

他一走,謝升衣忙拿出銀針放葯里去試,可翻過來,復過去,什麼也試不出來。

“沒有毒。”龍長守終是出口道,可下一刻便忍不住的咳吠起來,噗的一口血吐在眼前。他抽出巾帕擦拭乾凈嘴角的血漬,伸手,言道,“將葯給我。”

謝升衣手裏拿着葯,卻分毫不動,有些生氣,“什麼葯會吃的一點沒有?你已經喝了他的葯兩年多了,可魔君,有好了一點半點兒嗎?”

“葯有毒嗎?”

“今日沒有,不代表昨日沒有,不代表後日不會有!”

“你的人盯着他,白信的人盯着他。自打阿楣死了,他留在龍魔亭,你們的人有少看着他過一刻嗎?”

“那也不代表…”

“升衣。”龍長守打斷了他,有些無奈的道,“他怎麼可能不恨我。可他用的着我。就像簡魚也不得不用我。這裏的人,誰又不是在利用誰。我們可是魔教中人,哪有人,是有心肝的。”

“魔君!”

“把葯給我,不要叫我說第三遍。”

謝升衣及其不情願,卻還是聽話,依言將葯遞給他。龍長守看着葯,水波晃動映出他的模樣,他一笑,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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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曦閣

一直在外辦事的簡魚回來龍魔亭,卻四處尋不到龍長守。

簡魚去許閣找離山,本以為龍長守會在那裏,卻未想到這兩人都不在此處。

蹙眉,問許閣的下人,“你們主子去哪了?他近日不是在龍魔亭的?”

“離先生…”侍女想了想,“大概會去煙雨閣的長亭飲酒吧。”

煙雨閣…?

那個被龍長守叮囑過成了禁地的地方,如今卻成了離山日日閑娛之地,真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那魔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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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陣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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