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虛假推斷
“宰執大人是在想着為何我可以看的出來?”澹臺宬揣測着問道。
看來宬兒還是年少啊!如果是我就絕不會這麼問。一邊在心裏想着這些,澹臺商一邊說著:“如你所說,但你也不用說出這此。宬兒,你可聽明白了?”
“侄兒理解宰執大人的意思,這些話也只會對您說,因為無須防備什麼。”看上去澹臺宬說的很誠懇。
“話雖如此,可你依然不能這麼做,你以後還可以做更多的事情,不一定要留在這諸侯國內,你也可以去往朝廷,本宰執可以向朝廷舉薦你。”
“但我王不一定會同意,他既然在議事堂內提到了我,自是希望我能為國而謀,卻不會想讓我去到朝廷,宰執大人您可以向朝廷舉薦於我,但您也需要首先告知我王才行。”澹臺宬覺得直接向朝廷舉薦並非是穩健的做法。
“你考慮得很周到,我王不會輕易准許,但總會有辦法的。”澹臺商說到這裏后又對馬車外的人吩咐道:“接着去宋吏首的府邸。”
馬車隨後又緩緩的往前走着。
“這需要長久的謀划……宬兒,你肯定能想到好的辦法。不僅能讓我王同意你去到朝廷效力,而且還主動的將你舉薦給朝廷,到時候你不去到朝廷都不行。”澹臺商說著他想到的情形,只不過他沒有想到如何才能夠達成這一點,“宬兒,你可知該如何做到這些?”
“就如宰執大人所說,這需要長久的謀划,侄兒也難以在這短時間內就想到該如何去做。”澹臺宬只是說著他真實的想法。
“此事以後再議……”澹臺商表態道。
隨後澹臺商也沒有再說什麼,而馬車也已經慢慢的來到了宋哲的府外。
宋哲的府邸有甲兵之士把守,他們自是能夠認得宰執的馬車,其中的一人便向府內走去,他是要去告訴宋哲。
“宰執大人,已到宋吏首的府邸。”趕車之人對坐在馬車內的澹臺商稟報着。
“知道了,先在這裏等着。”澹臺商做出了指示,之後澹臺商又看向澹臺宬說道:“宋哲自會出府迎接,這也是禮節所在。你是第一次來宋哲的府邸?”
“確如大人所說,侄兒往常也很少會離開宰執府,自是不會來到這裏。”
“稍後就知道宋哲在做什麼了,說不定他正在吩咐府內之人要如何對付本宰執。”澹臺商很淡然的說著。
“侄兒先下馬車了,跟在後面的牛車也會來到這裏,侄兒去看一下,自是不能出錯的。”澹臺宬說完就走下了馬車,而澹臺商依然是坐在馬車內。
澹臺宬此時還未見到後面的牛車跟過來,他接着便看向了匾額上所寫的吏首府三個字,他看出來這並非是文庄王所寫,而且這吏首府邸的佈局自是沒有宰執府的好,澹臺宬立刻就能看出這些。
澹臺宬也看到路過的庶民認出了宰執的馬車,但看上去他們只是在看向這邊說著什麼,沒有人敢隨意靠近宰執的馬車。
澹臺宬此時覺得,宋吏首似乎還不知道是宰執來到了他的府外,或許是宋吏首已經知道了,但他只是慢悠悠的往這邊走着。
坐在馬車內的澹臺商覺得是宋哲怠慢了他,“宬兒,還未看到宋哲?也無旁人來稟告?”
在聽到澹臺商的話語后,澹臺宬走近馬車躬身說道:“宰執大人,宋吏首還沒有來到府外。”
澹臺宬知道,此時的澹臺商是極為不滿的,只不過澹臺商隱忍不發。
就在此時,宋哲才來到了他的府外,在看見澹臺商停靠在府外的馬車后,宋哲便走過來說道:“不知澹臺宰執會來此,讓澹臺宰執久等了。”
宋哲在說話的時候也看了看站在馬車旁邊的澹臺宬,雖然之前沒有見過澹臺宬,但他認為此人就是澹臺宬沒錯了。
澹臺宬也對宋哲行了一禮。
澹臺商知道是宋哲來了,不過他沒有立刻走出馬車。
宋哲已經來馬車外迎候了,澹臺商才慢慢的起身走下馬車。
宋哲在看到澹臺商之後便說道:“澹臺宰執可是很少會來這吏首府。不知此時來此,是有何事?”
澹臺商笑着來到了宋哲的面前,“自是來給吏首府送禮的。”
“送禮?此話何意?難道這吏首府還差澹臺宰執所送之禮?”
“吏首府自是不差的,本宰執自是來過宋吏首的府上。”澹臺商稍有不滿的說著。
“既然如此,就請宰執把所送之物放在這府門外……是在馬車裏?來人啊……”
“宋吏首!本宰執所送之物並不在這馬車上。”
“既是如此……澹臺宰執所送之物必然極其貴重!這讓本吏首如何好意思收下?”宋哲說著就笑了起來,“何況以前宰執來我吏首府從來都不帶什麼,但是離開我吏首府的時候,澹臺宰執總要拿點什麼,弄得好像是我吏首府欠宰執府的銅錢一樣。這讓庶民看見了,還以為是我吏首府有求於宰執府……”
“宋吏首,這過去之事就不必提了。本宰執今天是很真誠的來到你府上,肯定要備上一份厚禮。”
“這禮不在馬車上,難道是澹臺宰執帶在了身上?這也算是備下了厚禮?”宋哲心中有了疑惑,他覺得這會是一份非常值錢之禮,所以澹臺商才沒有立刻告訴他到底是什麼,不知為何,宋哲內心也有了一份期待。
“本宰執所送之禮自是會放於宋吏首的面前。”澹臺商說著就看往了他的右手邊方向,而他也剛好看到了府內的那輛牛車。
趁着牛車往這邊趕來時,澹臺商對宋哲說道:“這是本宰執的侄子,也就是我王在議事堂提到的澹臺宬。”
澹臺宬一直在聽着兩人的對話,他自是不便說什麼,此時聽到澹臺商提到了他的事情,於是澹臺宬便躬身行禮,並且對宋哲說著:“吏首大人,晚輩澹臺宬。”
“本吏首已經認出是你了。”宋哲隨意的說著,他現在是想知道牛車上放的到底是些什麼,畢竟他也看到了那輛屬於宰執府的牛車,同時宋哲也看出來那必然就是澹臺商所送之禮了,不過宋哲也感到了一絲異樣,他覺得可能並不是什麼珍貴之禮。
不過宋哲也不能貿然說些什麼,他先對澹臺宬說道:“本吏首聽說過你的事,你可是屬於磐石之才啊!你今後也能輔佐於我王,澹臺宰執一定會向我王舉薦你的……”
“宋吏首,你怎能說的如此肯定?宬兒只是居於本宰執府內而已。”澹臺商打斷了宋哲的話語。
宋哲也沒有接著說些什麼,因為他看到牛車已經走了過來,“澹臺宰執,這是何意?這就是你說的貴重之禮?”
宋哲看到牛車上放置的是不同的鋤頭,這是他未能想到的,不過他立刻也反應了過來,這是澹臺商送給他挖王宮用的。
澹臺商看到宋哲的表情是極為難堪的,“宋吏首,本宰執知道你的府中沒有這些鋤頭,明天就要挖王宮了,難不成宋吏首用手去挖地?這可有失你吏首的身份!”
“澹臺商!這也不用你幫着送!本吏首知道該怎麼做。”
“看來宋吏首是不打算接受本宰執送來的這份厚禮了?”澹臺商質問着宋哲。
“本吏首就知道你澹臺商不會做什麼好事情!”宋哲的態度發生着改變。
“本宰執是在幫你吏首府!”澹臺商認真的說著。
“此話何意?”宋哲想知道澹臺商會如何說。
“我王豈能不知?如果宋吏首不收下,那就說明宋吏首拒絕國政之事,也不願為我王做事。”澹臺商簡單的說道,他是在提醒着宋哲。
此時的宋哲趕緊往遠處看了看,但他也並沒有發現什麼,反而是不遠處站着幾個庶民。
宋哲覺得有點無可奈何,他擠出了一點笑容,“既是為我王做事,本吏首豈會拒絕?來人啊,把宰執府送來的厚禮搬回府中。”
位於吏首府門口的幾個甲士應聲而來,他們立刻把這些鋤頭拿了下來,然後陸續的往府里走去。
澹臺商顯得很高興,“宋吏首,不請本宰執到府內坐一下?”
“澹臺宰執還是趕緊拉着牛車回府,本吏首已收下了澹臺宰執的好意。”宋哲說著就要往府里走。
澹臺商一把拉住了宋哲,“如果我王知道了,恐怕也不合適?”
“這有什麼不合適的?”宋哲轉身說道。
“將厚禮收下,卻又拒人於門外,這是一國吏首能做出來的事?恐怕數遍所有諸侯國,也只有宋吏首能這麼做了。”澹臺商可不會就此回府。
宋哲覺得好像他今天不讓澹臺商進這吏首府,他就一定會受到責罰一樣。可如果真的讓澹臺商進入府中,他又心有不甘,畢竟他知道澹臺商想做什麼,“澹臺宰執,你的厚禮我也收下了,明天也肯定會去挖王宮。你回到宰執府的路途遙遠,還是早些回去為好。”
“宋吏首這話說的,好像我與宋吏首是住在不同的諸侯國。就這麼點路途,哪裏遠了?”
“這個……本吏首府內有事,不便讓澹臺宰執入府。”
“是要審案吧?本宰執知道有這樣的事,你也告訴我王了。宬兒有審案之能,他可以幫着宋吏首一起審案。宬兒,隨本宰執入府審案。”澹臺商說著就跨了一步走在了宋哲的前面。
宋哲自是不好再說什麼,他做出了妥協,“澹臺宰執,還是由本吏首帶路為好。”
“本宰執知道會客堂在哪,又不是沒來過。”澹臺商徑直往吏首府內走去。
宋哲在心裏想着:怎麼反而弄得我好像是去到了宰執府……
澹臺宬跟在宋哲身後也進入了吏首府。
澹臺宬隨後就看到了吏首府內的佈局,有亭台與水池,水池旁栽種着一些名貴的花卉,不過他都能認得出來。石板路兩旁偶爾也能看到一些竹子,看上去也並非是能夠常見的竹子,其實竹子也會開花,只不過澹臺宬此時並沒有看到。
府內的幾個僕人看到了宋哲,他們趕快行禮,澹臺宬跟在了宋哲的後面,只不過他卻沒有看到澹臺商的身影。
其實府內之人自是認得澹臺商,畢竟他是宰執,而且澹臺商以前也來過吏首府,所以府內之人也並不敢上前去阻止澹臺商,而且他們也要對澹臺商行禮。
宋哲覺得自己並不像是這吏首府的主人,而是來參觀這裏的一樣,他也沒有心思和身後的澹臺宬說些什麼,既然澹臺商說他知道會客堂在哪,宋哲就打算直接將澹臺宬領去會客堂所在的位置。
澹臺宬也在想着宋哲會審理什麼樣的案子,看上去這府內也並不像有什麼案子。
經過前面的那些佈景后,澹臺宬就來到了吏首府的中間地帶,這裏看着要更廠闊一些,屋子也多了起來,澹臺宬看到屋外的裝飾很漂亮,他都有着想住進屋內的想法,而且澹臺宬發現吏首府內的僕人穿着都很好,甚至要好於宰執府。
在登上幾級石質台階后,澹臺宬就看到了會客堂,而且這會客堂的門都是開着的,他也看到澹臺商已經坐在裏面了,此時會客堂內也放置了幾盞燈。
這時的澹臺商正在席地而坐,他面前的漆盤內也放置着一些吃的,澹臺商邊吃邊飲,同時也有兩名僕人站在澹臺商的兩側。
在看到宋哲與澹臺宬走進會客堂后,澹臺商就對宋哲說道:“宋吏首,還是請上坐。”
宋哲示意兩名僕人先下去。
“宬兒,你就坐在本宰執的對面,那裏也有好些吃的,你隨意吃,這可是宋吏首的待客之道。”澹臺商不再吃什麼了,他理了理衣袖。
看到這樣的情形,宋哲無奈的笑了笑,“還是請澹臺宰執上坐,您可是宰執。”
“這裏是吏首府,本宰執怎能如此行事?弄得本宰執好像是當朝的丞相一樣。”澹臺商只是坐在那裏。
澹臺宬一直看着宋哲府內的佈局,這時他也坐在了澹臺商的對面。
“宋吏首,你不是要審這府內之案?剛好本宰執與宬兒也在這裏,可以幫着你審案。”
宋哲並沒有坐下來,他只是站在了澹臺商的不遠處,“澹臺宰執,府內之案早已審完,就不用你幫忙了。”
“既是如此,本宰執也總能聽一下案情。如果我王問起來,本宰執也能幫着宋吏首證實。”
“就不勞宰執了,本吏首也能向我王說清楚。”宋哲走到了座位旁邊。
“宋吏首,如果是本宰執向我王做出說明……而不是吏首你,或許我王更能信任吏首你是審過案的。”澹臺商看向宋哲說道。
宋哲聽出了澹臺商話里的意思,他現在也需要做出一個證明,於是他首先坐了下來,然後才說著:“此案是關於府內一個僕人的,他私自進入了本吏首的置書堂,隨後一份國書就不翼而飛了。”
“國書?既然都是國書了,自是國政,又怎麼只會是宋吏首府內之事?”這引起了澹臺商的注意。
“是先祖時代的國書,屬於國史的範疇了,與我王無關,更與國政無關,說不定宰執府上也有這份國書。”宋哲慢慢的說著。
“既然如此,本宰執也就無須告訴我王了,這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無非就是丟失了一份竹簡而已,可也用不着宋吏首親自審案!”
“宰執此言差矣,這可是屬於國史,豈會不重要?”宋哲說的很凌厲。
“這份國書並沒有找到?而且整個府中也沒能發現?那個僕人的房中自是已經搜查過了?”這次是澹臺宬說道。
宋哲沒想到澹臺宬會說出這些,不過澹臺宬說的都是準確的,於是宋哲看向澹臺宬說道:“如你所說,確實如此。”
“宬兒,你可是想到了什麼?如果你能幫着宋吏首找到那份竹簡,宋吏首自是會備上一份厚禮送給你,剛好府上的牛車也停在外面。”澹臺商知道宋哲不會反對這麼做。
“若果真如此,本吏首自是會送上一份厚禮,當然了,不會是像鋤頭那樣的厚禮。”
“吏首大人。”澹臺宬站起來躬身行禮,“至於說著厚禮倒也是其次,晚輩想知道的是,只有那一個僕人進過您的置書堂?並且他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你說的都對,他否認拿過書簡,在他屋內也無法找到。你可是要提審於他?”
“不用如此,他什麼都不知道。”澹臺宬想了想,“吏首大人,他是因何而進入了置書堂?為何之前沒能發生這樣的事?”
“是本吏首忘了鎖門,至於說他為何只拿走了一份竹簡?或許是他知道本吏首很看重此竹簡,並打算以此騙取銅錢,而且他也做好了離開本府的準備,因為他知道本吏首必將會責罰於他!也會將他逐出府外!”
“可他不是什麼也沒說?吏首大人您也沒查出什麼來?”澹臺宬認為這是矛盾的說法。
“正因如此,本吏首暫且將他關押於府上,他總會交代的,就不勞煩你們二位幫着審案了。”
“宋吏首,你何不將比人送官?只是關在你府中,怕也不合適?”澹臺商說道。
“這是府中之事,不須如此。”宋哲簡單的說著。
澹臺商看了看澹臺宬,他是想知道澹臺宬的看法,澹臺宬自是能夠明白這一點,他說道:“宰執大人,既然此事需要一些時日,而且吏首大人也能查出此事,我們就不必幫着吏首大人審案了。”
澹臺商明白了澹臺宬的意思,他站起來看向宋哲說道:“既如此,也無須讓我王知道了,這只是一件小事而已。本宰執這就回府了,不過宋吏首,記得明天挖王宮,這可是國政大事。”
“本吏首自會如此。”宋哲也站了起來。
之後在將澹臺商與澹臺宬送出府後,宋哲就回到了府內,他也吩咐將吏首府的大門關閉,任何人不得隨意走出這吏首府。
坐在去往宰執府的馬車上,澹臺商好奇的問道:“宬兒?為何不幫着宋哲審案?你肯定能找出那份竹簡。”
“宰執大人,竹簡就在宋吏首的手邊。”
“你是說宋哲旁邊擺放着的那個食盒?”澹臺商首先愣了一下,隨後他也想起了這一點,“他這是何意?”
“以防宰執大人找到。”澹臺宬直接說著。
“這……難道是……根本就沒有這回事?是宋哲想出來的案子?也是打算讓我推斷的案子?只不過他並不知道你會來到府內!”
“宰執大人說的沒錯,他料定宰執大人不會找到,所以宰執大人就會相信真有此事,這是為宰執大人所安排的虛假推斷,宰執大人也可將這看成是宋吏首曾經做過的事。”
“你自是看出了破綻?”澹臺商問道。
“這是一種精密的安排,宋吏首不會留有什麼破綻。”
“這是對本宰執而言,對宬兒你來說自是能看出破綻,否則你也不會什麼都不做了。”澹臺商已然是看出來了。
“宰執大人,即便是宋吏首忘了鎖門,又有誰敢輕易走進他的置書堂?也只有宋吏首自己了,所以這是宋吏首所營造的虛假推斷,只是為了應付宰執大人您!如果侄兒沒能去到宋吏首的府內,宰執大人必將經歷一場縝密而又精彩的推斷,只不過是由宰執大人您親自幫着宋吏首來完成,宋吏首也能確信宰執大人您是會相信有這樣的案子,只不過卻為侄兒所識破。”
“虛假的案子推斷?”澹臺商似乎是在問着自己這個問題,“可宋哲如何能知道本宰執可以認出是哪份國書?”
“宋吏首知道宰執大人一定看過,所以他才會想到用國書這樣的事情來進行推斷,這樣也能反過來證明是出於宋吏首的謀划,而非真實存在的案子,畢竟也只有宋吏首才會想到這些了,而他也是為了能讓我王相信,但我王卻不會相信,不管宋吏首如何去做,都是同樣的結果。”澹臺宬說著他想到的這些。
“宬兒是覺得宋吏首也揣測出我王有可能會來到吏首府內?而我王也是知道有那份國書的!如此一來,宋吏首就會覺得本宰執與我王可以得出相同的結論,沒想到他可以想的如此周密!但他卻沒有算到宬兒你會去吏首府,也沒能算到你可以識破這虛假的推斷。”澹臺商此刻很輕鬆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