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沉汐番外018:新人演員顧沉(一更)
兩天後,江父對媒體宣佈,大火是一場意外,很悲痛失去了一對兒女。
但顧沉知道,江黎沒有死,那一天,他親眼看到了江黎被送到了醫院,他黑了醫院的監控,看到有人把江黎帶走了,轉了醫院,是在當天晚上就出國了。
但江汐死了,葬在了江家的陵園。
江南接連下了好幾場大雨,江汐下葬那天下的小雨,淅淅瀝瀝的,顧沉躲在江家陵園的一角,剛好能看到下葬的那一幕。
他就靜靜的看着,眼睛裏面已經流不出眼淚了,苦澀的,心就像被撕裂一般的難受。
他心愛的那個姑娘,已經成為了冷冰冰的骨灰,而將長眠於這片土地之下。
可是那些傷害她的人,卻心安理得的活着,用一場意外掩蓋了這一切。
顧沉的眼睛紅了,這個世界真的公平嗎?
他們在江汐的墓碑前種下了很多海棠花,這個季節正是海棠花盛放的季節,花綻放的很鮮艷,像極了他喜歡的那個姑娘。
那罐江汐讓江黎好好保管的星星,最終也在大火中燒成了灰燼。
或許,江汐在另外一個世界,能看到的吧。
顧沉擦了擦眼睛,那群人虛偽的嘴臉,故作悲傷的模樣看得他噁心。
他沒有再等葬禮結束,便離開了。
等顧沉回到顧家的時候,顧一程書房門口等着,看到顧沉回來了,叫住了他。
“你幹什麼去了?”顧一程開口問道。
顧沉的眸光落在顧一程的身上,沒有說話。
“江汐已經死了,你恨我也沒用,不是我動的手。”顧一程被顧沉的眼睛盯得有些發毛,他還從未見過這樣的顧沉,狠戾的,血腥的。
“你和她,都是兇手。”顧沉淡淡開口,聲音不高,卻帶着來自深淵的寒冷。
顧一程皺眉:“你有證據嗎?”
顧沉錄音了,那天大火,他從外面回來的時候錄音了,剛好錄到了顧一程和江父做交易的話。
可是這些,都不足以讓他們下地獄。
就算有了關鍵性證據,顧家和江家又是怎樣的權貴,又怎麼會是這麼容易被拿捏的。
“你沒有證據,所以這所有的事情,你最好當做不知道,這樣對我好,對你也好。”這話,是威脅。
顧沉冷笑:“午夜夢回的時候,你能睡好嗎?”
顧一程一怔:“不是我動的手,我有什麼睡不好的?”
顧沉笑了,像是經歷絕望之後的失望:“那最好。”
話落之後,他又道:“從此以後,我和顧家,和你,再也沒有任何瓜葛,你讓我覺得噁心。”
落了一句話,顧沉離開了。
當天下午,顧沉就離開了顧家,他就捧着一束滿天星,孑然一身離開了顧家。
顧一程以為他回了學校,早晚都會回來,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顧沉徹底的離開了,離開了顧家,離開了江南。
他一個人,捧着一束花,帶着一段記憶,離開了這個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任憑顧一程怎麼派人去找,他都找不到關於顧沉的任何線索。
再一次得到關於顧沉的消息,是一年後。
《等黃鸝鳥》這部電視劇,在整個暑期檔殺出重圍,成為了暑期熱播電視劇,甚至評分達到了9.1分之高,而也正是因為這部劇,劇中飾演反派的新人顧沉,走進了大眾的視野。
沒有人想到,這個年輕的新人演員,不過才二十二歲,演技竟這般的爐火純青,還有那個長相,像個妖孽,漂亮的不像話。
顧沉的粉絲髮現,顧沉總是笑着的,他很溫柔,很溫暖。
可是只有顧沉的經紀人才知道,顧沉與人之間帶着疏遠,他的那雙眼睛,溫柔的像是能把人溺進去,但是又好像歷經了無盡的滄桑。
顧沉從出道就跟着他,當年顧沉進華禾的時候,還是上面的人安排進來的,林哥只知道,是京都的許家,其他的,他也不敢多過問。
“小沉,今天有人來公司問你的情況了。”林哥見顧沉下戲,開口道。
林哥是顧沉的經紀人,從顧沉出道拍的第一部戲就帶着顧沉了,《等黃鸝鳥》是顧沉的第二部戲,雖然是反派配角,但是卻很有觀眾緣。
顧沉嗯了一聲:“沒事。”
《等黃鸝鳥》一炮而紅,顧沉也猜到了顧家會有人找過來。
“行,你多加註意就行,我聽說最近有私生找到了你的住址,要不要給你換一套公寓?”林哥又問道。
顧沉點頭:“好,林哥安排就好。”
“我儘快這兩天給你找好。”
“嗯。”顧沉應了一聲,拿着一根棒棒糖放在嘴巴里,轉身離開了。
顧沉的身上總是會放着一根棒棒糖,他下戲的時候喜歡吃一根,這是林哥待了顧沉一年發現的習慣。
可是顧沉不喜歡吃甜食,他只吃棒棒糖,還是青檸味的棒棒糖。
顧沉回到公寓之後,顧一程正在公寓門口等着。
他看了顧一程一眼,然後開門,沒有關上。
顧一程進來之後,顧沉倒了杯水,放在顧一程的面前:“喝水嗎?”
“跟我回顧家。”顧一程沒有喝水,開門見山。
顧沉把嘴裏的棒棒糖棍吐到旁邊的垃圾桶裏面,笑了。
“回去做什麼?您不是總是害怕我會跟哥爭什麼嗎,我現在做了演員,能跟我哥爭什麼?”顧沉開口道,語氣之中儘是譏諷。
顧一程拍了一下桌子:“胡鬧,顧家的人,怎麼能出來拋頭露面的當一個戲子?!”
戲子,說的真難聽。
這都什麼年代了。
“跟您有什麼關係嗎?我說過了,跟您一刀兩斷了。”顧沉喝了一口水,淡淡開口。
他還用您稱呼着顧一程,依舊還帶着一份教養。
“你是我的兒子,我養你這麼多年,你不是不知道我的用意,一刀兩斷?可能嗎?”顧一程反問。
他將自己那令人噁心的目的,就這麼光明正大的擺在了顧沉的面前。
顧沉笑了:“器官容器嘛,我知道,我哥不還沒事嗎?”
“那你就該一直待在顧家,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走了之。”
顧沉看向顧一程,一字一句問道:“您這麼多年,可曾把我也當做您的兒子?”
他是人,不是可以任由別人支配的木偶啊。
“你是什麼人生的,你不知道嗎?”風塵女子生的孩子,怎麼配?
顧沉苦笑,這二十餘年他本應該看清楚的,只是還一次次的欺騙自己。
他至少以為他大學選擇學醫,可以讓他的父親願意相信,就算不是顧一程,他也願意救他的哥哥。
這個世界對他當真是沒有半分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