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續
():“當家的,前面就是煙雨樓了!”上官晨曦在前面駕着馬車,赫連洛離沒有應聲,上官晨曦徑直停下馬車,走了下去,抬起頭看了一眼煙雨樓,如今過了數年再來煙雨樓,也是別有一番心境。
:“當家的還在怪君長嗎?怪他一直以來都在欺騙大家?”上官晨曦忽然問道,屏息着等待着赫連洛離的回答。馬車;里沒有回答的聲音,上官晨曦氣餒,此時卻又忽然聽得赫連洛離說道,“一切都過去了!愛也好恨也罷,人都不在了,還計較有什麼用呢。”上官晨曦便笑了,應了一聲:“當家的英明!”
馬車車簾緩緩掀開,青衫華貴之人走下馬車,看着那殘損破舊的招牌,積滿灰塵,但是經歷幾次戰亂依然保存了下來也實屬不易。
煙雨樓已經不復當年盛狀,經歷風吹雨打,無人打理已經是一片狼藉。赫連洛離緩緩步入堂內,一一看過去,依稀記起了當時的煙雨樓模樣,那時人聲鼎沸,煙雨樓生意紅火,不同於一般青樓,煙雨樓中女子技藝遠近聞名,在鄴水這樣舉國喜愛音樂的國家,煙雨樓地位也高於其他青樓,達官顯貴也常來此地聽曲,各地有音樂方面才藝之人也常來此地切磋技藝,便是這樣一個人才匯聚的地方,那天來了一位八歲孩童,黑衣華貴,面若皎月,神情間有着一些自信與驕傲,身後跟着兩名侍女,手中各持一琴一琵琶。這樣的陣勢一看便知是要來此較藝!
孩童在大堂正中間的椅子上坐下,掃視了一眼眾人好奇的目光,緩緩說道:“我要與蔻丹姑娘比試琵琶之技!”
話音剛落,大堂內便沸騰開來,這蔻丹姑娘為煙雨樓名妓,也是鄴水第一名妓,樂技高超,此孩童年紀不過七、八歲,何敢以來便口出狂言。彼時他落座在二樓角落裏,也不禁投下目光看向那孩童。
此時姑娘抱着琵琶而下,目光平淡看了一眼孩童,微微施禮后與那孩童席地而坐,對視着,有意讓那孩童先彈奏,孩童緩緩搖頭:“姑娘先請!”
蔻丹姑娘也不推辭,一揚手,手指勾動,弦尖輕顫,美妙音樂緩緩流出。大堂里眾人便聚精會神,聽着這音樂,面上是一片沉醉之色。他聽着這樂聲賞心悅耳,目光再次看向那孩童,卻見那孩童面上毫無情緒,只是手指輕撫着自己的琵琶,眼睛裏流露出憐惜。那孩子可能會贏。不知怎的當時他便生出了這樣的想法,果然在眾人的叫好聲中,蔻丹姑娘彈奏完畢,看向孩童,孩童也只是淡淡笑了笑,臉上依然是自信的神色,一揚手,一陣急促的琵琶聲便自手下而出,連貫大氣,盪人心弦,扣人心扉。琵琶聲漸漸入急,高低起伏間聞着始而興繼而恐。
一曲畢,大堂內鴉雀無聲,而那第一名妓也是臉色蒼白,一臉的不可置信看着孩童,事實證明孩童的確更勝一籌!
孩童重重的喘了一口氣,一曲彈奏仿若花去他太多精力一般,孩童有些吃力的站起身來,目光掃視着大堂,臉上漸漸露出微笑:“我贏了!”聲音不大,卻是那般篤定。
也是那一笑間流露出來的張揚與美麗讓他也微微窒息。
:“當家的,要不要以後咱們將這煙雨樓接管!”上官晨曦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說著,赫連洛離卻沒有回答。
:“晨曦,一切都與我們無關了!以後赫連家再也不要捲入這些是非中了!”良久赫連洛離才低低嘆息着。
上官晨曦面上也浮動些哀傷的情緒,但很快又恢復一貫的玩世不恭:“赫連家本身就是非多,當家的不得不捲入啊!”
赫連洛離微微抬起頭,眼神黯淡下來。
:“不過。”上官晨曦笑了笑,“現在我們赫連家也穩定了,沒有那麼多是非了,外面三國戰事不穩,也沒空來為難我們赫連家,倒是可以在此時間裏忙裏偷閑、自在逍遙!他們三國愛怎麼打就怎麼打去。”
赫連洛離也笑了:“是啊!他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我們只是獨善其身的商人!”
:“當家的,那孩子怎麼辦?”上官晨曦忽然像是想到什麼一般,問着赫連洛離,赫連洛離微微愣了一下,這才明白上官晨曦說的是曾經街上撿到的那個小乞丐。
:“好好培養他!說不定他是你下一個主子!”
上官晨曦驚呼道:“什麼意思?!當家的你莫非要培養他為繼承人?”繼而又像是想到什麼一般,上官晨曦不可置信的看着赫連洛離,“當家的你不會終身不娶了吧?”
:“一生一世一雙人!”赫連洛離沒有回答上官晨曦只是輕聲念着。上官晨曦瞭然,也不再說什麼。
:“當家的,聽說明日便是鄴水有名的賞花節,但是奇怪的是今年春天好像來的特別遲,都這個時候了,還沒見着花開。”上官晨曦看了看窗外,戰後的鄴水在重建,已經有人在忙碌着搭建房屋,這裏也很快會被拆遷吧。
:“也許明天就開花了,也說不定呢!”赫連洛離也看向窗外,此時看着人群忙碌的樣子,似乎也覺得心裏有什麼東西在開始慢慢融化,即將要破土而出。
:“當家的,外面好像是在搭建神社!”上官晨曦忽然驚奇的說道,又伸手指着不遠處,工匠們在雕刻着巨大的神像石雕,“當家的,看那邊!”
赫連洛離順着他的方向看過去,不禁愣住了。巨大的白色石雕,屹立在陽光下,衣衫飄逸,面容清麗,眼神清亮,眉眼間滿是頑劣之氣。
一個老人牽着他的孫子打窗外經過,小孫子指着神像,問道:“爺爺,那個神像是誰啊?”
:“那是我們鄴水的復活神啊!為大地帶來生機的復活神,他是天帝最小的孩子!”老人的聲音飽經滄桑,言語間卻有着對復活神的恭敬與感嘆。
陽光肆意的灑下,復活神像微微仰着頭,沐浴着神聖的光芒,如同世間最純潔的孩子一般,與這戰後的城市一起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