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野心
朝臣因為被皇后那麼一懟,所以暫時不敢在說什麼了。
下了早朝,君昭和皇后告別,他還要去找皇上說派人去支援成琅之事。
皇上在拖下去,人家就真的打到京都來了。
皇後跟君昭嘆息道:“有些人什麼都沒有的時候是無畏的,走得越高,擁有得越多,卻反而畏手畏腳了。”
君昭知道皇后這是在說皇上,對於皇上現在的狀態,他也很無奈。
他能感受到,到了這個地步,皇上都依舊不想把皇位給他,或許正是以為江山給不到自己喜歡的人,所以現在即便是要變得殘缺了,他也覺得無所謂了,只想着把自己的皇位坐穩就算了。
他寬慰皇后:“母后不必憂心,兒臣會勸父皇讓人過去幫助成琅他們的。”
這江山能夠打下來,秦家和皇后功不可沒,當年為了守城,皇后還沒了一個孩子,可以說,皇后對這江山的感情,不輸任何人。
皇後點了點頭,讓君昭去皇上那邊,自己卻已經在心裏開始琢磨,若是皇上過於昏聵,是不是應該直接將皇上架空了。
現在在京都的兩個有兵權的武將,成國公和方將軍都是自己人。
君昭跟皇後分開過後就直接去找了皇上,試圖勸說皇上讓成國公或者方將軍前去支援成琅。
皇上卻言語模糊的就將君昭打發了。
君昭知道,皇上還是不願意讓人去支援成琅。
他想了想秘密出宮,在太子府召見了一些人,其中還有秦國公,君昭讓秦國公明天上早朝,主動跟皇上請求要去南邊支援成琅,讓成國公給皇上施壓,然後其餘人就趁機提出讓方將軍過去支援。
成琅已經在那邊了,皇上肯定不會讓成國公在過去,所以君昭直接讓人建議讓方將軍過去。
商量好了對策之後,方才各自散開。
次日早朝,秦國公就上朝了,跟皇上表示,看到亂黨猖狂,他心中惱怒,願意拼了自己這身老骨頭也要替皇上守着江山什麼的,跟皇上請命自己要去。
皇上連成國公那些都不放心,怎麼會讓秦國公去,當即就充滿孝心的表示,秦國公年事已高,已經為明國付出良多,他如何忍心再讓秦國公操勞。
皇上這番話一說,就有朝臣出來建議皇上讓方將軍過去。
稱,秦國公年事已高,但方將軍正值壯年,且駐守邊關過年未出過任何問題,也從未讓外族人踏入明國的土地。
一個人站出來了,也出來其他幾個人附和。
想要亡國的畢竟是少數,有幾個人帶頭了,其餘的許多朝臣也都紛紛站出來,請皇上讓方將軍去支援成琅,也有少數的人出來說讓成國公去,說是上陣父子兵,若是成國公過去,成琅跟成國公能夠更好的配合。
若是如皇后所言,鎮南王還沒有死,那麼鎮南王很可能也在暗中個幕雲白幫忙,若是讓成國公過去剛好。
皇上被朝臣架了起來,沒有退路,他也找不到不派人去支援的理由,只能道:“那便派方將軍過去吧!”
“方將軍,你可莫要辜負朕的信任,一定要擊退幕雲白,收復南邊。”
方將軍出列,鏗鏘有力的道:“臣定不辱皇上使命。”
逼得皇上讓方將軍去支援,君昭稍稍安心了一些。
皇上卻是心中憋悶,他覺得朝堂很多東西都不在他的控制之中了,卻又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
在加上之前得道白梵的一些消息之後,他的人剛過去,白梵就又不見了,他心中也十分着急。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問張德勝:“那個幫着太醫研究瘟疫方子的大夫,皇后可有帶回來?”
老柳這次的功勞,皇后並沒有在上報的時候替他掩蓋,所以皇上也知道有個皇后從外面找的大夫在跟太醫院的人一起研究出了治療瘟疫的法子。
張德勝道:“那人是個游醫,並沒有跟着皇後娘娘回京都。”
“去召劉太醫過來。”
劉太醫這次是跟着皇後去了西南的。
張德勝領命去喊人。
劉太醫很快就來了。
皇上問他:“此次跟你們一起研究瘟疫方子的大夫如何?”
劉太醫恭恭敬敬的道:“回稟皇上,此番研究瘟疫房子,老柳先生在裏面起了主要的作用,若非皇後娘娘尋來老柳先生,此番西南只怕跟多年前的西南一般,會淪為人間煉獄。”
皇上心中便有底了,打發了劉太醫之後,就道:“擺駕廣仁宮。”
皇上去廣仁宮的時候,廣仁宮十分熱鬧,後宮的妃嬪以及宴之嫿都在廣仁宮給皇后請安。
前天皇后剛回宮,有妃嬪過來拜見皇后,金嬤嬤沒有讓人見,說是皇後娘娘舟車勞頓,讓她們今天在統一過來請安,所以這些後宮的妃嬪就今天才來求見皇后。
原本以為皇后闖了這樣的禍,定然是惹了皇上生氣失寵了,可最近很少來後宮的皇上卻過來了,一眾妃嬪心中憤恨皇后這麼多年一直得到皇上的寵愛。
心中憤恨,見到皇上還是面帶微笑的起來跟皇上見禮請安。
宴之嫿也抱着小君耀給皇上請安。
皇上走到皇後身側坐下,免了眾人的禮,看到宴之嫿抱着的小君耀,和藹的跟宴之嫿說:“太子妃讓人把孩子抱過來給朕瞧瞧。”
宴之嫿就把小君耀交給了童嬤嬤,童嬤嬤抱着過去,皇后順手接過君耀,給皇上看,口中道:“乖孫孫,這是你皇祖父。”
皇上聽見這一聲皇祖父有些恍惚,他在君耀出身過後,象徵性的讓君昭把孩子抱過去給他看過一次,這算是第二次見到君耀。
他對這個孩子的感情十分複雜,但這也的確是他的血脈。
原本他想要抹殺的孩子,成為了他唯一的血脈,而這個血脈現在有了新的延續,皇上的心中怎麼能不複雜。
若是當年君昭如了他的願沒了,他就當真是斷子絕孫了。
他剛剛被白梵提醒中毒的時候,實際上沒有什麼感覺的,但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他現在漸漸的感覺自己身體似乎沒有之前那麼好了。
但所有御醫都檢查不出來出了什麼問題。
皇上一直看着君耀,君耀被他看着也不害怕,黑溜溜的眼睛眨巴着跟皇上回視,他素來是愛笑的,上一輩人的恩怨情仇他也不知道,所以見皇上一直看着他就咧嘴一笑。
笑起來乾淨、純潔。
皇上看着君耀眼中清晰的倒影出他的樣子,他忽而覺得自己有些不堪。
他狼狽的別過目光誇宴之嫿:“太子妃將小皇孫帶得很好。”
宴之嫿起身跟皇上行禮道:“這是兒媳應當做的。”
這個時候正是熱的時候,君耀笑着笑着就伸出了肉乎乎的跟白面饅頭似的手往嘴邊伸,皇后柔聲道:“乖孫孫哦,不要吃手手哦。”
皇上的餘光看着白白胖胖的君耀,恍然間想起君昭小的時候。
那個時候他為了體現出他是一個慈父,即便是在不待見君昭,也會偶爾去瞧上一眼,瞧過之後心中就更加的厭惡。
那樣要死不活的孩子,沒有他半點英姿,他很是不喜,甚至覺得君昭的存在是他的恥辱。
而且,他心中本來就覺得君昭是多餘的,所以橫豎看君昭都不順眼。
現在看着跟君昭神似的小君耀,他就在想,如果不是他的縱容,是不是君昭生下來的時候也不會那麼醜陋難看。
皇后見問了皇上兩聲,皇上都沒有說話,稍微提了提聲音道:“皇上,您這個時候過來是所謂何事?”
皇上看着一眾嬪妃,回過神來道:“你們都先退下吧!”
一眾嬪妃起身告退。
宴之嫿看出來皇上是有話要跟皇后說,便也起身告辭。
皇后把小君耀還給宴之嫿,宴之嫿帶着小君耀回去。
回到東宮,宴之嫿抱着小君耀,小聲跟他道:“小耀耀啊,你說你祖父現在,有沒有對你父皇有一點點的愧疚呢?”
她將皇上看到小君耀之後的種種反應都看在了眼裏,不覺為君昭心疼。
被自己的父親所不喜,甚至差點被他殺害,宴之嫿只要一想就很心疼君昭。
小君耀哪裏聽得懂他母親的話呀,瞧着宴之嫿傻樂。
宴之嫿看着他傻乎乎的樣子,也跟着笑了,小聲道:“希望你往後都能夠開開心心的才好呀~”
廣仁宮那邊,皇上等所有人都離開過後,便問皇后:“皇后可知那位老柳先生在何處?”
皇后疑惑的問:“皇上為何突然問起了老柳先生?”
皇上道:“老柳先生於西南的瘟疫有功,這樣的功臣,朕想要好好的嘉獎一番。”
皇后道:“臣妾原也是想帶着老柳先生一道回京都的,只是老柳先生說救人乃是為了對得起自己學的一身醫術,並未想着獲取名利,等瘟疫治得差不多的時候,他就告辭了。他本就是一個游醫,也沒有留地址什麼的。”
“聽劉太醫說人是你找的,你難道不知道他住在何處嗎?”
皇后道:“並非是本宮找到的,是有一日了塵大師在外面遇到的,他是聽說了西南這邊鬧瘟疫,作為大夫他就想着看能不能過來幫忙,遇到了塵大師之後跟了塵大師說明了情況,西南卻醫者,了塵大師就帶着他跟太醫那些一起研究。”
“就沒有問問他是從何處來,要去何處嗎?”
皇后道:“了塵大師跟他聊天的時候提及過,說他是從南邊過來,至於要去哪裏他就沒有說了。”
皇上皺眉:“又是南邊。”
之前君昭去了南邊求醫,胎毒有所解,而幕雲白一個殘疾,去了南邊之後現在也治好了腿,已經能夠跨馬上陣了,出了瘟疫之後,也是南邊的大夫幫着想的辦法。
這南邊的人才,還不止一點點多呀!
好一個鎮南王,他大概是從來就沒有真心的臣服過。
皇后看着皇上的臉逐漸變黑,笑着說:“可不是么,說起來昭兒的毒也是去了南邊之後才稍稍好了一些,本宮當時聽聞他說他是從南邊過來的時候,還問過一句,他是否認識昭兒,想着昭兒的毒是不是也是他解的呢,結果他說他不認識。”
皇上又跟皇后說了幾句話,見皇后是真的不知道老柳先生的去處,就離開了。
若說之前對鎮南王他們是比較消極的態度,現在已然變得積極了許多。
南邊有那麼多醫術精湛的大夫,無論如何都不能任由被鎮南王府霸佔着,若不然他這毒只把希望放在白梵身上,太危險了。
現在想來,之前皇后四處給太子尋找名醫,南邊的大夫雖然來得多,但卻沒有人能夠治療君昭的胎毒,說不定就是鎮南王府授意的,那些真正的厲害的大夫根本就沒有來京都。
而君昭大概是誤打誤撞之下聽聞南邊名醫多,為了活命所以自己親自跑到了南邊去。
若是南邊有大夫能夠治得好他的毒,他也是願意親自過去的。
只是現在即便知道了南邊名醫眾多,卻因為幕雲白反了,他不能過去找。
多拖一天,他就危險一分,所以次日早朝,皇上難得的正面的、積極的提及了此次幕雲白造反的事情,表示各方要同心一致的對待此次的事情,前方有任何需要,都盡量的滿足。
君昭回到東宮跟宴之嫿提及此事,道了句:“還是母後有辦法。”
宴之嫿也認真的點了點頭道:“母后真厲害。”她在心裏想着,說句不該說的,若是皇后當了皇帝,鎮南王這些只怕早就被皇后出去了手腳,只能乖乖的當個空有名號的王爺了,而不是成長成了現在這般模樣。
“皇上現在也想好好打了,是不是就說明只要成世子他們好好打仗,只要打贏了就可以了。”
君昭唔了一聲:“可以這麼理解。”
宴之嫿就祈禱道:“希望成世子和方將軍他們能贏。”
“兄長也在,你怎麼不說兄長?”
宴之嫿道:“哥哥只是一個跟着跑的小兵啦,他只要好好的活着就好啦~,我就只希望哥哥能夠平平安安的。”
君昭笑着道:“本宮的太子妃,怎麼這般沒有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