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形生物
當黎明的光輝，劃破無盡的黑暗，希望便會升起。
牧野通過地下基地的光幕，看到無數流星拖着長長的尾巴，照亮滿是殺戮的戰場，照亮還未及時撤離戰場的戰士們，他彷彿看到他們在朝着他微笑，又似在為家人祈福。這一刻他的淚水不自覺的從臉龐滑落。
戰爭是殘酷的，而這就是戰爭。
一陣耀眼的強光，遮住了戰場上戰士們的臉，也遮住了牧野的心。強光散盡，畫面重新出現，上一刻屍骸遍地的戰場此刻空空蕩蕩，留下的只有大大小小的彈坑，彷彿之前的那場廝殺只是一場夢。
嘩嘩嘩，休息室內，牧野和胖子正在洗澡。
“野哥你說也奇怪了，這幫玩意就像知道咱們基地的位置一樣，直接就往這個區域投獸兵，跟下餃子似的，鋪天蓋地。”胖子搓洗着略有些肥胖的雪白身體對牧野說道：“而且快速的向基地搜尋，你說奇怪不？”
“我猜他們應該是探索到這片區域有能量波動，所以才直接派出大量獸兵做先頭部隊，進行試探，下次就不會這麼簡單了。”牧野想了想說道。
“野哥，你說你本來長的挺帥的，臉上這道疤怎麼就不把他弄掉呢？等我和隊長說說去，讓她找醫務室的那個藍眼睛大屁股的護士給你除去得了。”胖子說著臉上又露出壞壞的笑容。
“小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為什麼不除去這道疤痕，又提這事，是不是皮癢了？”牧野兩隻拳頭握的劈啪作響。
“行了，野哥你別裝了，反咱倆誰跟誰。”胖子嬉皮笑臉的說道。
牧野沒有繼續搭話，而是靜靜的沖洗着身體。破舊的淋浴噴頭，努力的向外噴着一串串水線，水順着牧野的額頭，流過他漆黑的眉毛和高聳的鼻樑，一直沿着他筆直的下巴，滴向地面，在地面上聚集成一小片水滴大軍，爭先恐後的向著下水道衝去。
“小胖，你說如果能回到過去，該多好啊！”牧野睜開雙眼，眼中淡淡的哀愁在深處劃過。
“回去？回哪去？我還是喜歡現在，沒人罵我，多好啊！”雖然嘴上這麼說，但胖子的神情卻沒了之前的不羈，反而有些置氣的說道。
隨後他探了探比常人大一號的腦袋，特大號的眼睛往牧野下面看了看，咧開大嘴露出八顆潔白的牙齒對着牧野道：“野哥，你哪都長的比我好，唉！就那兒怎麼就不長個呢？和小時候一個樣！哈哈哈”
“警報！警報！”
牧野正想回胖子幾句，突然警報聲響起。“敵襲！所有人到大廳集合。”
牧野對胖子說：“快走，小胖，之前的襲擊可能讓他們確定了我們的位置，這次襲擊千萬要小心，不會像上次那麼輕鬆了。”說著迅速的穿好戰鬥服，向大廳的方向跑去，胖子緊跟在牧野的身後。
一位智者曾經說過：在絕望中生存，在毀滅中永生。
牧野沒有想到，命運之手再次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
當牧野和胖子來到大廳的時候，可容納萬人的大廳里已經擠滿了人，三三兩兩站在一起，有的小隊只有一人孤零零的站在那裏，顯得格外的孤單。
牧野和胖子很快的便找到了隊長，此時的隊長早已經到了，一頭烏黑茂密的短髮，除了那雙亞洲典型的丹鳳眼，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身子站的筆直，左手托着防護面罩，右臂直直的向下垂，兩塊胸肌將戰鬥服撐得緊緊的，胖子有時候調侃隊長：“隊長，你說實話，你是不是做過手術？”
“什麼手術？”
“額，就是男變女，女變男的，神奇的小手術。”記得那次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胖子每次見到隊長都繞着走。一次牧野和胖子在基地內的通道中與隊長相遇，胖子四下張望見沒有其他的路可以避過，嚯地仰起頭道：“咦？上面的燈有一盞壞掉了。”說話間和隊長擦身而過。
這時隊長也看到了牧野他們，向著他們招了招手。
“隊長，知道是什麼情況嗎？”胖子在隊長的耳邊小聲的問道。
隊長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正對大廳的高台上，一位身穿聯邦軍裝，身體筆直，臉上透着軍人獨有的鐵血與堅毅的中年人，緩緩走到高台中央。他便是東部戰區的最高長官“雷少軒”少將。
雷少軒和牧野小胖他們一樣，出生於東方文明古國“中國”，擁有着東方血統的他，也許是長期生活在地下基地的緣故，黃色的皮膚下微微透着白皙，一米八左右的身高，堅毅的臉上歲月在上面留下了些許的回憶，更增添了他的威嚴。在東部戰區中他被所有的黃皮膚黑頭髮的戰士稱為“傳奇少將”。從地球曆元年開始，僅僅三年的時間，他就從上尉一路飆升到少將。他的傳奇經歷也激勵着東部戰區每名戰士的心。
自從外星人第一次入侵開始，地球上所有的一切都變了，地球早已不是人們記憶中的模樣，灰暗的天空，海水幾乎全部消失，曾經的青山綠水，現在的滿地瘡痍。地球上所有的一切都變了。動物滅絕，人類從陸地轉到地下，陸地上的空氣已經不適合人類生存。
“勇敢的戰士們，我有一個非常糟糕的消息告訴大家。”雷少軒低沉的聲音響徹整間大廳：“剛剛偵測系統傳回的圖像顯示，正有大批的外星戰艦從虛空通道內駛出，其中一艘似乎是敵人頭艦，最重要的是他們正向著我們基地的方向集結。”雷少軒頓了頓，用極為嘹亮的聲音對正台下的所有人喊道：“勇敢的戰士們你們怕嗎？”
“不怕！”台下的所有人，齊聲大吼，萬人齊聲大吼，震的整個地下大廳鋼鐵鑄成的牆壁，嗡嗡作響。
“好，我們要不要戰？”雷少軒再次問道。
“戰！”
“好，為了我們的親人，為了我們的家園，我們，戰！”雷少軒似被台下戰士們的怒吼聲感染，一聲大吼。
“我會和你們戰到最後。”說完對着台下的所有戰士，深深地鞠了一躬，轉身走下高台。
“現在所有的戰鬥小隊人員，以五人一組的方陣集結，殘缺的戰鬥小隊可補充不足的隊員，五分鐘集結完畢。”大廳上方的擴音器里響起了這樣的聲音。
大廳里嘈雜的聲音響起，彷彿一個勺子在粥鍋里不停的攪動，所有的小隊都動了起來。有的主動邀請，有的自主加入，熱鬧非凡。
胖子四下張望，看看有沒有自己認識的人，拉他入伙，牧野和隊長卻沒有動。
“哎我說，你倆就不着急？差不多點的都被搶沒了，剩下的都是些歪瓜裂棗的，隊長趕緊的呀！”胖子焦急的說道。
隊長沒有說話，仍是筆直的站在原地，目光凝望着剛剛高台上那偉岸身影站立的地方。
“唉！野哥你看隊長又神遊去了。”胖子嘆了口氣說。
牧野笑了笑沒有說話。也順着隊長的目光看向高台的位置。但心裏想的卻和隊長不同。
他知道隊長也姓雷，和雷少軒少將是一個雷，而且每次隊長看到少將時候的眼神里，除了崇敬還有一些別的什麼。牧野有所猜測，但也沒有問過身邊這個剛強、勇敢、堅毅的隊長。
“集結完畢！五分鐘時間整理裝備，準備戰鬥！”擴音器里的聲音又一次的響起。
現在的大廳和剛剛三三兩兩站立的戰鬥小隊截然不同，整個大廳幾乎所有的小隊都集齊了五人，只有零星的幾個小隊，人員缺少。
“隊長，咱們真的就不需要再找兩個人嗎？您老實力強，可我和野哥還是需要的呀！我看還有幾個沒齊的，要不我去問問？”胖子試探性的小聲問道。
“小胖，不用了，我和隊長的想法應該是一樣的，看少將臉上的凝重，這場仗恐怕不會像我們想像的那麼簡單。”牧野對着胖子搖了搖頭。
“唉，好吧！我的滾地十八刀也不是蓋的。”說著拍了拍他厚實的胸脯，彷彿是給自己打氣。
一道光幕從高台後方的牆壁上亮起，這是基地外探測設備捕捉到的影像，遠處灰濛濛的天空擠滿了漆黑的外星戰艦，其中一艘格外顯眼，那是一艘藍色的戰艦，相比漆黑的外星戰艦要小了許多，劍橋的兩側有四個藍色的凸起，黑黝黝的巨型炮口猙獰的俯視着遠方，彷彿所有阻擋它前面的物體都會被他無情的摧毀。
最引人注意的不是這艘藍色戰艦，也不是哪四尊可以摧毀一切的炮塔，而是迎風站立在藍色戰艦最前端的一道身影，一道看似和人類極其相似的身影。
“我靠！那...是個人？”胖子震驚的聲音在牧野的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