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委屈

隨即眾人就看到頭髮亂蓬蓬，臉紅一塊紫一塊，腫得跟豬頭似的柳從軍一瘸一拐地從門口走進來。

“喲！柳老二這是被人揍了？”雖然柳青山和黃春花和村裡人關係都不錯，但柳從軍自覺家境富裕，高人一等，小時候一起玩泥巴的小夥伴也都不認了，生怕他們占自己便宜，和村裡人關係處得並不好，當下有人就半驚半喜地看笑話。

而分家成功剛有了點喜悅的黃春花往柳從軍身後看去，沒看到柳眉兒，她飛快衝過來抓住柳從軍的領口，聲音都變了：“眉兒呢？”

“咋了這是？”柳石氏和王月香看到柳從軍這慘樣兒也大吃一驚，忙朝他跑過來。

“起開，你這個掃把星！”柳從軍毫不客氣地甩開黃春花，然後就看到柳煦冷着臉扶住了黃春花。

柳從軍氣不打一處來，指着她鼻子就開罵：“好你個養不熟的白眼狼，明明看到你二叔受傷了行動不便，還直接跑開，不管你二叔。還說什麼回來找了牛車去接我，我在路上等了老半天，又餓又渴。柳絮兒你說，你是不是不孝？你安的什麼心！還不快給我拿吃的喝的來！”

“眉兒呢？眉兒被你賣到哪兒去了？”雖然柳石氏和王月香已經同意要把眉兒還給她們，但黃春花沒看到眉兒，還是心急如焚，柳煦輕輕捏了捏她的手，給了她個放心的眼神。

“活該！”

“臉皮真厚，賣了眉兒，還想絮兒把他當祖宗似的供起來！”

“你們說誰揍的他？看着心情真好！”

鄉鄰們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直聽得在柳石氏和王月香心疼的目光下扶着坐下來的柳從軍火冒三丈，再一看柳煦還在原地杵着，也不給他端飯拿水，伸手就猛地往石桌子上一拍：“誰揍我了？我是不小心摔的！”

他一時忘了自己受傷了，加上這石桌子拍不出木桌子的聲響，疼得他直吸冷氣，讓鄉鄰們又是一陣鬨笑。

柳煦也看得好笑，不過她冷了臉瞟了眼柳石氏和王月香，冷冷盯着柳從軍：“奶，二叔，二嬸，明天太陽落山之前，如果眉兒沒有被你們完好無損送回來，後果自負！”

最後四個字，柳煦咬字特別重。

王月香連連點頭，柳石氏雖不耐煩，但也瞪了她一眼“嗯”了一聲，倒是柳從軍，像是屁股被火燎到似的，“噌”一下站起來，一臉莫名其妙：“什麼送回來？這死丫頭跑哪兒去了我又不知道！”

“二叔，大家都知道你去鎮上賣眉兒，現在你說不知道她在哪兒？行吧，那明天我就去衙門！”

“什麼衙門？”柳從軍莫名其妙，“就算我真賣了她也是合法理的，何況我沒賣她。柳眉兒，你給我出來！”

眉兒不在，當然不會出來。

早上強行帶走眉兒時柳石氏母子倆分明都說要把她賣掉，一起出去的，卻只有柳從軍一人回來，他說自己沒賣眉兒，除了柳煦外，誰信？

還不要說鄉鄰們，就連柳石氏和王月香都以為柳從軍故意隱瞞的。

黃春花哭着要上前去和柳從軍拚命，被柳煦拉回來，孫秀花等人也拉住了她寬慰她。

柳煦冷冷盯着柳從軍：“二叔不是奇怪我為什麼沒告訴二嬸，讓二嬸借了牛車去接你？正是因為我一回到村裡就知道眉兒被你強行帶走賣了，一時着急忘了你還在半路上。你現在告訴我你沒賣她？那眉兒在哪兒？她那麼小的人，又是被你強行帶走的，能去哪兒？”

此時王月香已經小聲告訴柳從軍柳煦去立了女戶，大房已經分家出去了，要是不把眉兒贖回來，柳煦會去告他，他很有可能要坐牢。

柳從軍驚懼之後又理直氣壯：“我怎麼知道她去哪兒了！我早上不過是帶她去鎮上玩，逗她說要賣了她而已。她自己在鎮上貪玩兒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我上哪兒找她去？回村的路她又不是不認識，玩累了她自然就回來了。”

“逗她？你當我們都瞎的？逗孩子是那種逗法？”

“就算真是逗她的，你帶她出去的，為什麼不帶她回來？她就那麼小點一個孩子，從鎮上回來岔路口又多，她怎麼能找到路？我看你就是把她賣了，不想贖回來！”

“就是，黑心腸爛肚肺的！”

“擔心報應在自己孩子身上！”

鄉鄰們就沒有一個相信的，七嘴八舌罵柳從軍。

柳從軍很委屈沒人信他。

柳煦冷笑：“還是那句話：明天太陽落山之前，我要看到完好無損的眉兒。否則……後果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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