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奸臣
景陽城，高府。
高鴻允同家人正共坐一席。
三三兩兩的婢女不斷將各色早點端上來。
這幾個月，高鴻允一直輕飄飄的，走路似乎都帶着風。
李然被打入死牢，出自李然門下的官員被他借密信之事充軍的充軍，關入大牢的關入大牢。
如今整個王府官員中他說一，無人敢說二。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利讓他夢中也是笑的。
“夫君，今日去了府衙，可別忘了咱們家瑞兒的事，以前那李然在，瑞兒只能在府衙幫閑，現在怎麼也該給他弄個正差做做。”
高鴻允下首的婦人瞥了眼坐在身側的青年。
“自然記得。”高鴻允吃了口菜。
沒了李然的鉗制，這件事對他來說再容易不過。
“只是就怕王爺不允。”婦人又有些擔憂。
“哼，那個黃口小兒除了騎馬狩獵，沉迷酒色又懂些什麼，只要送他些美人，奇物，他懶得過問政事，還不是我說什麼就是什麼。”高鴻允面露得色。
吃了早飯，在院子裏溜了會彎，高鴻允讓下人備了轎子準備去府衙。
剛到門口他便迎上騎馬來的胡為。
“巧了，高右傅，王爺令您即刻前往勤政殿議事。”
胡為表面態度恭敬。
高鴻允聽了心中隱隱有些不安，這個時間劉鈞便找他，以他的經驗，恐怕不是好事。
……
勤政殿。
劉鈞正在一副一米多高，兩米多長的地圖前。
這幅地圖名曰《萬國堪輿圖》，是高鴻允從一位海商處購得，送給他的。
和當代精細的地圖相比，這幅手工繪製的地圖可謂相當粗糙，陸地的邊緣基本都是圓的。
不過有勝過無，至少通過這幅地圖他能夠對這個世界有全局的了解。
“大榮國的疆土倒像個三十六格的棋盤，每格一州，天下共三十六州，景州在棋盤右上角，地形像個日字，中間的一橫是景山山脈，景州八府，內外各四府，被扶餘人攻佔的是外四府。”
劉鈞皺了皺眉頭，總的來說景州外圍都是山，屬於易守難攻的地方。
這次被扶餘人這麼輕鬆攻下，的確令人大跌眼鏡。
他繼續看下去，大榮國東邊海上有個東瀛國，不過面積比當代倭國面積大很多。
除此之外，東洲南部，相當於東南亞的地方面積廣袤，標註以平原丘陵地貌為主，上面的國家疆域廣袤僅比大榮國小一些。
這些國家再往南是一條狹長的海峽，海峽對岸是一塊面積不小於東洲的陸地，叫南洲，上面國家眾多。
而西洲與東洲對稱存在，中間是海洋，通過一條狹窄的大陸橋相連。
除了這三個主要的陸地外，地圖上還有其他一些零碎的大陸。
上面寫着西洲某某國占的字樣。
“這形勢不妙啊。”
劉鈞特意看了看北方的洛恩國，多斯國的標註。
上面描述這兩個國家居民是千年前從西洲遷徙來的，和東洲文化沒有共同的根源。
“罷了，罷了，還是先管管自己的封地吧。”
劉鈞頭一扭，不再看這幅《萬國堪輿圖》。
“王爺，高右傅到了。”胡為的聲音這時在殿外響起。
“讓他進來。”
劉鈞壓着火，也不怪小王爺這麼喜歡高鴻允了。
《萬國堪輿圖》這種寶貝即便在其他國家皇帝眼中也是不可多得的珍寶。
高鴻允說送就送，換任何一個領導都喜歡這樣的下屬。
殿外，高鴻允一直鎖着眉頭，聽見劉鈞的聲音，他揉了揉臉。
雙手放下時，臉上已經堆滿了諂媚的笑。
“下官高鴻允，參見王爺。”
進了勤政殿，高鴻允高呼一聲。
“免禮。”
劉鈞笑的比高鴻允還燦爛，細細打量這個把小王爺哄的團團轉的老狐狸。
五十多歲，身高一米七左右，方臉長髯，面色臘黃。
“謝王爺，天色尚早，不知道王爺召老臣前來有何要事？”
見劉鈞心情不錯，高鴻允心中稍安。
把玩着書案上的狼毫毛筆，劉鈞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隨意，“李然那廝同扶餘人的密信之事查的如何了？”
高鴻允眼神閃爍，緩聲道：“回陛下，李然嘴硬的很，一直不承認，臣正在抓捕其黨羽，嚴加審問。”
劉鈞不動聲色，這老賊果然正藉著此事剷除與李然親近的官吏。
“真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既然如此，本王親自審審他。”劉鈞叫來胡為，”你即刻便前往府衙大牢，將李然提至護軍府大牢。”
高鴻允怔了一下，脫口而出，“且慢！”
意識到自己有些失禮，他假笑道：“此事何勞王爺費心，只需再給老臣幾日，便可讓李然開口。”
湊近劉鈞，他繼續說道：“王爺，老臣近日從北胡購得幾位異常俊美的胡姬，下午便讓人送入宮中。”
劉鈞攥緊了背在身後的手，這狗賊果然存心不良。
正如太妃所言，幸虧他還有個護軍府。
不過為了及時止損，從現在起就不能任由高鴻允了，不然等他羽翼豐滿，自己還有容身之地嗎？
於是他學着小王爺蠻橫的口吻道：“不讓李然那廝親口向本王認罪，本王沒心情享用美人，怎麼，你要忤逆本王不成？”
“這……”
高鴻允見劉鈞面色不愉，心中猶豫。
儘管心裏不把這個十四歲的小靖王當回事兒。
但他明白凌駕於他之上還未到時機，暫時還不能惹惱了他。
“既然王爺有意親自審問李然，老臣哪敢不從。”
“那就好，退了吧。”劉鈞揮了揮手。
高鴻允沒有走，他擔心劉鈞對他已暗生不滿，有意試探。
“王爺，犬子高瑞在府衙數年，兢兢業業……”
“愛卿看着辦便是。”
劉鈞裝作滿不在乎。
高鴻允臉上再次堆滿笑容，安了心，劉鈞對他依舊是信任的。
“那老臣便告退了。”
高鴻允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劉鈞鬆了口氣，總算是把這老狐狸打發走了。
在書案前坐下，他開始思考如何擺脫眼前的困局。
目前來說，封地的危機來自兩個方面。
一個是試圖凌駕王權之上的高鴻允，一個是扶餘國的入侵。
這兩者息息相關，如果搞不定高鴻允，直接掌控封地軍政大權，他便無法集中力量對付扶餘人。
想到這，他把目光投向護軍府的方向。
這是他目前唯一能夠信任的力量。
所以他需要讓這隻力量足夠強大，強大到即便駐守景山要塞的六萬邊軍全部倒戈，他也能夠平定亂局。
“只是封地僅剩四府之地，這些地方徵收的賦稅維持封地正常運轉尚且艱難，那新皇不知道揣着什麼心思，估計更不可能撥銀子給他壯大護軍府。”劉鈞心道。
正如太妃趙玉燕說的一樣，他現在只能靠自己了。
不過幸運的是，他現在是個移動的科技寶藏。
集中精神，進入基地，他在技術圖紙中翻找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