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天朝神威
京師錦衣衛指揮使萬無水府里，辛鐵丹和萬無水已經喝下了兩罈子酒，萬無水還是欣慰的看着楚流風。
“小師弟一路北上，很多事情我都知道了，你此行關係天下安危，明早我去午門讓執事太監先通報一下，陛下應該很快就可以接見你的，不過師傅給皇上的書信，你還是私下呈交為好。”
辛鐵丹聽萬無水這麼一說，驚訝的張大了眼睛看着楚流風。
“對了，大師兄，看到你我高興地都忘記了，師傅還有一封書信給你。”
萬無水急不可待的拆開了書信，看完書信后又站起身向南方拜了幾拜道：“師傅偌大年紀，還為我操心，為國家擔憂。”
“對了，陽西真說的那個灰衣人，你們也看到了嗎？”
“那個人很像是在大運河攔住了我們那人，還有後來在濟南府也見過他，應該就是這個人。”楚流風說完，辛鐵丹也點了點頭。
“那個少年呢？叫做什麼？”
“我和他也只見過兩三次面，只聽陽西真稱呼他為小完顏，他是金人，卻是個好人，幫我們在大運河打跑了燒了糧草的黑水老怪。”
“我知道他是誰了，如果猜得不錯的話，他就是金清幫主完顏洪金的公子。”
楚流風和辛鐵丹聞言，都是異常震驚。
“你小時候曾經和皇上一起玩耍過，應該還是有些印象吧。”過了一會，萬無水又是問到。
“那時候我有十一二歲了，當然有些印象，只是記得皇上喜歡做一些木製的玩藝啥的，那年臨走時他還送了我一個竹制的弓弩，弓弩我一直保留着，這次也帶過來了。”說完楚流風就從包裹里拿出一副小巧精緻的竹制弓弩，遞給了萬無水。
萬無水拿在手上端詳了半天道：“皇上心思機敏，幼年時可見一斑啊，如今雖然日理萬機，仍然有製作木器的愛好，呵呵，一國之君有此嗜好，也是趣事啊。”
楚流風和辛鐵丹在萬無水府里住了下來，等着天啟帝朱由校的召見。
到了臘月初一這天，一大早上，萬無水就喊醒了楚流風。師兄弟二人到了午門之外，楚流風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在冬日陽光的輝映之下，太和殿巍峨聳立，壯麗非凡，一排排官員站立在兩旁等着入朝。
鼓樂齊鳴中，驀的，楚流風看到了幾個人走了過來，一個赫然就是在江南見過的耶律無戈，耶律無戈前面是一個別樣打扮的文官，手上捧着一卷文書，文官旁邊卻是一個老年喇嘛。
楚流風恨得就要發作，萬無水拉了他一把道：“不可魯莽，這是金人的使者，一會皇上也要召見他們。”
楚流風只好作罷，耶律無戈似乎也是看到了楚流風，一樣的是極為震驚的眼神。
文武官員們已經陸續進了午門之內，楚流風站在那裏，想起兒少時曾經一起玩耍的夥伴，馬上就要見到了，心裏不禁有些感慨。恍惚之中，只聽到一聲聲傳令出來：“請楚流風覲見！請楚流風覲見！請楚流風覲見！”
同樣守在一旁的金國使者臉上已經甚是不高興，耶律無戈更是不敢相信，這楚流風面子竟然如此之大？
太和殿內，左右兩側站立着大批文武官員，文武百官後面則是盔甲鮮明的執甲武士。楚流風看到遠處大殿中央，高高的龍椅上坐着一個身穿金色龍袍，佩戴金冠，臉色蒼白的年輕人，看模樣依稀還有着當年兒少時的輪廓。
楚流風趕緊快走了幾步，快到了兩旁文武官員一半隊列的時候，站在天啟皇帝龍座下面的執事太監喊道：“明月山莊楚流風覲見。”楚流風趕緊停下，向天啟帝行了三拜九叩大禮。
“公子請平身。”快叩完了，天啟皇帝朱由校才輕輕的說到，龍椅上的朱由校臉上露出一絲的笑意，仔細打量着站在下面的楚流風。
文武百官心想這皇帝今天難得臉色好看一回啊，這年輕公子又是什麼來頭。
“公子一路北上，濟困扶危，在濟南府擊退金人鐵騎，彰顯我大明英雄豪傑本色，前幾日濟王已經派人向我通報了，說你還受了重傷，沒等到傷愈就不辭而別，朕知道你一心為國，就想早日趕赴京師，你的忠義之心讓人感動，我大明再多些你這樣的英雄豪傑，何懼女真之患。”
天啟帝朱由校說完，掃視了一眼文武百官，金鑾殿內鴉雀無聲，百官們也都是低下了頭。
楚流風躬了躬身，朱由校又道：“文官不愛財，武官不怕死，我大明就能外拒女真之患，內平流寇之亂。楚流風！你先和大臣們站到一處，我這就召見金人的使者。”
萬無水拉過了有些不知所措的楚流風，楚流風這才抬頭又偷看了一眼天啟帝朱由校，只見他眼中儘是凌厲至極的殺氣，楚流風嚇得趕緊轉過了身。
這時，耶律無戈幾人在司禮太監的引導下，走進了金鑾殿內，耶律無戈抬眼望去，前面百步開外大殿正中，金座金椅上面，端坐一位二十齣頭，臉色蒼白的瘦弱年輕人，面無表情的瞪視着。
幾人又前行了兩步，手捧國書的金國文官使者正要說話，萬無水已經走出了班列，目光如電，掃視着幾人喝道：“金人面見聖君，何不下跪？”萬無水喝完，兩邊的上百錦衣衛士，手上槍戟嘩啦嘩啦一片響起。
手捧國書的金國文官使者渾身顫抖，幾乎就要跪了下去，耶律無戈面色大變，恢復了一下神色，拉了前面的文官使者一下，走上前來俯身道：“吾等受后金大汗委派，面見大明天子，上交我后金國書，一國使節蒞臨，如同國之君主到場，國與國之間平等相待，何跪之有？”
耶律無戈故意運功發出，侍立兩旁的大臣們，有些文官已經抵擋不住他發出來的音功，紛紛用手塞住了耳朵。
萬無水大怒喝道：“金狗猖狂，紫禁之巔，爾等竟敢放肆。”說完，萬無水雙手抬起，一股渾厚無比的玄門正宗內力剎那間送了過來，耶律無戈不敢怠慢，運功相抵，還是退了幾步才穩住了身形。
旁邊的老年喇嘛不退反進了半步，雙手合十，朝向天啟皇帝朱由校道了聲“阿彌陀佛！”
“大師又是何人？”萬無水看着老年喇嘛問到。
“這是吐蕃紅教法王。”耶律無戈在旁邊回道。
這時，龍座上的天啟皇帝輕聲說道：“無水退下，讓他們把國書交過來。”說完便不再看耶律無戈和那文官使者，只是瞄了紅教法王一眼。
天啟皇帝旁邊的一個領頭太監走下台階接過了國書，迴轉身上了台階躬身雙手遞向了朱由校。
“忘恩負義之流的東西，不看也罷，交內務府和兵部酌情處理即是。”天啟帝朱由校沒有去接國書，甚至看都沒看一眼國書說到。
下面的耶律無戈等人臉色漲紅，紅教法王雙手合十道：“天朝陛下，小僧吐蕃紅教達波爾巴，自藏南至漠北，又從漠北遠赴關外，在盛京與金主努爾哈赤結緣，此番陪同使者南來面見聖君，只是想奉勸兩國曾同為一邦，何至於刀兵相見，爭鬥起則百姓苦，血流成河，生靈塗炭。”
還沒等紅教法王說完，天啟皇帝朱由校霍的站起身來，指着耶律無戈和那文官使者喝道：
“我大明自萬曆朝以來，一直用心對待你們建州女真部落，要兵出兵，要糧送糧，天恩浩蕩，你們不求報恩，反而多次犯我邊關，殺我人民。努爾哈赤定國號后金之後，秣兵歷馬還想大舉南下，永樂大帝之後，我大明就是天子守國門，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朱由校等着你們來，儘管來。”說完了天啟皇帝朱由校臉色青紫，不斷咳嗽着坐了下來。
耶律無戈看到大明皇帝發了這麼大的火，膽戰心驚，站也不是，跪也不是，腦袋裏面只是一片空白。
旁邊的紅教法王面色微變，躬下身說道：“貧僧一片苦心，萬里兼程，既無挽狂瀾於天下之能，又無良策和兩國之力，貧僧即返藏南，閉關念佛。”紅教法王說完，轉身就走出了太和大殿，心灰意冷的走下台階。
紅教法王走的很慢，想起自己十年前還在此和萬曆皇帝暢談天下，如今萬曆爺已經遨遊西去，孫子掌天下，現在天啟皇帝朱由校連他也不給面子，滄海桑田，物是人非的感觸，還有的就是干戈再起，生靈塗炭的場面，激起紅教法王內心深處悲憫天下的情懷。
紅教法王走了出去，朱由校也陰着臉站起身去了後殿。
看此情景，耶律無戈狼狽萬分的逃出了金鑾殿，前面引導的太監說啥他都沒聽清，只想儘快離開這紫禁城，離開這大明京師，早點回到盛京城。
耶律無戈剛剛下了台階，後面傳來一陣大笑聲。耶律無戈扭頭回看，萬無水手握寶劍，站立在太和殿外漢白玉的欄杆頂端，威風凜凜，好似天神下凡一般。
萬無水喝道：“限爾等速速離我京師，否則無人保你們性命。”說完仰天長嘯，氣沖霄漢，太和殿下廣場裏面的鴿子和小鳥驚怵一片片飛起。
耶律無戈強壓鎮定回應道：“你是何人？”
“吾乃大明京師錦衣衛指揮使萬無水，回去告訴你們老韃子王，早晚我會去關外，取他項上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