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家法
到了書房,老爺子剛一進屋臉色就立刻沉了下來,“秦錚,跪下。”
宣墨,“……”
這什麼情況?
秦錚也是一臉茫然,“爺爺……”
“跪下。”
“是。”
然後就見身形高大的男人雙膝一曲,老老實實跪了下去。
“墨墨,去把桌上的戒尺給我拿過來。”
“……”罰跪不算還要動家法?
雖然不知道老爺子究竟為何動這麼大的氣,單憑這傢伙明目張胆包庇夏雨的行徑就欠教育。
心裏這麼想着,面上還是虛情假意的幫着講了句情,“爺爺,秦錚有什麼不對您訓斥幾句就行了,這麼大的人了,就別打了吧。”
“墨墨你不用替他求情,犯了錯就該罰這是秦家的規矩。”
“那……好吧。”宣墨假裝勉強了一下,便助紂為虐的將“武器”取來雙手遞了過去,然後幸災樂禍的繞到另一邊準備圍觀大總裁被教育的場面。
宣墨原以為秦老爺子的加法也就是意思意思,殺殺大總裁的威風,結果剛一轉身,還沒等站穩,就聽見硬物劃破空氣的聲音,接着砰地一聲,一寸厚的木質戒尺狠狠落在了男人的背上。
“……”卧槽,這就有點嚇人了。
“我們秦家破產了么?居然讓自己媳婦向外人借錢,你這個丈夫做的稱職嗎?”
“……”竟是因為這個?
想到微信里那一串拒收的轉賬記錄,覺得秦錚這一下挨得有點冤。
下意識開口道:“爺爺,這件事其實不怪他……”
“墨墨你不用替他遮掩,”緊接着又一下落下去,“秦錚你自己說。”
“爺爺教訓的是。”
“……”現場版屈打成招么。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們秦家三代單傳,你不但不努力延續香火,還夥同外人給自己媳婦喂避孕藥,是當我老頭子死了嗎?”
又是嘭地一聲,秦錚白色的襯衫已經浸出好幾道血痕,她看着都疼,但跪在地上的男人卻始終腰身挺直,眉頭都沒皺一下。
“爺爺教訓的是。”
“最可氣的是,墨墨作為秦家少奶奶,居然連親戚都不知道她的身份,當初因為墨墨的爺爺新喪不宜辦婚禮,現在喪期早就過了,你給我抓緊把婚禮的事張羅一下。”
然而這次秦錚卻沒有出聲。
老爺子加重了聲音,“聽見沒有?”
依然沉默。
眼看着老爺子又要發怒,宣墨頓時冷汗直冒,心道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最主要的是這個婚禮她也不想辦啊。
目光掃了眼擱在桌上的茶杯,她忙邁步走過去端起來,剛想開口勸老爺子喝口水消消氣,結果一個沒注意不知絆倒了什麼東西,整個人一下就撲到了秦錚的身上。
接着只覺得耳後一股涼風,緊跟啪地一聲,左肩瞬間炸開了疼。
草,她居然替秦錚挨了一下!
“墨墨!”戒尺咣當一聲被丟在地上,秦老爺子慌忙蹲下來,一臉責怪的問:“你這孩子怎麼一聲不吭就撲過來?他一個大男人你護他幹什麼?快看看有沒有傷到。”
“……”她真不是,這純屬是個誤會。
秦錚似乎也沒想到她會這麼做,此刻也轉過身一臉詫異的看着她。
“臭小子你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把墨墨抱回房間,叫醫生過來看看!”
宣墨疼的直抽抽,眼淚都在不爭氣的冒了出來,但還是咬牙撐着笑了笑,順水推舟做了個人情,“我沒事,爺爺別生氣了,也別再打他了,好不好?”
老爺子見她的模樣滿眼都是心疼,嘆氣道:“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傻……算了,爺爺不打他就是了。”
說完又沖秦錚瞪眼,“身在福中不知福,這樣的好媳婦你就珍惜着吧。”
身體一輕,她被攔腰抱了起來,男人有力的手臂一條在她腿彎,一條在她腋下,細心地避開了她受傷的位置,但那隻大手卻剛好箍在她的左側胸前。
宣墨腦袋轟的一下臉頰發燙,掙扎着就要下地,“我……我自己能走,你放我下來。”
耳邊卻聽見男人低低悶哼一聲,他嗓音低啞地說:“別動。”
她這才反應過來,是自己掛在他肩上的手碰到了他被打的位置。
宣墨不知道他究竟傷的怎麼樣,但剛才她撲過去的時候,秦錚原本挺直跪着的腰身被衝擊得有些前傾,所以戒尺落下的力道已經被泄掉不少,但她還是疼的頭皮發麻。
而他之前挨的那兩下,都是硬生生接下的,疼痛程度可想而知。
真沒想到老爺子下手居然這麼狠。
走神的瞬間,男人已經抱着她出了書房,溫熱的胸膛微微起伏,解開兩顆扣子的領口裏,精緻的鎖骨若隱若現,散發著一股淡淡清冽的草木香。
她怔怔地看着男人完美緊繃的下顎線條和漂亮抿着的薄唇,呼吸一滯,忽然猛地移開了視線。
她剛剛在想什麼,居然在回憶那天被他壓着薄唇貼在耳畔低語嘶磨的樣子……
真是瘋了。
秦錚一直將她抱進房間才放下,她掃了眼四周,陳設簡單低調,很男人的風格,應該是他以前的卧室。
“在這兒等一下,醫生很快就來。”說完也不能她回答,轉身在旁邊坐下,倒了一杯水,又從茶几下面翻出兩粒白色的藥丸丟進嘴裏。
“……”止疼葯么?看來已經被打出經驗了。
宣墨想說其實不用醫生,自己擦點藥油就行了,但看到他背部血淋淋的襯衫,又將到舌尖的話咽了回去。
她坐在沙發上,看着男人滑動吞咽的喉結,問:“那葯真是你讓夏雨給我的?”
他喝水的動作頓了下,面無表情的看過來,“有區別嗎?”
肩膀疼的厲害,宣墨換了個姿勢,“當然,如果不是,那我還能贊你一聲為了心愛之人勇於背鍋有擔當,否則的話,”
她哂諷的笑了下,“我只能說,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一個男人可以不喜歡被人強逼硬娶的女人,但在睡了人家之後又去禍害人家的身體,品行就未免太低了。
咔噠一聲,水杯被放下,秦錚英俊的面容已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朱軒墨,是不是這兩天太慣着你,寵得你已經找不到北了?”
手腕突然被鉗住,宣墨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壓在沙發里,男人一手壓制着她的手腕,一手捏着她的下巴,俊臉透着淺淺的陰鶩,唇畔凜冽着似笑非笑的寒芒,“我讓你少說話,你分分鐘給我惹是生非,將好好的壽宴攪得雞飛狗跳,還狗膽包天的因為一盒破葯跑到爺爺跟前告黑狀惹他老人家動氣?”
掐在她下巴上的手指驀地收緊,冷冷地笑着,“你該慶幸爺爺今天沒氣犯病,否則我會讓你拿命來償。”
白皙的手腕被掐出紅色的印記,下顎更是被捏得生疼,宣墨感覺此刻這個男人的氣息都是冰冷的,就像地獄裏走出的惡魔。
偏又生出一種接近暴力的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