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六十四章 番外之孩子們(十四)
任千華萬念俱灰。
所以當樂樂第二次再來詢問他的時候,他立刻就招供了。
什麼買賣官職,與仇生私開礦山,將百姓煉製血奴,陷害東照侯,豢養私兵……
全都交代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以為這裏天高皇帝遠,沒想到還是一下子全栽了。
康康將任千華和仇生單獨關押,交代南江知府暫代東照和磬陽的知府一職。
阮立民是個有能耐的。
不消幾日,就把東照和磬陽都打點的利利落落的。
百姓們又回到了正常的生活中。
不過康康的名聲,也在這幾日迅速傳開了。
康康又在南江停留了幾日,為東照侯正名。
那一日,江寧寧不見了。
樂樂到處找人,結果哪裏都沒有找到。
急的他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最後,他突然想到,東照侯今日正名,江寧寧或許是去了東照侯的墓前。
果然,樂樂在那裏找到了江寧寧。
那裏,是東照侯府的祖墳。
江寧寧跪在一座墳前,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兒。
自從得知家族被滅后,她就一刻不停的想要進京告御狀。
她以身犯險的收集證據。
她拼了命的想要為父親伸冤,為家人報仇。
如今,雖然不是她之功,但是父親終於被正名了。
他沒有做任何違法犯紀的事情。
而將東照侯府滅門的那些人,也已經悉數抓到。
母親兄姐等人的在天之靈,也可以安息了。
只是……
她的親人們,再也回不來了,再也見不到了。
樂樂嘆一口氣,輕輕拍了拍江寧寧的肩膀。
他想要安慰她。
想告訴她,人死不能復生。
想告訴她,活着的人就要代替死了的人好好活着。
想告訴她,時間會沖淡一切。
可是看着江寧寧那哭紅的眼睛,脆弱的如同暴雨中一株嬌花,他又說不出口了。
未經他人苦,什麼勸解的話都是徒勞。
所以他只是安靜的陪在樂樂的身邊。
等到樂樂把心裏的所有疼痛都哭出來。
哭出來,或許就會好一些。
江寧寧就這麼哭暈過去了。
醒來的時候,她躺在床上,床榻邊趴着一個人。
正是樂樂。
江寧寧看着樂樂的側顏,想起昨日來,心裏一暖。
然後悄悄起身,想要將樂樂抱到床上去,想讓他好好休息休息。
結果她身子才一動,樂樂就睜開了眼睛。
“我,我是不是吵到你了?”江寧寧忙問道。
“沒有。”樂樂抬頭看着江寧寧,問道:“哭過之後,睡了一覺,是不是覺得好多了?”
“嗯。”江寧寧垂下頭:“謝謝你。”
“不用和我客氣。”樂樂說著,又命人取來一盆冷水,擰了帕子遞給她。
“敷在眼睛上,會好一些。”
“嗯。”江寧寧點點頭,復又躺下來,將帕子敷在眼睛上:“我已經沒事兒了,你也去歇歇吧。”
“我沒事兒。”樂樂說道:“過幾日我們就要開始返程了,你和我們一起去京城。”
“嗯。”江寧寧點點頭。
雖然太子已經為東照侯正名了,但是她身為東照侯的遺孤,還是必要要進京面聖的。
樂樂沒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江寧寧。
江寧寧聽不到動靜,還以為樂樂已經離開了呢。
那一刻,她的腦海里不由自主的勾勒出了樂樂的容顏。
最一開始的時候,她並沒有注意到樂樂。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她的眼裏就到處都是樂樂的身影。
大概是那次咬人之後吧。
江寧寧想的出神,不想眼前的帕子突然被人拿走。
江寧寧本能的抬手遮擋了一下,正好和樂樂的手碰在一起。
那一刻,江寧寧如同被燙着了一般,飛速的把手收了回去。
“我給你換個帕子。”樂樂說道。
“嗯。”江寧寧抿着唇,輕聲說道:“謝謝。”
“今天這麼客氣?”樂樂忍不住的笑道:“咱們也算是朋友了,不用這般。”
江寧寧抿了抿唇。
朋友嗎?
康康一行人又在南江停了三日。
三日後,一眾人開始返程。
因為提前就安排好了各種暗線,所以返程的很順利。
而且這次南巡,任千華和仇生是大頭。
其他的就是小打小鬧的。
畢竟不可能有真正一清二白的,所以只要情節不嚴重的,康康就做主教育了一頓。
情節嚴重的,便依律處罰。
因為有任千華和仇生的前車之鑒,所有這些官員都不敢再小瞧了康康。
南巡一趟,康康的威名,立了起來。
這也是風曜的目的之一。
一路行至凌州,距離盛京城已經不遠了。
可就在這個途中,他們遇到了一個成親的隊伍。
喜氣洋洋的。
只不過,經過新娘轎子的時候,宋波聽到了裏面有嗚嗚聲。
像是被堵住嘴之後發出的。
當下宋波就起了疑心。
和尤方對視一眼。
兩人同時將手裏的石子打出去,抬轎的轎夫立刻身子一歪,摔倒了。
花轎倒地,裏面滾出來一個被五花大綁的新娘子來。
宋清離的最近,忙將人扶起來。
然後將新娘子嘴裏的破布扯出來,問道:“怎麼回事兒?你們這是娶親,還是搶親?”
新郎見這一行人穿着頗為不俗,忙的拱手道:“她家裏將她許配給我,她死活不肯,這是她家裏人想出來的主意。”
“我不是他們家的人。”新娘子忙的開口說道:“我是被人算計的,是被人賣到這裏來的。”
“方,方姑娘?”宋清看着眼前的新娘子,試探的叫了一聲。
“你,你認得我?”新娘子猛的抬頭,而後瞪大了眼睛:“宋,宋大人?”
“求宋大人救命,我是被人算計的,並不是他家裏的女兒。”新娘子被五花大綁着,沒法磕頭,只能焦急的說道。
“放心吧。”宋清點點頭。
“我已經給了他家彩禮,她就是我家的人了。”新郎說道。
“他家女兒被逼自盡了,所以才拿我頂替的。”新娘子說道:“我並不是他們家的人。你損失了彩禮,可以去找他們家去要。”
“這……”新郎想要強搶,可是拿着這一行人,又不敢。
最後怒道:“算我倒霉。”
然後帶着一眾人折返,去找女家算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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