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祖母
林家大業，世代為皇家效力，每一代都有一個領頭者。林家祖母可謂是全府最有威望的人。
這祖母是上一輩摸爬滾打下來的，養了林曲阜這麼個兒子，從妾室爭到現在的位子，林曲阜都要敬重她三分。林挽必須得到祖母的偏愛，這是她在林家的一個大靠山。
先前因為林挽的孤傲冷僻，她很不喜歡祖母的身世，祖母雖有意拉近關係，可最後還是不了了之。
南山居門前。
錯落有致的庭院，莊重大氣，山影若隱若現，初生的太陽在其中放出萬丈光芒，南山居被籠罩在其中，如王母宮殿一般。牡丹在庭院兩旁吐着芬芳，硃色如火，純色如雲。
個個丫鬟婆子有條不紊的做着手中的事，林挽對着為首的張嬤嬤福了福身，溫聲說道：“張嬤嬤，祖母可是晨起了，我來給祖母請安，麻煩您了。”
張嬤嬤受寵若驚，她從沒看見過這麼謙和恭敬的大小姐，怎麼像變了個人？
心裏這麼想着，可嘴上卻也是見過世面的，雖是奴婢，語氣卻沒有半分謙卑：“不敢當不敢當，大小姐，您先等着吧，老太太還在漱洗。”說罷，就進了屋。
林挽退到一旁等着，太陽漸漸升起，陽光也從溫和變得刺眼起來，在日頭下的林挽和夏至早已汗水微津。
屋內。
祖母在廳內品着茶，聽到林挽來的消息很是詫異，隨即又嘲笑道：“大小姐難盡一次孝心，這我可受不起。”
張嬤嬤立即會意，走了出去。
林挽在日頭下炙熱的烘烤着，抬頭看着太陽刺眼的光，不禁皺了皺眉。這一幕正好被剛出來的張嬤嬤看到了，她在心裏冷笑一聲，對着林挽說道：“大小姐，您辛苦了，老太太還得一會。”
林挽不惱，依舊淺笑道：“不辛苦，我等一會就是了。”
“二小姐。”
“給二小姐請安。”
“起來吧。”一個略顯高傲的聲音響起。林挽回頭望去，只見林玥不緊不慢的走來，風姿綽綽。
張嬤嬤看到林玥，臉上立即堆滿了笑，連忙走上前去說道：“二小姐您來了，老太太可等着呢，不過這時候老太太還在漱洗，您在偏屋等着。”
林玥不理會張嬤嬤，往正廳走去。張嬤嬤堆着滿臉笑，緊隨其後。
“祖母，玥兒好想祖母啊。”林玥一進門就撲到老太太懷裏撒嬌。
“這才幾天不見就想祖母？”老太太看起來很高興，“你呀，是想祖母了還是想祖母這的桃花酥了？”
林玥像不好意思：“祖母，您可不能這麼說，我愛祖母最多了！”
屋裏的老太太很高興，笑聲不斷，林挽在外面聽的一清二楚，她揚起嘴角輕蔑一笑，依舊站在原地，任憑太陽有多毒辣，她的腳步都不曾動搖過。
老太太被逗的正開心，無意間瞄到了太陽下的林挽，問道：“大小姐還在門外？”
張嬤嬤道：“回老太太，還在……而且沒有惱火……”
老太太聽后略顯意外：“哦？這丫頭是怎麼了？轉性了？讓她進來吧。”
張嬤嬤退了出去，叫着林挽把她帶進了屋內。
一進門就聞到一股桃花酥的香味，一直急着給老太太請安連飯都沒顧得上的林挽此時不禁狠狠吸了口氣。老太太和林玥坐在早膳桌前，兩人其樂融融。林挽笑着對老太太福了福身：“給祖母請安。”
老太太看到了林挽，臉上笑容消了幾分，神色也不似剛才
“祖母，孫女不孝，這麼長時間都沒有來看你。”
老太太看着認真行禮的林挽，心裏滑過了一絲疑問。心想道：“這個丫頭不是平時對人都挺冷淡的嗎？怎麼今天……”
老太太一直沒有說起身，林挽也就一直半彎着身子。
其實老太太的心裏就是有意要懲治一下林挽，所以久久沒讓林挽起身，林挽心裏也清楚，老太太多多少少對自己有些失望，畢竟自己以前做的事情也確實不大好。
林玥看着還半彎着身子的林挽，心裏不禁閃過一絲冷笑。對上林挽的視線后，立馬變得很是乖巧的給老太太說著話，老太太跟着林玥有說有笑的，沒有理會林挽，慢慢的林挽覺得自己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老太太的聲音響起。
“起來吧。”
林挽起身定了定，才沒讓自己那麼輕易的摔倒，老太太沒有說自己坐下，她就一直在一邊站着，看着老太太跟林玥吃桃花酥。
桃花酥的香氣撲鼻而來，林挽早上起來后就急忙的趕過來，因此沒有吃早飯。
忽然，林挽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還是夏至急忙扶住了她。
老太太看見林挽不死不活的樣子有些生氣的說道：“既然給我請安這麼委屈了你，往後你就不要來了。
林玥一看，心裏冷笑着，隨即說道：“姐姐，你要是不給祖母請安，你就不要來了，你這個樣子實在是……不知道的還以為祖母欺負了你呢。”言下之意就是，你就不要在來礙祖母的眼了。
老太太聽了林玥的話，反而更加生氣了。冷聲說道：“回去吧，以後不必再來了。”
林挽剛要說話，夏至就比她更快一步的跪倒在老太太的面前說道：“老夫人明鑒，我家小姐，昨天受了驚嚇，夜裏沒有睡好覺，今天早上一起來就來給老夫人請安，連飯都沒有吃，所以才會要暈倒。小姐自知以前的事情是她做的不對，今天特意來給老夫人請安陪罪的。還望老夫人能夠贖罪。”
夏至一口氣說了好多話，誰也沒有看見她衣袖裏瑟瑟發抖的手，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裏是有多麼的害怕。但是為了小姐，她不怕。
老夫人一聽，這才想起昨夜發生的事情，有些愧疚的說道：“你先坐下吧，嬤嬤，給大小姐拿點桃花酥，再上一杯茶。”
林挽福了福身說道：“謝祖母。”
吃過早飯之後，林玥嚷嚷着要陪老夫人逛花園，拉起老夫人就要走，林挽看出林玥就是故意要拉走老夫人的，就識趣的沒有跟上去，只是謙卑的說道：“祖母，我身體還有點不舒服，就不跟着您還有妹妹去了，我就先行回去休息一會了。”
老太太淡淡的點了點頭，在林挽走的時候說了句：“注意身體，身體沒好之前就不要來請安了。”
林挽知道要老太太一下子就對自己的看法回心轉意是不可能的，但是祖母能多給自己說幾句話，表示自己的今天的做法還是比較有成效的。
回到自己的院子剛坐下沒有多久，林玥就來到了她的院子裏。
“姐姐，今天是想去討祖母歡心的吧。可是啊。”她伸手看了看自己剛塗好的指甲，表面上是給林挽在自己染的指甲，實際上則是露出了一個手鐲。
“姐姐可是失算了呢，因為祖母可是很喜歡我的，你看看吧，我剛剛去給祖母請了個安，祖母就給了我一個手鐲，姐姐怕是沒有吧。”
林挽只是笑着不語。反而是夏至，因為聽不過林玥的話說道：“二小姐還有別的事情嗎？要是沒有話的，還是請離開吧，我家小姐還要休息呢。”
啪
林玥忽然伸起手打了夏至一巴掌。
“我跟姐姐說話，也是你能插嘴的？”
隨即轉頭看向林挽說道：“姐姐平日裏看來對下人管教的不是很嚴啊，主子說話，她還能夠插嘴。”
林挽將夏至一把拉到自己的身後，冷冷的看了林玥一眼說道：“看來姨娘對妹妹的管教也不是很好呢，居然不知道尊卑。要是算起來的話，我是嫡，你是庶。哦，對了，妹妹你還沒有對我行禮呢。”
林挽一雙丹鳳眼睛冷冷的看着林玥，冷聲道：“怎麼樣，妹妹？行禮吧？”
“你……”林玥氣結的指着林挽。
旁邊的小丫鬟拽了拽林玥的衣服，暗示她不要衝動，但是此時的林玥哪裏還能夠冷靜的下來，一直以來，庶女這個字就一直緊緊的貼在自己的身上，怎麼甩也甩不掉，要不然她何苦用得着去討好老太太。
她伸手甩開了小丫鬟拽着的衣袖，向前一步，站在林挽的面前說道：“庶女又怎麼了，說起來，我這個庶女可比你這個嫡女受寵的多啊，你是嫡女又怎麼樣，還不是不受寵。”
林挽看見林玥向著自己走了一步，伸腳一勾一放，毫無預料的，林玥就跪在了林挽的面前。
“哎呀，妹妹，你看看，我只是說說而已，你怎麼還給我行如此大的禮呢？快起來吧。”林挽笑着對着一旁的丫鬟說道：“都死了嗎？還不趕緊把你家小姐扶起來。”
被丫鬟扶起的林玥，伸手就要打林挽。
可是林挽那會讓林玥那麼輕易就打着自己，在林玥的手落在自己臉上的時候，她伸手攥住了林玥的手。
“毆打嫡女，不知道妹妹你這個罪名傳出去之後，會失去多少追求者呢？妹妹要是覺得無所謂的話，儘管打就好了，只不過到時候看哪家的人敢要你。”
林玥聽到林挽的話，停住了那隻想要打林挽的手，林挽說的對，但是她還是心裏咽不下這口氣。
“既然妹妹不打，那就老老實實的別惹我。”
說完林挽猛得一甩林玥的手，林玥就跌倒了地上，一副狼狽的樣子。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見一個冷酷的聲音在自己的耳邊響起。
“妹妹以後要是再來我的院子裏撒潑，可不是一跪能夠完事的了。夏至送客，二小姐要是不走，就拿掃帚請她走。”交代完之後，便頭也不回的就回到了屋子裏。
林玥看着林挽的背影，緊緊的握住了拳頭，對着身邊的丫鬟說道：“還愣着幹什麼，走。”
歡喜，淡然道：“挽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