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終
以蘭月為首的正道殿眾長老與蓬島邊緣上空凌空而立，看着前方一個身着素白色長裙，眉心有一個火焰印記的女子，模樣正是當初的姬鳳，此女表情淡漠，目光陰冷卻又好似暗藏即將噴薄的火山，在這種冷熱衝突中，讓她的氣質顯得很是奇怪。
而蓬島上，虎踞龍盤，更有一些海獸於海岸線邊掀潮弄波，無數妖族強者形成的威壓傾軋而來，讓正道殿這邊一眾高手面色凝重。
“你們想要什麼？”在一觸即發的蘭月開口了。
“人族退出中天大陸。”姬鳳淡淡開口。
“中天大陸之外根本不適合生存。”蘭月身旁的長老丁洋開口。
“我們不也生存了萬年？”姬鳳眼中露出一抹譏諷。
丁洋差點開口道：“你們是妖族。”但這種帶着明顯歧視意味的話語，他還是沒能說出口。至萬年前的滅妖事件后，妖族更多的時候已經成為了歷史中的一個名詞，即便是偶然出現在中天大陸，也極為弱小，所以從來不受修士的重視，而如今妖族忽然出現這麼一名至強者，偏偏正道殿這邊強者損失殆盡，形勢的驟然反轉讓很多人都還不能適應。
“如果開戰，妖族強者也定然有十之八九要隕落。”蘭月開口道。
話音剛落，蓬島邊緣的海水中，就有一條黑龍騰空而去，低沉厚重的聲音傳遍四周，：“鳳祖，我黑龍一族的諸位二代始祖至今還被囚禁於五院，求死不得，數百年未得解脫，對這些人族修士來說，我們只是牲畜，黑龍一族早已不懼生死。”
“妖族不懼生死。”下方傳來一道道渾厚的聲音，一時間響徹天地。
蘭月等人聞言紛紛鄒眉，其實除了這位鳳祖之外，妖族的整體實力依舊比不上如今的正道殿，他們或許能夠拖住鳳祖一點時間，擊殺其他妖族的強者，但也只是拖延，最終必定是兩敗俱傷的下場，如果鳳祖堅持，可以想像今後人族的面臨的將會是何種境地。
“我正道殿修士同樣不懼生死。”身後有修士喊道，頓時有附和之聲傳來。喊聲同樣震天。
“我們可以商量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比如中大陸十九洲，讓出九洲給妖族，從此以後妖族與人族互不干涉。”蘭月主動表示退讓，因為此時的東臨洲，除了修士以外，還有太多太多的凡人，一旦戰鬥開啟，這些人族將無一倖免。
“鳳祖。”妖族之中，響起了一個個的聲音，有的是焦急，有的則是猶豫，顯然妖族內部對於這個提議也有不同的意見，其中以黑龍一族最為激烈，開口道：“人族奸詐，不能給他們喘息的機會。”
“我們可以放了黑龍一族的諸位二代始祖。”蘭月開口。
身後的丁洋聞言欲言又止。
但那黑龍卻是冷哼一聲道：“哼，果然奸詐，這些年別以為我們什麼都不知道，我族的四十五位始祖，已經被你們徹底固化在仙察院的九重山陣法中，與陣法融為一體，根本無法放出了。”
蘭月見狀也是眉頭微鄒，就在此時，姬鳳完全沒有理會眾妖族的喧囂，沉默片刻，緩緩開口道：“答應我一個條件。”
蘭月眼中頓時露出欣喜，開口道：“什麼條件？”
“讓項貞來見我。”
蘭月眼中的光芒暗淡，丁洋開口道：“不可能了，項貞已然徹底入魔，被空副殿主滅殺。”
姬鳳聞言，眼中兩道火光再也壓制不住，隨後一個遮天蔽日的火鳳虛影出現在天空，虛影漸漸變得凝實，沒有一絲感情的聲音響徹天地：“既如此，那你們就都陪葬吧。”
就在此時，在場的不管是妖族還是人族，同時仰頭望天，那白月之上，一道強光亮起，讓本就明亮的天空多了一絲刺目的白色，一股前所未有的天威籠罩四方，剛才火鳳真身顯現顯露的威壓，在這天威面前，瞬間變得渺小。
片刻之後，白光之中，一個只是面部就佔據大半天空的身影出現了，看到這面部的瞬間，所有人都是心中大震，“項貞”。
身影似乎在下降，但體型卻在逐漸變小，可那種天威卻是越來越強，化氣境以下的修士直接跪伏在地，而對位階更為敏感的妖族更是十之八九已經匍匐在地，射射發抖。
火鳳的真身漸漸消失融入姬鳳體內，仰頭看天，姬鳳的眼中滿是喜意。
某一瞬間，那在眾人視線中依舊巨大的身影伸手朝下方虛空一抓，巨手好像跨越空間，片刻之後，眾人就見四十五條黑龍掙扎着落入巨人手掌，渺小的就像是巨掌上的某一到紋路。
“當年的承諾現在兌現”雄渾空靈的聲音在每一個生靈的腦海中響起，就見那巨人手掌一翻，四十五條黑龍紛紛朝蓬島後方墜落，掀起滔天的巨浪，只是這巨浪在靠近海岸線后，就被某種無形的力量阻擋。
天空中的巨人手中再次有了動作，隨着右手中指與食指並指一劃，眾人眼中所見，一道白光閃過，隨後整個大地開始震動起來，這種震動中，一條寬有百丈的深淵至海岸線某處開始蔓延，這個過程中自動避開了無數生靈，深淵蔓延的速度極快，眨眼間裂縫就已經超出了所有人視線之外。
但蘭月等正道殿強者臉上卻滿是震驚，因為他們能感受到，這一劃，只怕中天大陸就此一分為二了。
“深淵為界，妖族居南，人族居北，互不干擾。”雄渾的聲音再次響起，眾人這才從震驚中漸漸回神，這是真正的神跡，這是整個中天大陸至有修鍊的記錄以來，真正出現的神跡，即便是此前煉魂境的各宗老祖，也從未展現也無法展現這樣的神跡。
天空中的身影越來越小。
姬鳳眼中的火熱之色更濃，低聲開口道：“尊神諭。”隨後整個人騰空而起，在天空中化為一頭火鳳，仰頭嘶鳴中，直奔那道身影，終於在某一刻，兩者交匯，火鳳在身影四周飛舞盤旋，一聲聲歡快的啼鳴傳來，二者的身影越來越小，最終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中。
蘭月緩緩低頭，目光複雜中朗聲開口道：“尊神諭。”不用說，項貞並未真正死去，而是在這一場巨變中，達到了中大陸前所未有的一種境界，超脫於煉魂境之上的境界。
這一刻，無數人仰望這天空發獃。
南越洲往南數十萬裡外的某處島嶼，天空剛才發生的那一幕她們只看到了開頭那巨大的虛影，離墨雪隱約可以看到這虛影的面貌就是項貞，這一刻，離墨雪淚流滿面，楚河眼中除了驚羨之外，還有一絲解脫。
在兩人身後，還有一個個正道殿的修士，其中有年老的，如一陽、於合等，但更多的是如離墨雪等年輕的修士，修為以離魂境後期及凝魂境初期為主，這些都是一屆又一屆仙察院中真正頂尖的弟子，離墨雪那一屆中，只有楚河與離墨雪入選，來到這被稱作重啟之地的正道殿秘密基地。
某一刻，項貞的身影忽然降臨在這島嶼上，無視島嶼上的屏障，沒有驚起一點波瀾，就這樣出現在了眾人面前，在其身旁，有一頭巴掌大的火鳳環繞飛舞。
朝離墨雪微微一笑，項貞開口道：“我沒事了。”
離墨雪點點頭。
“接下來你要去哪裏？”離墨雪問道。
項貞仰頭看了看天上的新出現的月亮，開口道：“我的狀態有些奇怪，根基未穩，強行動用本源，今日之後，或許會進入很長一段時間的沉睡。”
“我能去哪裏嗎？”
“煉魂境方可直入星空，那時你可來‘月亮’之上，我會在哪裏等你，無論多久。”
“好。”離墨雪點頭。
“楚河，謝謝你當初的信任。”項貞轉頭看向楚河，楚河本想無所謂的擺擺手，但面對如今的項貞，他雖然不想承認，但內心還是不由自主的多了一絲敬畏，這好像是一種天然誕生的感覺。最終也只是點了點頭。
說完這些，項貞含笑中，一手托着火鳳，準備離開。
一陽見狀，趕緊開口道：“項……，前輩，煉魂之上到底是什麼？”。
項貞再次仰頭，這次看向的是無盡的虛空，好像看到了虛空中那一顆顆星辰，良久之後，項貞開口道：“或許是星辰，或許應該是整片星空，我們的路都是錯的，你們不必知道。”
一陽看了看那多出來的一顆‘月亮’，心中大概有了一些猜測，但又被項貞後面的話給震驚到了，短暫的迷茫之後，一陽開口道：“以後的正道殿該怎麼辦？”
項貞想了很久，開口道：“超脫的路需要變數，給各宗劃分宗門屬地，自行發展，正道殿……，不在有統領各宗之權，只庇佑人族續存，就改名叫無極仙宮吧。”
“是，一陽明白了。”一陽率眾人躬身中，項貞的身影漸漸虛幻。
……
從此以後，深淵的存在，讓一個個傳說影響了一代又一代，對月亮的崇拜，也深入了每一個人族及妖族的內心，有關月亮的傳說也數不勝數，據說有人偶然能看到月亮之上時而有火鳳飛舞，時而有仙子歡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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