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鬢廝磨

耳鬢廝磨

()楊康略一思忖,笑道:“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念慈向來極有主見,或許該等她主動來找我們。”我點點頭,也覺得心中一暢。

此時夕陽西下,天漸昏暗,我們兩人在林中並肩而走,氣氛安靜祥和,真像是老夫老妻了。數天之前,我還對他恨得牙痒痒呢,現在卻只有滿心的依戀。人生如夢,變幻莫測,這話說得真是一點不錯。

楊康突然伸過手來,輕輕扳着我肩頭,雙目中流露出喜悅無限的光芒:“阿沅,你真是我的好娘子。要不是有你這位賢內助替我分憂,父王今日非血濺當場不可。我也不知道是前世做了什麼好事,才娶到了你。”

我被他誇得暈暈乎乎,頗覺不好意思,正要謙虛兩句,卻見他一雙眼珠子賊溜溜地在我身上打着轉,說話也變得膩膩乎乎:“昨晚上咱兩個成親,既沒鳳冠又沒霞帔的,實在是委屈你了。我這個新郎官也沒盡到責任。正好尹志平和程大小姐剛剛走了,今晚上是不是也該……”

我身子一縮,拍開他的爪子,搶聲道:“也該好好練功了,別忘了八月十五你和郭靖的那場比試。人家郭大哥這幾個月,天天都在苦練上乘武功,比你強得可不是一點半點。你要是不想輸得太難看,還是趕緊去找黃大叔請教學武之事。”

我的心態雖然接近老人,生理上卻只不過是一隻十五歲的蘿莉,擱現代也才上高中而已,連個大人都算不上的。還沒經歷過花季雨季,就沉重不堪地變成了有夫之婦真是夠讓人鬱悶的了,如果有辦法擺脫的話我才不幹呢。現在既然連生育楊過童鞋都不是我的任務了,那我還想再逍遙個幾年,對黑燈瞎火那檔子事也沒什麼太大的興趣了。

楊康順勢捉住我手掌,掐過來撫過去,扭捏道:“學武明日不遲,今日天色已晚。”後面那四個字就跟“洗澡”那倆字一樣,從他嘴裏蹦出來就變了味兒,叫我打個寒戰。

我迅速抽出手來,躍開幾步,喝道:“來日方長,你急什麼?我們兩個已經是夫妻了,我這輩子總是跟定你的,到時候你想甩都甩不掉。我只是叫你先把比試的事情搞定了再說。這個大敵當前,生死攸關的,你要專心練武,不能分心。俗話說兒女情長,英雄氣短,自古溫柔鄉就是英雄冢,我不能害你。”

楊康猛地湊了上來,一把將我抱在懷裏,身子像扭股兒糖似的一個勁地磨蹭:“那我不是有老婆跟沒老婆一樣?我還活個什麼勁啊?這只是比試而已,用不着搏命的。郭靖要當英雄,就讓他當去。我又不想跟他爭什麼,就讓他得勝好了。”

我雙手推開他,凜然道:“哎呀,你怎麼這麼沒出息?男人要以事業為重,有本事就應該去征服世界,幹嘛圍着老婆打轉?別讓人笑掉了大牙。”

楊康又湊了上來,唧唧歪歪道:“你沒聽人說成家立業嘛,意思就是先成家后立業。我先入洞房,再去忙功名利祿不行嗎?別人還當我情場得意性子風流,其實我只擔了個虛名。除了在船上那一回,我幾時對你無禮過?就連那一回,你還鬧得我沒能得手。”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我一腳踹開他,心中反感頓生:“你還好意思提那件事?我那麼相信你,對你全無防備,你竟敢突然襲擊對我硬來。你不是東西!”

別人談戀愛多的是美好回憶,我跟他的經歷簡直就是不堪回首,什麼十大酷刑,梅超風版“貞子”的利爪,無媒無聘的小妾身份,趙王府的VIP牢房,歐陽克的姬人和陰森森的袋子,愚公移山的擔架,害我掉下蓬頂的一吻,海上龍舟的暴行,一提全是陰影。通常是在我半點心理準備都沒有的情況下,啥都沒搞清楚就叫他給算計了。要不是看他被丘處機揍成那樣子可憐,我哪會這麼輕易就饒了他?

楊康雙眉一蹙,臉上一紅,怒道:“明明是你撩撥我的,我是受了你的引誘,你倒撇得乾淨!”嘿呀,這個不要臉的東西,他倒擺出一副純情少男的模樣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真的很無辜呢。

我呆了一呆,隨即惱怒十足:“你顛倒黑白!滿嘴胡說!我才沒有呢!我那時候對你可是避之惟恐不及的,再說我又不是狐仙,又不是青蛇白蛇,怎麼知道怎麼引誘你?”

楊康怔忡一會兒,說道:“你對我避之惟恐不及?我沒看出來啊。你見到我,非但沒有惡言惡語,也沒有不理睬我,反而對我柔情蜜意,百依百順。我都懷疑我自己是在做夢,腦子裏亂糟糟的,結果一晚上都沒睡好。”

我一陣心虛:“你就是在做夢,不然就是你眼睛出問題了。你這個人的眼神一向都不怎麼好。”

楊康搔了搔頭,又道:“我本來沒動什麼念頭的,是你在我耳邊聒噪,一會兒叫我生兒子,一會兒不准我去找別的女人,不是暗示我是什麼?我本來就喜歡你,又遭了那些人的笑話,神思不定,氣血翻湧,這才一時衝動。”

我始料未及,細想想似乎他所言不虛。我真的說過那些話,那就是說,我也確實是有不對的地方,只是我自己一點兒沒覺得。雖然我真的不是他想的那個意思,但是也沒有跟他解釋個明白啊。他理解成那樣,主要是因為他的思維角度跟我不一樣,但我也是有責任的。一時間我後悔自責,愣愣地說不出話來。

楊康長長嘆了口氣,又道:“你當我願意霸王硬上弓嗎?這種事情還是你情我願的好。跟你打來罵去的,我累都累死了,也就空耗了體力,那什麼**滋味我至今還不知道呢。”聽得他話音近在耳邊,又聞到他身上強烈的男子氣息,才發現自己整個兒都偎在他懷裏。什麼叫耳鬢廝磨啊,這就是。

我登時驚醒,縮身出來,臉頰一陣發熱:“哎呀,什麼銷不**的,都是別人信口胡說的。我聽說好些個夫妻只相對了幾年,就連一眼都不想看對方了。可見這種事情其實沒什麼好的,很容易就膩了。”

楊康硬將我拉住了,下巴擱在我肩頭,沉聲道:“那肯定是極少數。這世上的夫妻多的是恩愛繾綣到白頭的,只羨鴛鴦不羨仙呢。”

我脫身不得,心裏又急又氣,念頭一轉,把個手指朝前一伸,驚呼一聲:“啊呀!歐陽鋒來了!快跑!”楊康神色一凜,立馬收斂,拖着我沒命般地跑。

跑不多時,回了村子,就見瑛姑直走過來,詫異道:“你們兩個瘋跑什麼?是撞見鬼了嗎?”楊康驀然獃滯,四下張望了一會兒,雙目瞪視着我,咬牙切齒。我心中大樂,忍不住笑出聲來。

到得曲家店門外,門已虛掩,卻聽得黃蓉叫道:“歐陽克!我爹爹當初是說過要把我許給你,但你是和靖哥哥公平比試之後落敗的。你現在是在計較哪門子的‘奪妻之恨’?”

我腳下一頓,和楊康對視一眼,敢情歐陽鋒斤斤計較的那個“奪妻之恨”是這個意思?想想也是,歐陽克畢竟是堂堂的白駝山少主兼西毒傳人,居然輸給了郭靖這樣一個初出茅廬的愣頭小子,真是匪夷所思,貽笑大方。怪不得歐陽鋒當眾爆粗口,罵郭靖是“山野村夫”。黃蓉想的的確很有道理。

歐陽克道:“黃姑娘,你誤會了。家叔說的這個‘妻’字指的並不是你。在趙王府的時候,我的確對你有所冒犯,還說過些不敬的話,但是我後來並沒有怎麼糾纏你。至於桃花島求親一事,只是家叔的意思,我也是聽命而行。那三場比試,我確然敗在郭兄手上,更是心悅誠服,甘拜下風。”

咦,歐陽克說這個“妻”不是指黃蓉,那是指誰?穆姐姐嗎?回想起來,歐陽鋒也確實說過穆姐姐是歐陽克比武招親贏回來的,雖然不知道他是打哪兒聽來的,但是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兩人確實有過婚姻之約。

當然歐陽克那個時候絕對是抱着玩世不恭的心態,假意答允婚事,暗地裏又來搶人,所以楊鐵心大叔很快就把他否出了局,又把穆姐姐許給郭靖。歐陽鋒肯定不會認為他侄子有什麼不是,只會覺得又是郭靖搶歐陽克的女人。

不過,把所有的事情累加起來這麼一想,也許歐陽克的理解也是有偏差的。他自己中意了穆姐姐就以為歐陽鋒跟他想的一樣。其實歐陽鋒說的這個“妻”可能既指黃蓉,又指穆姐姐。前者是歐陽鋒想讓他娶的,後者是歐陽克自己想娶的,兩個都跟郭靖有所牽扯。這個奪妻之恨應該是雙倍的,郭靖這傢伙跟他們家的梁子真是結大了。

黃蓉喝道:“你少裝腔作勢了!你嘴上服了,心裏卻沒服。你就是看不慣靖哥哥招人喜歡,才要來搶穆姐姐。我告訴你,靖哥哥不會來跟你搶穆姐姐的。你這樣激將是沒有用的。”

楊康聽到此處,微微一笑,輕聲道:“我這位黃師姐真是自信得很。她縱然美貌,我義妹難道就是醜八怪了?激的哪門子的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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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鵰之我成了何沅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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