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使者與洗禮

第7章 使者與洗禮

拉普達拉城今天無疑是熱鬧的,甚至不亞於各種節日的日子。

梵帝國盛大的使者團一行人前由騎着兩匹棕紅色馬的開路者在前,隨後就是利剎身份的武士總領柯林巴舍與羅(娑)門身份的祭司耆那羅副手,兩位是騎着白馬的,他們的身份是尊貴的,在梵帝國甚至藩屬國。

這些國中眾人分五等:

一級為帝王貴族與武士的利剎階層;

二級為祭司、教職、僧侶等稱娑門階層;

三級是商賈與地主等納稅者稱什各;

四級是自由民與耕種的農戶稱羅首;

而最底層的是奴隸、僕人與佃戶稱陀吠,其最下兩級是服務於上三級的人的,所以佛說眾生平等,只是虛幻,或許那只是前往的極樂世界罷了!

白馬之後是兩排各三人的護衛,騎着黑馬,往後依次為馱着國禮的有長牙的公灰象與無長牙的母灰象組成的運輸隊。

象有四排,每排各兩隻,每隻配有上坐的馭者與下牽的馭者各一人,后又三排總計九人的護衛,中間護着隨行陪同的各職人員。

長長的隊伍一字排開幾十丈,頗有些浩浩蕩蕩的穿過王城拉普達拉的大開的城門內高大寬敞的門洞,向城內的中間大道行來。

號角聲響,城門上與街道兩旁歡迎的隊伍與城中的百姓各色人等紛雜,鮮花飄灑紛紛,地上一時間像生出了一條花河似的。

人聲鼎沸,歌舞喧囂,在使者團到達大道中部時,國王伽葉的迎接隊伍也已來到這兒。

伽葉王是坐在一隻由王的御者駕馭與牽引的白象背上金色的傘蓋王座上的,左邊還有一隻白象,上面的銀色紋式裝飾的傘蓋座位卻是空的,兩隻白象的周圍環繞着樂隊舞者、御前護衛與禮官人等也有四五十人!

幡幢羅列,旗幟飛揚。

柯林巴舍武士與耆那羅祭司看到伽葉王的盛大迎接的隊伍,便馬上翻身下了白馬。

伽葉王也停下了隊伍,由侍者禮官推上的一座金色台階,靠近白象身子的一側,他從容的從座上站起,邁步下了台階,來到地上舉步向大使兩人走來。

這時,有禮官女者兩人捧着銀盤上的兩串花環,跟隨於伽葉王的身後兩側。

伽葉王與大使雙方近前互施合掌禮儀后,伽葉王側身從右邊的女禮官銀盤中雙手拿起較粗的各色花串成的大花環戴在了站左手對面左邊的柯林巴舍的脖子上。

巴舍微微低首又回了一禮,戴上了花環。

而隨後伽葉王一樣把左邊盤上的花環戴在了右手對面左邊的耆那羅的脖子上,雙方又互施禮后,伽葉王左右手分別攜帶着他們,來到早已放好兩邊銀色台階的那空着的傘座的白象處。

請兩人分別從兩側拾階走上了白象,一起坐在了那銀色的寬大的空座上。

彼時,暫時停歇的舞樂又重起,鮮花各色灑落紛墜,把使者迎向了大道遠處那頭的王宮!

應該說伽葉這次歡迎梵帝國使者的規格是高的,白象銀座是除白象金座外最高等級的待遇,而金座白象那可是帝王與王子公主等級的。

王宮中,蒂亞自從上次偷偷見過王子回宮被責罰后,病了一天,她就沒出過宮了。

過幾天自己的生辰之日快到了,蒂亞這幾天都忍不住的會想起伯雅王子與猜測他所說的要送自己的到底會是什麼禮物?

只是,今天她得把這些心思放下了,因為她又被調出了外宮別院,被安排在了今晚王宮歡迎梵帝國使者團的宴會上,擔任倒酒持水凈手的侍女。

對此,雖在王宮已待了四年多,但還年輕的沒怎麼見過這種大場面的蒂亞,她自己心裏是有些擔心的,怕會出什麼差錯!

在這種級別的場合,那可是會生死攸關的,一不小心還可能性命不保!

她知道,她們這些人的生命有時就如同草芥一般,雖然她自己從心底不會覺得自己就是卑賤的,但別人不會這樣看她,至少好像除伯雅王子與波拉小姐等人外,許多人都是判她從生下來的身份的那刻起就註定了她的命運似的!

她似乎就這麼的被困住了,將來的命運會怎樣?她又如何去想?

伽羅國中部,還是那座隱約於雲間,如仙境一般美的羅浮賴瑪山。

山上的亞里斯小城外的那洞窟邊的小溪處。已當了幾個月父親的那個男子阿約舍在為女兒紫水晶做沐浴洗禮。

孩子已兩個月大了,按習俗,滿月後施行第一次沐浴洗禮,此後每個月舉行一次,如此洗禮要總共三次,是為新生的孩子祛病除災,祈求育神月婆的祝福!

今天,已是阿約舍為女兒施行洗禮的第二次,過一個月,再有一次就圓滿了,他心中滿是期待孩子的往後健康茁壯的成長!那是妻子水羅瀾與自己的最大幸福了。

這時,水羅瀾從屋中拿着一個銅盤小心翼翼的走了出來,她手上的盤中放着的是孩子沐浴沖洗后要用到的硃砂與椰子油。

等下丈夫阿約舍為女兒紫水晶完成沖洗后,她要為孩子的全身抹揉上椰子油,能保護孩子嬌嫩的皮膚預防疾病,而後為孩子的眉間點上硃砂吉祥痣,能消災避難!

水羅瀾看着丈夫阿約舍用銅缽勺起流過的清涼純凈的溪水,為女兒紫水晶仔細虔誠的沖洗着身子,便說起了一件事:〝紫兒她姑去年本是要回來幾日的,信上說她向上面請了幾天假,上頭批了,後面卻沒了動靜,後來傳來我們伽羅王后的薨去,看是被這事打亂了,幾月不見動靜。”

“你託人給她捎過信告訴她生了紫兒了,本想叫她滿月時能回來看看緊兒,參加滿月洗禮,到如今卻如石沉大海音信全無,孩子她爹,你說該不會出啥事了吧!”

“你說按說這王都離我們這也不是十分遙遠,無論捎信的人走的水路或陸路,來回都是夠到了!〞水蘿瀾連連說著面上倒有些擔心。

〝瀾,我知道你擔心,但也不要多想了,姐能有什麼事呀!肯定是王家有什麼事情耽誤她的行程了!〞阿約舍安慰了一下解說道,可他心中也是不免擔心起來,在王家幹事,誰能保證什麼,特別是他們這種羅首身份的,比起陀吠也好不了多少!

最近這陣子不知道是不是因孩子晚上哭鬧吵的,他人白天幹活很累了,但是夜晚依然睡不好,甚至睡不着,有時心老跳,怎覺着有什麼事要發生?

目前能給他安慰的是家裏的這幾人,自己與妻子都還好,只有遠方的姐姐如今音信未知,情況不明,這有近一年了!

水羅瀾聽得丈夫如此寬慰自己,但卻見他自己的臉色也並不輕鬆,甚至有些凝重,便又試着說道:〝舍,要不你明天再去看看,問問那捎信的師傅回來了沒有,再打聽一些什麼情況?〞

〝嗯,知道了,我明天就去問問,不知他回來沒?〞阿約舍答應道。他這時說完,用棉布擦乾了女兒的身子,小心翼翼的輕輕抱給坐於溪邊上自己身邊不遠的妻子水羅瀾。

水羅瀾歡快的接過女兒,口中笑寵着說道:〝來了,我的小寶貝,娘親給你抹油兒了!香噴噴的,要乖乖喲!萬福安康!〞

阿約舍見妻子聲音柔柔的一臉寵愛的樣子,這時臉上也不禁再次展開了笑顏,心中希望家人親人們一切都好!

阿約舍口中的姐,是他的親姐姐,大他十歲,今年三十三了!

阿約舍他父母早亡,在他十歲的時候就先後去世了,他由姐姐阿沙丘一手含辛茹苦的撫養長大。

在自己十五歲那年,姐姐阿沙丘為了改善家裏的生活,與為漸漸長大的弟弟阿約舍能取個老婆成個家,已二十五歲,為了弟弟還未嫁人的阿沙丘經人介紹去了王都拉普達拉城。

介紹人說她的一個遠房親戚在王宮中當差,宮裏要僱人,可以賺到多一些的錢!

就這樣,那個介紹人她收了點傭金,讓阿沙丘與宮裏的管事人簽了契約,阿沙丘半賣半雇的進了宮。起先先收一小部分賣金,為期五年,進宮后再無薪水,再后五年,每月給一些零用錢。

阿沙丘咬牙進了宮。

還好,她被安排進了王后的後宮做事,因做事機靈,一年後,不僅王后對她喜歡,王上的側室妃子蜜芙妮也蠻喜歡她的。

就此阿沙丘她升了職,還意外的得了一些賞賜,她都把它寄回了家中給弟弟,當以後取媳婦的娉禮,為此懂事後的阿約舍也常常自責,覺得對不起姐姐,是自己連累了姐姐阿沙丘,虧欠於她太多!

可那時年少家貧的他也無可奈何,為了活下去,為了父母曾留給姐姐的遺言,照顧好弟弟!

阿約舍也很努力,這幾年他什麼活都干過,多累都挺過來了,努力的學習着各種技藝,希望能改變這個家境,改變自己與姐姐的命運。

通過這幾年的不懈辛勞與姐姐的幫助,兩年前,他終於娶了一個賢惠美麗的妻子。

妻子水羅瀾是一個與阿約舍一起干過活做過工的人的女兒。他們相識后,在彼此的接觸中相愛了!

瀾的父親可算是阿約舍的前輩,忘年之交的朋友,他同意了他倆的婚事!

當阿約舍他把自己結婚的事託人告訴在王都的姐姐時,阿沙丘當時接到消息后,一個人躲在一處地方是淚流滿面!

這麼多年了,她終於實現了自己的一個願望,這個願望是多麼的不容易呀!但它實現了!這更給了她痛苦生活中的一個動力,一切也許是會好起來的!

可惜世事難料!

阿約舍那時遺憾的是姐姐未能參加他的婚禮,後來遺憾未能看見她侄女紫水晶的出生,如今已是從那年離開這裏到現在過了八年了,他們還未再見上一面!

阿約舍如今不知道,也許他要永遠的遺憾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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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訶袛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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