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八奇技
盤古開天亦闢地,鴻蒙分化清濁辯。先有鴻鈞後有天,神魔更在仙佛前。
龍鳳爭主失氣運,巫妖再斗二劫生,帝俊太一稱天帝,十二巫祖號地皇。
因果糾纏何日解,巫妖相爭兩敗傷。道祖出言止爭鬥,女媧造化人族出。
燧人取火暖人間,有巢觀鳥避風雨。緇衣取葉御雪寒,玄黃功德隱塵林。
妖皇弒人慾屠巫,巫妖再鬥起波瀾。共工一怒不周倒,女媧奔波為補天。
伏羲河洛演八卦,精衛填海何時完。神農救世嘗百草,軒轅持劍斬蚩尤。
倉頡靈心巧造字,嫘祖養蠶抽絲繭。五帝治世入火雲,定海神針鎮海天。
斯時,妖族一代雄主帝俊太一兄弟隕落已久,巫族十一祖巫戰死多年。
由女媧娘娘以九天息壤混雜三光神水孕育而出的人族,經三皇治世,五帝定倫后,於洪荒大地上崛起。
人族最後一位聖王——大禹,建立夏朝,改禪讓為世襲,父子傳承,綿綿不絕。
無盡歲月,帶走了上古的和諧,星移斗轉,已是夏朝第十四任君王孔甲在位。
洪荒大地,縱橫不止其廣,浩渺不知其深。
無亘洪荒中,分佈着一座座隸屬於人族的城池。
榮木城!
縱橫數十里,以深邃黝黑的木頭搭建而成,高達數十丈,佇立於洪荒大地上,那連綿不斷的城牆,彷如一條高低起伏的虯龍,氣勢磅礴。
正值初秋時分,碩果累累,在清風吹拂下,成熟的瓜果隨風搖曳,散發誘人的香氣。
天地間,一片和諧。
以青銅鑄成,高聳巍峨的城門開啟,世代居住在城中的百姓,三五成群的離開榮木城,前往外界採摘自己今年的收成。
一切,如後世的文人墨客最喜愛的山水田園畫卷,井然有序。
此時,榮木城中央。
一座四進八開的院落,木石混雜,搭建成一座肅穆的府邸,府邸周圍,穿着灰褐色布衣,以木簪荊釵將三千黑髮束起的行人,路過這座府邸時,皆下意識的放緩腳步。
府邸前的街道上,零星的分佈着一些小攤位,商販售賣一些小玩意兒,食物之類的。
“呀!”
“喝!”
“啊!”
…………
相對於榮木城內其他泰半是以茅草與木頭搭建而成,高不過六七尺左右的建築,這座府邸鶴立雞群,分外顯眼。
間或,敞開的府門后,響起一把清脆爽朗的呼喝,伴隨着勁力擊打空氣發出的聲響。
聽在外界行人耳中,許多人都微微一笑,露出理解的神色。
院內,一片空地上。
一名身穿柔軟黑袍,十一二歲,面容俊朗英挺的少年,手足飛舞,打出凜冽的拳腳。
一拳一腳,虎虎生威。
四周長廊石亭間,時不時有一名名穿着水綠色衣裙,樣貌俏麗的侍女,與身着漆黑短衣的家丁走過。
眼角餘光落在這名少年身上,帶着一絲由衷敬畏。
一套拳法即將打完時,十一二歲的少年突而變招,一隻白白嫩嫩的小手在空中連點。
方才剛猛有勁的手掌,在虛空輕輕撥動,化至剛為至柔,操縱這洪荒大地,無處不在,精純浩瀚的天地靈氣,一根手指若一支沾滿墨汁的毛筆,在虛空中劃過。
嗡!
電光火石間,一道篆刻着繁瑣花紋的符篆浮現於少年面前,蘊含神聖法力。
八奇技,通天籙!
符篆成形,身穿合體柔軟黑袍的少年,雙手迅速捏印,借冥冥之中的聯繫,將這枚符篆擊出。
轟!
一枚以自身法力混雜天地靈氣形成的符篆,橫跨十餘丈之距,向遠處一道走廊拐角處現出的高大身影擊去。
積蓄在符篆內的力量,在自己主人的操縱下,隨時都可能被引爆。
猝不及防之下,遭受一枚脫離凡俗的符篆襲擊,若是普通人,即便不死,也定會遭受重創。
可惜,那名自長廊拐角處走來的高大身影,卻不是普通人。
“呵呵。”
一名三十歲上下的中年男子,儘管年紀算不上太大,但眉宇間已出現了本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滄桑。
觀其臉龐輪廓,更與那名練武的少年有七八分的相似,一看就知,彼此存有血緣關係。
面對自遠處襲來的符篆,這名中年人嘴唇輕啟,口中發出不明其意的笑聲。
旋即,一隻背負在身後的衣袖,猛然出現在身前,衣袖隨意波動,似在驅趕煩人的蒼蠅。
嘩啦!
這輕描淡寫的動作,如闡述天地大道,輕輕鬆鬆將少年的符篆抵消。
煥發金光的符篆在這名中年人的衣袖下,如不值一哂的小玩意,消化殆盡。
踏!
即便彼此間隔十丈左右,但自身符篆被破,還是不可避免的對那黑袍少年造成了一定的影響。
那相對於同齡人而言,修長的身軀輕輕一晃,身不由己的向後退出一步。
這一刻,黑袍少年總算抬起頭來。
面容俊美,神情堅定,漆黑如墨的長發,襯托出那超凡脫俗的氣質。
整個人,就似這榮木城內,隨處可見的廟宇內的仙人化身,充滿不可名狀的魅力。
在他眉心處,當陽光映照時,還有一道銀亮的流紋若隱若現。
直令人懷疑,這是否是一隻生在眉心的第三隻眼睛。
“戩兒。”
須臾間,自遠處長廊走來,穿一件青黑色長袍,面容與少年一般無二的俊美,卻多了少年所沒有的威嚴的中年人,走上前來,來到黑衣少年面前。
雪白牙齒輕啟,遭受莫名偷襲,這名中年人,沒有半點憤怒,只有一片慈愛。
口中,吐出一個包含親情的稱呼。
啪!
話音未落,一隻手掌舉起,一巴掌拍打在十二歲的黑衣少年肩膀上。
“父親。”
黑衣少年默默調息,讓自身法力重歸平靜,眼神濡慕,又蘊着一縷複雜的注目眼前之人,喚出這個稱呼。
“戩兒,你在八奇技上的造詣又進步了,不愧是我榮木城城主楊天佑的兒子!”
言語中,蘊着一股說不出的驕傲。
“那是自然。”黑衣少年再次聽到自己父親的名諱,俊美臉頰泛起說不出的古怪,口中卻不無驕傲的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