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莫欺少年窮
說起柴窯來,還有一個未解之謎,那就是柴窯至今仍然沒有找到窯址,只能憑藉古代的一些文字介紹勾勒它的樣貌。
杜飛揚對王家莊給自己安排的住處並不滿意,他和楊再興住在一間並不寬敞的屋子裏。這間屋子很簡陋,房梁只是一根粗大的圓木,兩邊則是一根根像肋骨似的檁木,就連承塵都沒有。屋子裏只有一張桌子,一張床和兩把陳舊的椅子。
人家屋檐下,怎能不低頭?說不得,杜飛揚也只好暫且在這裏棲身了。不過,杜飛揚暗下決心,莫欺少年窮,他相信,自己早晚要出人頭地!
杜飛揚原本並不是一個胸懷大志的人,得過且過,知足常樂,這曾經是他的人生態度,可是,這並不意味着他心甘情願在王家做一個小小的護院家丁。在這弱肉強食的亂世里,要想活得更好,他就必須成為一個成功人士!
在王家大院起初的幾天裏,杜飛揚和楊再興每天的工作就是在院子裏喂騾馬,鍘草料,清掃院子,幾乎沒有別的事情可做。兩人閑來無事,便與其餘的家丁聊聊家常,增進了解。
關於這個時代的一些消息,杜飛揚大多是聽王家大院裏的一些家丁們說的,從他聽說的這些事情分析,這個世界與他所了解的五代十國時期歷史不盡相同。
在這個時代,北方的契丹人是強大的游牧民族,對於中原漢人的威脅很大。
歷史上記載,當年,石敬瑭帶領契丹軍攻至洛陽,後唐的末帝李從珂懷抱着傳國玉璽登上玄武樓自焚,價值連城的傳國玉璽從此下落不明。可是,現在的傳聞卻是不盡相同,據說,傳國玉璽後來落到了後晉皇帝的手中,這也是當今後晉皇帝拒絕繼續臣服契丹的原因。
杜飛揚懷疑,是不是有人就像自己這樣穿越到了過去,甚至產生了蝴蝶效應,在某些細節上改變了歷史的發展,所以才導致這個時代與歷史上記載的有所不同。
不過,這對於現在地位低下的杜飛揚來說並不是主要問題,雖然他知道一些歷史大事的發展,但他無法影響歷史進程,這也無助於改善他的生存現狀,他現在只是王家大院裏一個普通的護院家丁,考慮以後的天下大勢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這一天上午,王家大院的管家王福祿風風火火地來找杜飛揚,那王福祿是個四十多歲的胖子,肥頭大耳,大腹便便,蓄着絡腮鬍子,人還沒進門,他的肚子卻已經先進門了。
王福祿瞪着三角眼,連聲催促杜飛揚和楊再興:“快快快,你們兩個馬上護送老爺和二少爺去醉宵樓,老爺今天要在醉宵樓里宴請幾位遠道而來的貴客,人家可是老爺的老主顧,你們要是耽擱了時間,回來之後,老子扒了你們的皮!”
杜飛揚和楊再興對視了一眼,也不多說話,緊跟着王福祿就走了出去,王家的豪華馬車就在門口停着,楊再興輕輕一抖馬韁繩,那輛豪華馬車便疾馳而去。
原來,王家的家主王光炎要去城裏會見一位來自鄴中的老主顧,這位老主顧人稱頡趺氏,他是個在中原一帶背景不俗的大商人。
王家雖然有良田萬頃,富甲一方,但是要想將定瓷的生意做大,自然少不了官府的支持,王光炎想利用頡趺氏掌握的人脈,打通各處關節,將定州的瓷器遠銷到中原各地。
醉宵樓是定州城最豪華的一家酒樓,樓高三層,雕樑畫棟,富麗堂皇。這家酒樓之中還設有一個戲台,可謂是集餐飲和演藝於一體,頗受當地百姓的歡迎。
臨近晌午時分,醉宵樓裏面已經幾乎座無虛席。一樓都是散台,一桌桌客人正在那裏談笑風生,推杯換盞,更有幾個店小二忙忙碌碌地從廚房裏走出來,端着一盤盤菜肴,樓上樓下的送菜,動作熟練,就連菜盤子裏的一滴湯汁都不會灑出來。
在一樓中央的舞台上,一個亭亭玉立的歌妓正在賣唱,那位歌妓桃臉櫻唇,玉指纖纖,秋波流轉,歌聲動聽,引得食客們不時地看她幾眼,當真是秀色可餐。
在舞台兩邊還坐着幾位濃妝艷抹的陪酒女子,正在搔首弄姿地等待食客們招喚,只要客人需要,她們可以做任何生意,可以說,醉宵樓是當地有錢人的樂園。
醉宵樓的二樓和三樓便少了幾分熱鬧,多了幾分雅緻,裝飾更是奢華了很多,在二樓和三樓就餐的都是一些財大氣粗的大商人或者本地的官吏,身份非同一般。
王光炎父子站在醉宵樓的門口向遠處眺望,這父子倆自然有幾分相像,王光炎大腹便便,肥頭大耳,他皮膚黧黑,蓄着三綹微須,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只是,在他的眉宇間卻有着一絲難以掩飾的焦急,他已經在醉宵樓的門口等候多時了。
王三石略微有些發福,但他生得細皮嫩肉,看起來還算是眉清目秀,他自幼便被家人寵壞了,很有幾分後世里的“娘炮”氣質。聽說那老主顧比他們王家更加有錢有勢,王三石的心裏就少不了有幾分嫉妒,可是,他爹的話他不敢不聽,他現在只能陪着他爹在這裏等着。
現在,王三石滿臉的不情願,直到他看見一輛馬車向著醉宵樓的方向駛來之時,他的心裏仍然在發著牢騷。不多時,那輛馬車就停在了醉宵摟的門口,有個年輕人方才一直騎着馬與那馬車同行,在那年輕人的身後還有幾個伴當跟隨着。
那輛馬車很寬敞但卻並不算豪華,那個年輕人扳鞍下馬,早有一個店小二快步上前接過了馬韁繩,一個伴當放下踏板,一個大約有五十歲左右的老人便緩步從車廂中走出來,此人一身商人打扮,中等身材,白面短須,臉頰兩側的清晰法令紋給人一種飽經滄桑的感覺。
王光炎連忙滿臉堆笑着上前與這個老人噓寒問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