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定州瓷窯
杜飛揚努力回憶起以前學過的歷史知識,他忽然想起來,就在後晉拒絕稱臣於契丹之後,契丹鐵騎大舉南下,就在一年之內滅亡了後晉。契丹人將晉帝及后妃與他的兒子石延煦和石延寶全部擄走,後來,晉帝全族都被遷到了建州(今遼寧朝陽西南)。
想到這裏,杜飛揚禁不住心中暗暗叫苦,他原本是個都市裏的普通上班族,在一家工業企業里做職員,過着早八晚五的生活,在事業上沒有任何成就感,在感情上……他只是個單身狗。既然穿越了,遺憾的是,他沒有穿越到漢唐的太平盛世,反而來到了五代十國這種人不如狗的亂世。真是讓他蛋疼,他該怎麼辦?
“小兄弟,你們不會是契丹人的斥候吧?”那個騎驢的中年商人打斷了杜飛揚的思緒,他看着杜飛揚手中的兵工鏟,感覺那是一種很奇怪而且有威力的兵刃。
在這些古人的眼中,杜飛揚的着裝非常怪異,杜飛揚的口音也很特別,他們難免會有一些警惕,畢竟杜飛揚這一身打扮確實不像是中原地區漢人的樣子,可是,杜飛揚也不怎麼像契丹人,因為契丹人都是把頭剃光,但是在頭顱邊及兩鬢卻都留有一些頭髮。更何況,楊再興的打扮更是典型的漢人。
“不是,我們不是契丹人……我們也是漢人,我們只是偶然路過這裏而已。”
杜飛揚笑了笑,他不想太多解釋,說話間,他已經握緊了兵工鏟,如果這些難民一擁而上,他不介意在這裏大開殺戒。
當年上大學的時候,杜飛揚是個武術愛好者,學過武術、散打和摔跤。這幾年裏,杜飛揚一直在堅持練武,有着武藝傍身,他並不怕這些看起來明顯營養不良的難民。更何況有武藝高強的楊再興保護,他沒有任何顧慮。
在這些難民們充滿疑惑的目光中,杜飛揚和楊再興昂首挺胸地離開了這些人,向著定州城的方向走去。杜飛揚可不想落草為寇,整日裏與那些殺人不眨眼的盜匪們混在一起,過那種刀口舔血的日子,不如先去定州城那邊看看再說,當務之急,是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
杜飛揚不願意相信眼前這一切是真實的,如果這一切都是真實的,那麼他以後所要面對的困難可就不言而喻了。
杜飛揚現在很沮喪,且不說能否回到以前的生活,在這個兵荒馬亂的世道里,就連自己的小命都未必能夠保全。可是,他不能在楊再興的面前表現出來,畢竟自己名義上還是楊再興的主公,絕不能墮了自己的威風!
沒過多久,兩人就來到了定州城外的王家莊,杜飛揚左瞧瞧右看看,發現這裏與後世里的那些所謂古城有着很大的區別,從這裏貼的一些告示可以得知,現在果真是後晉的開運三年。
王家莊裏的建築也是古色古香,從這裏的民居中可以看見明顯的貧富差距。
五代時期,在民居的外型方面,因為南北不同的地理文化環境,也有着截然不同的風貌,大致上在北方大多是瓦房,在南方則大多是茅舍,屋頂都是茅草的。
只要有一身好武藝,在這個兵荒馬亂的時代找到謀生的工作並不難,當夕陽西下的時候,杜飛揚和楊再興終於有了營生,他們成為了王家莊裏最為豪富的一個王姓大戶人家的護院家丁。這年頭,各地大戶人家的護院家丁乃至普通僕役,在農閑時節都要操練武藝,以此自保。
王家大院是個五進的院落,有着高高的圍牆,越往裏面越豪華。這種青磚的高牆很厚很堅固,足有大約兩丈高,在高處還有一些瞭望孔和箭孔。這世道兵荒馬亂的,這是當地大戶人家必備的措施,是為了防備匪患的,不僅圍牆又高又厚,就連王家大院裏的房舍和地下都有一些暗道。
一旦遇到匪患時,家丁們就會全體拿起武器抵禦盜匪的攻擊,這會讓很多盜匪頭痛不已,但凡是有經驗的盜匪們都知道,對這些豪門大院的攻堅戰並非易事。
王家是定州一帶首屈一指的富戶,有良田萬頃,家主王光炎是當地有名的富豪,王光炎的元配夫人生有兩子一女,長子王大成如今在外地官府中做幕僚,女兒王丹玉尚未許配人家,次子王三石今年十五歲,是個吊兒浪當的聲色犬馬之徒。
王家控制着當地的瓷窯場,創燒於唐代的定州瓷窯天下聞名,以白瓷著稱,大多為實用的瓶、罐、碗等,定州瓷窯胎質堅密細膩,釉色透明,白如玉,薄如紙。定窯的代表作是孩兒枕,在民間有“凡求子者,得其瓷嬰即得虎子”的傳說。
定窯瓷枕是在古代非常暢銷的寢具,後來甚至成為了貢品,古書中對此有所記載,“瓷枕能明目益睛,至老可讀細書。”
對於古代瓷窯的情況,杜飛揚以前就了解一些,他依然記得,柴、汝、官、哥、定,這五處瓷窯在古代天下聞名。收藏於故宮博物院的定窯孩兒枕被稱為九大鎮國之寶之一,他有很深的印象。那是一個瓷枕頭,釉色牙黃,工藝精巧,先是使用模具燒製成型,再加以精細的雕工。
定窯孩兒枕的形象是一個伏卧在床榻上的孩童,那孩童兩臂環抱墊起頭部,右手拿着一個繡球,兩腳交叉上蹺,似乎在床上撒嬌嬉戲。那孩童身穿長衣坎肩,在長衣的下部印着團花紋。孩童的神態栩栩如生,堪稱古代陶瓷史上的經典之作。
柴窯則是被尊為中國的“瓷皇”,位列五大名窯之首,據說是在後周世宗柴榮在位的時候燒的,因此被世人稱為柴窯,柴榮曾經給那些瓷器一個經典的點評,雨過天晴雲**,者般顏色作將來……
柴窯的特點是青如天,明如鏡,薄如紙,聲如磬,柴瓷的分量很輕,胎質非常薄,拿在手中的分量和紙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