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戰神龍體
柴邕一言,震撼全場。
垂垂老矣,行將就木之人,竟看到李無極所寫的那四個字后,當即神采飛揚,激動莫名。
“老師,你沒事吧?”
寧武志嘴角抽了抽,不得不說,李無極的書法確實有極其深厚的功底,可也不至於這麼大的反應吧?
“人呢?人在哪兒啊?”
柴邕絲毫不理會他的困惑,擲地有聲般詢問。
“人……人已經走了。”
“走了?”瞬間,柴邕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一屁股癱坐在輪椅上,黯然苦笑,“看來。老夫今生無緣再見他了。”
眾人被老人的舉動唬得一愣一愣的,面面相覷。
“幾個破字,有那麼稀罕嗎?”
任婉瑩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誰知柴邕勃然大怒,“黃口小兒。你懂個甚?你可知那字有何等的藝術價值?你可知,這天下有多少名流顯貴,求這樣的一副題字而苦苦不得?”
“有那麼神奇?老先生,你該不會看花眼了吧?”任婉瑩訕訕而笑,道,“您可能不知道,這字就是一個廢物贅婿寫的。”
“婉瑩……”
寧武志面色一寒,當即喝令道,“柴老德高望重,請你對她尊重點。”
這時。任婉瑩也感受到了父母慍怒的目光,當即止聲。
“老師,小輩年幼無知,您可別往心裏去。”寧武志眉頭一皺,試探性地問道,“不過,弟子也是很好奇,那副字到底有何特別之處?”
寧武志自問飽讀詩書,研究過不少名家大流的作品,李無極的字體別具一格,根本摸不着半點的軌跡。
“唉,你出走書法界多年,不認識也不奇怪。”
柴邕深吸了口氣,目光深邃,回憶久遠,“那大概是六年前,書法界出現了一位年輕人,創造出了一種獨特的字體——龍體,在短短的一年時間內,他被各界書法大家譽為當世第一人,一副親筆題字,更是被炒到了千萬級別……”
柴邕開始了自己的回憶,眼神之中,滿是對那位年輕天才的敬仰,可惜,好景不才,神秘天才某一天突然在書法界消失,所留下的作品,則成為了孤本,被各大名流顯貴爭相競奪。
而六年的時間。那位天才的作品,升值了足足十倍有餘,名聲愈發躁動。
“半年前,他抄錄的《長恨歌》在蘇富比拍賣行拍出了十二億人民幣的天價!”
一番科普之後,現場所有人都愣在了當場,形如雕塑。
再看向桌上那四個字,頓時覺得它蘊含著無上的玄機。
“咕咚……”
寧武志內心火熱,呼吸急促,“老師,您該不會那就是龍體吧?”
“呼……”柴邕鄭重頷首,熱淚盈眶,“武志,我出價兩千萬,這幅字,我要了。”
“嘩啦……”
全場瞬間嘩然。
寧楚軒和馬未良對視一眼。頓覺臉頰滾燙,想起之前,他們對李無極的種種鄙夷,只覺得彷彿空氣中都是‘啪啪啪’的打臉聲。
“媽,怎麼回事?”慕容雅一副見了鬼的表情,“他怎麼會寫龍體?”
“你問我,我問誰去啊?”畢淑芬嘴角抽了抽,“沒準啊,瞎貓碰上死耗子。”
“真的么?”
慕容雅愈發困惑,腦子裏不斷產生和李無極在一起的細節,總覺得他似乎和五年前不一樣了。
“呵呵,荒謬……幾個破字而已,怎麼就值兩千萬了?”
“就是,什麼龍體,聽都沒聽過。”王宗澤幫腔道。
“你們倆給我閉嘴!”
任春秋忍無可忍。瞬間爆發,“婉瑩,宗澤,你們倆別不知天高地厚,柴先生名噪江湖的那時候,你們倆還不知道在哪兒呢?他這一生都獻給了字畫古玩,你們懂什麼?”
任婉瑩和王宗澤低垂了下頭,不敢再造次。
任春秋和慕容迪當即向他賠禮道歉,足以見得,此人的能量之大。
“罷了罷了。我怎麼會和後生一般見識?”柴邕的眼神自始至終都沒離開過那副字畫,毫不掩飾內心的火熱,“不知,武志你意下如何啊?”
“這個……”
寧武志看向了女兒,畢竟,這幅字是李無極送給寧楚軒的。
“抱歉,柴爺爺,這是友人送給我們的訂婚之禮,實在不能買賣,還望柴爺爺見諒。”
事情發展到了這裏,寧楚軒要是還不開竅,那她未免太蠢了。
“這樣啊,那老夫就不奪人所愛了。”柴邕掩飾掉那一抹失落,熱切地道,“不過。等下次再見到那位朋友,你們可一定要向我引薦啊!”
“一定一定。”
寧武志和女兒相視尷尬一笑,那麼尊貴的客人,被趕走了,以後。他們還有什麼臉面去跟人家打交道?
“咦?”
這時,柴邕眉頭一皺,目光瞬間鎖定了元青花瓷瓶,駭然大驚,“這……這東西哪來的?”
“哦。是我這表姐夫送的。”寧楚軒當即解釋道,“柴爺爺,您可真是慧眼識珠啊,這也是好東西呢。”
“好東西?”柴邕直勾勾地盯着她,慍怒道,“你這瓜娃子,大禍臨頭了還不自知,這是兇器,你要是把它收進家,不出三日,必定會有血光之災!”
“啊?”
寧楚軒嚇得渾身一哆嗦,驚駭道,“柴爺爺,不會吧?”
“你問你爸爸,柴爺爺我這輩子看走眼過嗎?”
寧武志的臉色瞬間變成了豬肝色,對於這位老師的底細,他可是一清二楚。
此人不光是萬人敬仰的書法大家,更是江州這一塊古玩行業的話事人,這江南行省的古玩買賣,有超過三分之一都是從他手上出出進進的。
行走一生。名頭洪亮,從未出過任何的差錯,人送外號,“黃金瞳”。
“老師,此物難道沒有化解之道?”
“糊塗啊,你缺錢還是少穿啊?還化解個甚,趕緊扔了吧,而且,這也是不是元青花,清代民窯仿製的贗品。我砸了不下幾百件了。”
“多謝老師指點。”
寧武志面色一寒,當即讓保安將這玩意兒帶走處理。
“別碰它!”誰知,王宗澤卻突如其來地護住了它,漲紅了臉,“糟老頭子,你是不是李無極那貨請來的騙子?怎麼處處針對我?這可是我家族祖傳的寶貝,怎麼知道會是贗品?”
“阿澤,你瘋了?”任春秋怒髮衝冠,目眥欲裂,“快把那玩意放下,給柴老賠禮道歉。”
“我不……”
“哼!無知小兒,真正的元青花釉色純凈,做工細緻,你再看看你這個,釉色偏差嚴重,邊緣還有明顯的做舊痕迹,而且,瓶底那地方還有血跡滲透造成的釉暈,他能是真的?你用紫外線筆照一下就知道了。”
紫外線筆常用來驗鈔。
現場中人正好有人攜帶,寧楚軒拿過來往瓶底一照,果然有血跡的反應。
“表姐夫,你……你這……送個兇器給我們?”
“我……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王宗澤慌亂不堪,不知所以。
“表妹,我可以作證。”任婉瑩腆着一張臉賠笑,“阿澤他真的不是故意的,這都是因為……”
正巧,時,外面響起了警笛聲,很快,一隊警察就沖了進來,火速控制了現場,“王宗澤,我們懷疑你與一場謀殺案有關,請配合我們回局裏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