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結髮夫妻
他的唇明明是冰涼的,可宋仁心卻覺得眼皮滾燙,濃密的睫毛如蝴蝶翅膀一般輕顫,她不自覺喃喃重複道:“認輸?”
“是啊,我認輸了,我不會再干涉你的自由了。”
再說一次,楚金戈就沒有剛才那樣不甘心了。
看到心兒為自己妥協,從此失去了笑容,難道他就會高興嗎?
愛是包容,不是單純的佔有,到現在,楚金戈才明白幼時娘親對他說的那句話。
宋仁心的本能便是自由。非要扼殺,還是他最初喜歡的模樣嗎?變得和俗世萬千女子一樣,他還會喜歡嗎?
遲霄的一番話徹底點醒了他。
她是高高飛在天上的紙鳶,卻願意將那根象徵自由的線纏繞在他的手腕上。不管她飛得多高,只要自己一個念頭,都會回頭,既然這樣,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呵,徐成舟連讓她回頭的資格都沒有。
楚金戈依舊心有不甘,卻終於成功勸服了自己。
鼻尖儘是酒香,宋仁心明明沒有飲酒。卻感覺自己喝醉了,她掀開眼皮,順勢揪住楚金戈的領子,二人的鼻尖幾乎貼在了一起,灼熱的呼吸噴洒在對方的臉上。
“你這樣說我會當真的。”宋仁心道。
楚金戈縱容地笑了笑,“那就當真。”
宋仁心再提醒他,“你明天酒醒后反悔也沒用。”
“我現在很清醒。”楚金戈也是千杯不醉的酒量,幾杯酒根本醉不倒他。遲霄也是,只不過他想醉而已,有些話,藉著酒意才好說出來,酒不醉人人自醉便是如此。
“我給你最後一次改口的機會,你現在不改口,我就真的要當真了。”宋仁心想要的,是楚金戈發自內心的理解,而不是醉酒後的一時衝動。這樣就算問題一時解決了,以後還遲早會爆發出來。
楚金戈有些無奈,“我酒量很好,和你不一樣。”
人身攻擊,舉報了!好好一個帥哥,怎麼偏偏長了張嘴呢?
宋仁心冷笑一聲,將楚金戈壓在身下,輕佻地摩挲着他的唇,“我被你熏醉了。我要開始撒酒瘋了。”
脖頸交纏,一夜貪歡。
宋仁心難得貪覺,醒來時天已經大亮。
她清醒時,感覺有人在鬧她,頭皮被扯得有些痛。
“別……”她一把抓住楚金戈作亂的大手,微微掀開眼,看到一把閃着寒光的小匕首,人頓時清醒了,“你,你要做什麼?就算反悔了也不能動刀子啊,我不會同意的。”
楚金戈本來還有些羞赫,聽她這話便是無語。“沒有反悔。”
手腕微動,一抹秀髮便呈現在他如玉的掌心之中,楚金戈又同樣割下自己的一縷頭髮,宋仁心已經隱隱能猜到他要做什麼,果然,楚金戈將兩縷頭髮纏繞在一起,打了個結。
電視劇中常見的結髮場景出現在自己眼前,宋仁心心間最柔軟的部分被狠狠戳了一下,她看着楚金戈將頭髮放進綉着野鴨子的荷包之中,儀式最終完成……等等,野鴨子。
宋仁心睜大眼睛,加以自己的想像力。仔細推測了一下,這應該是對鴛鴦,還有上面那奇形怪狀的一團,應該是並蒂蓮。
下面的人萬萬沒有這樣蹩腳的綉工,那麼這荷包是……
注意到她的視線,楚金戈將荷包背到身後去,耳垂微紅,他若無其事道:“等事情忙完了。我們再成一次親,好不好?”
這結髮本該是在成婚當日喝合巹酒時做的,可那一日,他們彼此忌憚,各懷鬼胎,喜娘什麼的都被早早打發走,連同床共枕都沒做到,更甚者,他還沒看到心兒身着鳳冠霞帔的模樣。
楚金戈想要再辦一次婚禮,屬於楚金戈和宋仁心的情投意合,而不是鎮南王與相府嫡女的欺騙沖喜。
“噓——”宋仁心捂住他的嘴,“不要立flag。”
這種等到什麼時候就做什麼的flag。很容易被打臉的。
楚金戈已經習慣她嘴裏常常冒出的新奇詞彙,雖然聽不懂,但他也知道其中的拒絕意味,他微微沉下了臉。神情陰鬱,“你不願意?”
又炸毛了,宋仁心討好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趕緊哄道:“當然願意。只是別立flag。”她話鋒一轉,“你要是把荷包給我看看,我就更心甘情願了,快嘛,讓我看看你繡得荷包。”
一想到那雙執劍殺敵的手有一日拿着繡花針,宋仁心的心間就被甜甜的氣泡水盈滿了,百鍊鋼化成繞指柔也不過如此。
楚金戈臉紅了,輕咳一聲,“不給你看。”
卻是沒有反駁那荷包是他一針一線縫出來的。
太丑了,他怎麼好意思讓宋仁心看。
在各道事情上都有出色天賦的鎮南王,忙活了這麼長時間,找了天下間最好的綉娘來教,也只能交出這樣上不得檯面的成果。
他不讓宋仁心看,宋仁心卻偏偏要看,二人鬧來鬧去,楚金戈也被撩出火了。最後宋仁心如願看到了綉成野鴨子的鴛鴦,人也被壓在身下,溫習了一遍昨晚學過的知識。
鬧了這麼一通后,直接到了午膳時辰,早膳也不用吃了。
青桔看着黏黏糊糊牽着手閃瞎一眾狗眼的兩位主子,十分慶幸早上很有眼力見地沒去打攪他們。
嘴角不由勾出了一抹笑容。
王妃和王爺和好了,那真是太好了,指不定什麼時候。王府就有小主子了。
青桔躡手躡腳地出去,房樑上一道身影蹁躚而下,將一隻簪子塞到她手中,便又紅着臉消失不見了。
青桔望着手心中十分符合她審美的黑木簪子,攥緊了手,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等了十息,都未有人說話,青桔道:“你若是不說,我可不敢收,我放到這了,一會兒你自己拿走。”
眼看着人便要走了,隱逐趕緊又出來,“昨日出去辦差,感覺這簪子很適合你,便買了,也不值幾個銅板,你便收下吧。”左看右看,就是沒敢看青桔。
“這樣啊,這麼熟練,你是不是經常給其他姑娘送簪子?”
隱逐漲紅了臉,訥訥道:“沒有,只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