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錯過
“當然是你要做皇帝。”
蜀王轉頭，看見走進來的李應。
“師父，你怎會在……”問題未全部說出，他已經停下，畢竟已經了解到他的真實身份。
李應滿臉是自得意滿的笑容，拱手作揖，道：“屬下來參見新主人。”他站直身子，“皇上去得匆忙，沒有將屬下等人得身份傳給你。”他將村子的真實身份說出，出乎蜀王意料的，原以為他只是暗衛中的一員，卻不想他根本就是暗衛的頭目，早在十多年前，便已經將暗衛組織全部接手。
而且，他還曝出另一個蜀王完全沒聽說的身份。江湖中以神秘與消息靈通著稱的隱閣，也是他們建立的組織。原因便是村子裏的人畢竟太少，建立隱閣才能更有效地獲知朝堂、江湖與民間的消息。不過，暗衛與隱閣的核心人物全部都是村子裏的人，只有一些打探消息之類的，是發展的別的民眾。
這一番說辭，比之前蜀王初初了解他的身份之時還更顛覆，但又覺得這事理所當然。
“難怪我到蜀地之後，與峨眉、青城等名門大派結交十分順利，想來是師父在助我？”
“當然，他們這些人自詡名門正派，但其實都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只要我手裏掌握着這些把柄，無論讓他們做什麼，他們都必須照辦。”李應想到多年籌謀今日終於成功，忍不住說出這些秘密。
“原來他們與我結交，都是因為師父的威脅。”蜀王苦笑。
“他們能與當朝天子結交，是他們榮幸。”李應反駁。
“我查案能這麼順利，也是師父在幫我？”
“那些人的罪證早就已經收集到，師父特意留着他們給你。正因如此，你瞧在太子和皇帝都死了之後，無論是朝廷還是民間，你的聲望最高，登基為帝乃是眾望所歸。”李應得意地笑，“師父手裏還有幾個權貴高官的罪證，待你登基為帝，將這些人處置之後，你的聲望將會更高，人人欽佩敬服你這個皇帝！”
“可惜這些聲望全都是竊取來的。”蜀王重重將淤積在胸口的濁氣吐出，“我會去稟報皇后，我無能為帝，願為臣子，輔佐太子的兒子為帝。”
話落，他大步朝門口走去。
李應大驚失色，當先一步攔下他，臉上已經沒有了任何笑容。
“從你出生開始，我便在為你籌謀，好不容易成功了，你竟然要將這份成果拱手讓人！”他厲聲罵。
“這本就不是我的。”蜀王反斥，“你是我師父，我不願你受律法制裁，今日之事我便當不知道，以後，就如母妃所言，我們就當陌生人，不認識彼此。”
“你站住！”李應一把拉住蜀王，在對上蜀王那雙冷然的眼時，他登時怒從心起，咬牙道：“這皇帝你若不做，我便先去殺了太子的兒子，你還不做，我就將皇家這些子孫全部殺盡。索性這些皇室子弟不事生產，只會仗勢欺人，早就該死。”
“我也是皇室子弟。”蜀王冷冷地說明，這時候才發現，師父竟然如此冷血殘忍。
“你不一樣，你是玉兒的兒子。”李應的眸中閃過一抹溫柔，慈愛地看着蜀王，“雲起，你是師父看着長大的，師父知道你和那些仗勢欺人的皇族子弟不同，也唯有你才有資格做這個皇帝。”
“資格？我原以為自己能力尚可，出身不行能力強也不錯，但現在才發現，做成的那些事根本就與我無關。”他自嘲道，雙眸已經褪去迷惘，變得堅定，“這個皇帝，我不做。”
“你……”李應揚起手，就要打他。
蜀王直挺挺站着，雙眸盯着他，完全不退縮不避讓，也不準備還手。
“好！我這就去殺了太子的兒子！”
說完，轉身就要走，但他一轉身，便停下。
“父皇？皇兄？你……你們……”蜀王被來人驚得話也說不出來。
李應臉色變了又變，從驚訝，最終定格在灰敗，他已經猜到了原由。
“這是你們設的圈套？”
“不錯，你以為你自己隱藏得很好，但我們早就猜到你不正常，如今不過是將計就計，引你露出狐狸尾巴。”太子厲聲道。
“多年來，朕自問待你及村子裏的眾人不薄，你們居然違背祖訓，涉入皇子爭鬥便罷了，竟還想着要殺害皇家人，你們對得起辛苦打下這盛世江山的先祖嗎？”皇帝失望地斥責，他從來對他們沒有絲毫疑惑，付以全部地信任，這份信任反而被利用，情何以堪。
“不薄？說得好聽！”已經撕破臉，李應索性將多年的怨恨發泄出來，“同樣是開國功臣，如徐明明的先祖封侯拜相，代代尊貴。而我們的先祖呢，卻龜縮在偏僻村子裏，從不敢對外人言明身份，也不敢深交，一代一代都如同陰溝里的老鼠一般不能見人，這是待我們不薄？尤其是你……”他指向皇帝，“你明知道玉兒與我兩情相悅，你還將她帶回皇宮。我為你賣命，你搶我心上人，你這是待我不薄？可笑！”
皇帝皺眉，“朕當初將玉婕妤帶回宮之時，並不知曉你與她之事，後來朕知道了，便親自問你是否心悅玉婕妤，是你親口告訴朕你待玉婕妤只有兄妹情。”
“那時候她已經是你的妃嬪，我若是回答我們兩情相悅，豈不是給你治罪我倆的證據？”
“你錯了，當時你若是老實告知朕你與玉婕妤兩情相悅，朕會讓她跟你走。”
李應“呵呵”假笑，完全不信。
“皇上說的是真的。”
一道柔和而悲傷的嗓音響起，李應身子一震，盯着那門前出現的素衣女子。
“當年劉貴妃告發我在入宮之前與人私相授受，皇上查知那人出自暗衛村之後，便來見我，問我是否真與你相許，並說願意放我離開宮裏。是我，你從不曾告訴我你的心意，總是那般若即若離地逗着我，所以我告訴皇上我喜愛你，可是不知道你的心意，請求皇上幫我問你，若你也心悅我，那麼我便離宮去，若你並不，那麼，我便留在宮裏，只求皇上給我一個清凈的所在，讓我能平靜度過此生。”
李應沒料到事實真相居然是這樣，換言之，是他自己錯過了心愛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