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屋外窗下
屋前，唐娜坐在門檻上靜靜地發著呆，從太陽初升，到陽光明媚。隔壁屋子裏發出一聲驚天慘叫，緊接着是泰爾光着上半身，手裏拎着一件衣服沖了出來。
“天啊！唐娜，你今天是發什麼瘋了？居然都不來叫我起床！”泰爾大聲抱怨着，忽然發現唐娜一副頹廢的模樣連忙上前關切地問道：“小娜娜，你怎麼了？肚子不舒服嗎？”
唐娜微笑，伸出手掌，只見上面悠悠然爬着一隻小小的西瓜蟲。
“或許對於這隻小蟲子來說，我的手掌就已經是全世界了吧！”唐娜說著用手指撥了撥那隻西瓜蟲，小蟲子頓時嚇得縮成一團圓溜溜的小球。“遇到一點點打擊，就害怕得縮成一團，我和這小蟲子又有什麼分別呢？”
額頭忽然被一隻小手輕輕貼附，泰爾邊摸着唐娜的額頭邊奇怪地念叨：“沒發燒呀。”
“泰爾。”唐娜晃了晃腦袋，將額頭從泰爾的巴掌下掙脫，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這個傢伙怎麼還不去書房上課？”
“啊！完蛋了！要被格蘭老師罵死了！！”泰爾聽后尖叫一聲，衣服還沒穿整齊就一溜風跑了個沒影。
“做小孩子真好啊！”看着泰爾奔跑離去的背影，唐娜心裏沒來由地羨慕起他來。如果可以的話，真想一直做個心思單純的小孩子，至少他們沒有那麼多煩惱，可以無憂無慮地過着自己美麗燦爛的日子。唐娜突然覺得自己這段日子過得很荒唐，這日復一日的平淡當中，她似乎已經逐漸忘卻了自己活着的真正目標。
唐娜忽地站起身，雙手高高地舉起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看來我也是時候準備離開這裏了。”
“是嗎，你終於想通了？”循聲望去，海倫正朝這裏緩緩走來。
正如以往的每一次那樣，兩個身材嬌小的女孩子並肩坐到屋外的窗下，默默注視着藍天白雲。不遠處傳來奴隸挑水的沉重腳步，和水花在水桶里搖晃飛濺的聲音。
“昨天晚上我用隱身藥水去了一趟光明教會。”
唐娜回過神來，不可思議地看向海倫：“你去那兒做什麼？”
海倫輕輕一笑，說道：“我們的聖格勒斯大主教是一顆很好的棋子，以前我一直在想要怎麼控制住他，後來你告訴我，他與埃格伯侯爵的愛妻竟然有那麼一腿。呵呵...”
“你！”唐娜睜大眼睛心裏十分不解：“你到底要幹什麼？”
“這段時間，小梅幫我收集了很多有利的證據，包括用錄像水晶錄製的高清晰全過程。”海倫很奸詐地一笑，從兜里拿出一顆巴掌大的透明橢圓形晶石：“這東西可費了我不少功夫才弄到手，不過總算物有所值。”
唐娜將魔力輸入晶石，結果才看了一眼就羞得面紅耳赤，連忙把晶石塞還給海倫。看着她臉上一副嬌媚的笑容，唐娜氣得恨不得掐死她。不過現在問題的關鍵不在這裏，關鍵在於，原來小梅會向自己學習化妝，然後成為戴卓爾的貼身女僕，這一切都是海倫這傢伙提前安排好的。最最可氣的就是，海倫居然全程都瞞着自己，到了最後才全盤托出。
“難道我就這麼不值得信任嗎？”唐娜指着自己的鼻子問海倫。
“這一切都只是巧合，我只是充當了連接這一切的繩索罷了。當然了如果沒有這些條件，我還是有辦法讓大主教先生乖得像條小狗，只不過稍微要麻煩一些。只能說，小梅的出現是個變數。”
“你利用她？”唐娜豎起眉毛。
“人不都是互相利用的嗎？”海倫淡然反問。
對於海倫的忽冷忽熱，唐娜只能抱以無語。總感覺她就像是個沒有感情的生物，做任何事都由着自己的性子亂來，哪怕會傷害到其他人也在所不辭。
“聖雨，你想用聖雨來擴大比格愛特的名氣，繼而再擴大聖格勒斯在整個光明教會的影響力？”這幾年和海倫的相處下來，令唐娜也具備了一定的分析能力，再聯想之前發生的一些事情，她不難想出海倫要這麼做的原因。“我猜，你的最終目的，應該是徹底解放全大陸的奴隸，把奴隸制度整個從光明大陸消除，是這樣嗎？”
“正確，小娜娜有所長進，值得鼓勵。”海倫笑眯眯地拍拍手，掏出棒棒糖舔了一口，咧着油油的嘴唇繼續說道：“不過很可惜，這只是第一個目標。”
“還有第二個？”
“先不提第二個目標，小娜娜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海倫舔舔嘴唇，說道：“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有神嗎？或者說，是類似於神的存在。只要回答有，或者沒有。”
老實說，過去的唐娜是不信神的，但是自從她來到這個世界以後，這樣的觀念就再也沒有了。
“有。”應該...是有的吧...
“其實神的存在是一個非常客觀的因素，普遍的常識中，認為神高高在上、無所不能，但實際上並沒有人見到過真正的神，關於神的詳細記載我們也只是從傳說中得知。在光明大陸的神話體系中，包括光明神巴爾德爾在內一共有十二大主神。傳說將這十二位神明渲染得高高在上、無所不能，但實際上他們也只是普通的人類，是神話賦予了他們神的光環，使他們成為了神。原來...神，是可以被創造的。”海倫閉上眼睛，緩緩說出最後一句話。
草叢內窸窣作響，一隻黑白色的小貓咪飛速從眼前竄了過去，只留下一道淺淺的黑影。
“你的意思是，神都是虛假的，人為創造的，所有的神都只是構建在信仰的基礎上？”
“對，有了信仰，才有了神。信仰是基礎，神只是信仰堆建起來的產物。”海倫眨眨眼睛，長長的睫毛倏倏煽動。“當然了，我也從來沒有否定過真正的神的存在性，或許這世界上真的有無所不能的神，只不過他的存在方式令我們無法想像。”
“神，說不定是條狗，也說不定是一塊美味的蛋糕。他存在也不存在，但是卻時時刻刻影響着我們的生活。”
（瓶頸加狀態不好，這章足足碼了七八個小時...好吧我承認期間開小差去看了一集雷歐奧特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