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女帝立儲
朱雀皇朝因一種獨特的果子——朱雀果而得名。而這個皇朝最特別的,是這裏男女平等的制度。
男子有權何愁不得三妻四妾,女子有才三夫四侍又有何妨。
皇朝君主雖是女帝,但朝臣卻是男女不限。
和其他皇朝比起來,被拘在後院那一方小天地為了一人勾心鬥角要死要活不再只是女子的專利,只要你足夠強大,就能吸引到為你傾倒的異性。
玄決四十八年
今日的朱雀皇朝主城尤為熱鬧,家家戶戶張燈結綵,周邊屬國、皇朝均派遣了使臣前來賀喜。
若問何喜之有,便是他們皇朝的儲君之位終於在女帝年近半百之時有了歸屬。
至於這儲君之位花落誰家,倒是一點兒也不出人意料——嫡皇女紅靈霄,女帝親自孕育的獨苗,註定被偏心的一個孩子。
立儲詔書月前便已昭告天下。
自古帝王繼天立極、撫御寰區,必建立元儲、懋隆國本,以綿宗社無疆之休。
嫡女靈霄,天資粹美,載稽典禮,俯順輿情,謹告天地、宗廟、社稷。
玄決四十八年十二月十三日,授以冊寶,立為儲君,正位東宮,以重萬年之統,系四海之心。
今日是由欽天監定下的,冊封大典的良辰吉日,如今離卯時還有半個多時辰,天還未亮,本該在東宮為大典做準備的儲君紅靈霄卻不見了蹤影。
雖說正主不在,東宮之中卻依舊井然有序,對於這個自出生就備受寵愛的孩子來說,只要做的不是太出格,那就不叫事兒。
此時鎮國公府的後門,來了一個眉目如畫的小姑娘,瞧着約莫十三四歲,生得是百樣嬌萬種妖,不過這份妖媚卻被臉上的那點兒嬰兒肥和一雙靈動的眸子給淡化了。
要說平日裏,國公府的下人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但在今天這種日子,居然還看見這位祖宗,國公府的下人感覺自己快被嚇瘋了!
靈霄知道這不合規矩,但有母皇寵着她,東宮的一切也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只要能在半個時辰之內趕回去就不會被任何人發現。
她已經一個月不曾見到少卿了,從皇子所搬到東宮,雖說她不用事事親力親為,但也有太多的事情要安排,大典的規矩流程她也必須倒背如流,每天更是被禮數嬤嬤一遍又一遍地折騰,着實沒有餘力再去安排一趟無聲無息的出行。
唯獨今日,無論如何她都要見少卿一面。
普通皇女和儲君之間的區別她很清楚,過了今日,她就不能再如此肆無忌憚的來找少卿了。
鎮國公府三朝將才,多少鎮國公府的公子小姐都在戰場上立下過赫赫戰功,國公府如今的榮耀都是他們用自己的鮮血和衷心鑄就的。
此時天還未亮,但靈犀知道,少卿肯定已經起床了,說不定已經打完了一套拳法開始練劍了。
少卿十歲便入了軍營,從最尋常的小兵做起,參加了大大小小几十次戰役,如今年方十六,就已憑着軍功升到了四品輕車督尉的位置。
就連她母皇都曾在朝堂上誇讚過鎮國公府的少卿世子將才卓絕,能入得她母皇眼的青年才俊可是寥寥無幾。
青竹苑是少卿居住的庭院,苑內的佈局擺設都非常的硬朗,翠竹搖曳,若有風吹過,就會有非常悅耳的沙沙聲,聽着便讓人身心平靜。
從這庭院的佈置就能看出,少卿不是那種願意嫁為人夫的男子,想到這,靈霄的情緒就有些低落。
她喜歡他,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但少卿對她卻一直冷冷淡淡,她不知他的想法。
但想來無非也就兩種可能,一是不想讓她對他抱有期望,阻礙他到前線發光發熱的理想,二,就是真的對她沒有那種情愫。
只是無論是哪一種她都看不到希望就是了。
今日過後她就不能再跑來煩他了,他應該會很開心吧。
看着翠竹映襯下,身姿挺拔,劍若游龍,爽朗清舉的少年,她的心就不受控制的亂了跳動的頻率,所有的憂慮都在這一刻一掃而空。
不管看多少次,她都很難按捺住想要撲到他懷裏的衝動。
那灼熱的目光,墨少卿太熟悉了,收了劍,來到靈霄面前微撩袍角準備行禮。
靈霄眼疾手快阻止了少卿跪下的姿勢,眼底閃過一絲受傷:“卿哥哥這是做什麼?”
“殿下是君,下官是臣,禮不可廢。”
靈霄咬了咬唇,她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答案,少卿對她向來如此:“大典尚未開始,我便還不是儲君。”
靈霄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少卿也就放棄了行禮,這個時候靈霄不會無緣無故來找他:“殿下此刻前來可是有何事要與臣商議?”
“卿哥哥,七年的情誼,當真要與我這麼生分嗎……
你這般,真的是一絲希望都不願意給我啊,小時候你明明很喜歡我的。”
“年少不懂事罷了,殿下冒着那麼大的風險來公國府只是為了與臣憶當年嗎?”
自然不是,她有好多話想說,可少卿冷漠疏離的態度,她那些想說與他聽的話,便說不出口了。
沉默了一會兒,很多話這會兒說都顯得她自作多情,卑微如塵埃,但她的心意,她一定要讓他知道。
“墨少卿,墨世子,今日過後,我是君,你是臣,我不會再偷偷溜到國公府,也不能再喚你一聲卿哥哥,今日之後,我怕再沒有機會能告訴你我對你的心意,皇學同窗至今,七年情誼,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卿哥哥,我如今能給的承諾不多,情啊愛的我估計你也不想聽,只要我一日為儲君,便定會保鎮國公府長盛不衰。
母皇向來寵我,這個諾我當是守得住的。
今日之後,願我們能在各自的位置上扶搖直上,各自安好。”
“謝殿下關懷。”
想像中的擁抱意料之中的沒有出現,可她也並不願意看到他對她行跪拜之禮啊。
只是,這次靈霄沒有再攔着他,賭氣地留下了一句:“想跪便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