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章 大災害時期
於天崩地裂之時,不死不隱不走,居然還風光無限。
對百姓如同地獄一般的慘狀生活,無半句上表進言,只管當他們的“衍聖公”。
報紙上連續對孔子後代進行着抨擊批判,代表皇帝意志的《大明論壇》敢這做,背後的含意顯而易見。
先行發動輿論攻勢,一向是皇帝的招數。皇帝的意思既然已經明確,又有哪些人敢於逆風而上,觸怒萬歲?
當代衍聖公孔衍植終於坐不住了,上表自辯。但皇帝並未回復,而是押下不提。
滿朝文武並沒有敢於為孔衍植進言分辯的,事實俱在,皇帝又沒有要推倒孔聖,只是對於其後人的不滿。
相對於對孔家後人的口誅筆伐,皇帝還拿出錢,整修了文廟,可謂是恩威並施。
終於,孔衍植上疏請辭。皇帝這回倒是痛快,很快就允准批複。
衍聖公稱號被取消,孔衍植改封成大成至聖先師奉祀官。至此,沿襲了六七百年的鐵飯碗,衍聖公宣告結束。
目的達到,皇帝在報紙上登載了文章,名為“為國為民,永世流傳”,算是給此次的打壓孔家劃上了句號。
孔聖是孔聖,後人是後人。秦檜千古罵名,其孫卻抗金壯烈;范仲淹萬世景仰,後代卻有范文程這個大漢奸。
皇帝藉此文章,也表露了喜好和心跡。為國做貢獻、共休戚,為民謀福祉,這樣的人,這樣的官兒,才是朝廷需要的,要大力倡導的。
否則,不管你祖上有多榮光,也不會允許你躺在祖宗的功勞簿上享受。
“萬歲——”致仕后回到河南老家的袁可立搖頭苦笑,對這個皇帝學生的所作所為既是無語,也是習慣了。
總有離經叛道的舉動,卻又思慮周到,不管是時機,還是理由,都拿捏得極好。
放下手中的報紙,袁可立轉頭對着管家問道:“採購的糧食如何了,什麼時候能夠運到?”
管家趕忙躬身道:“回老爺,按照行程算,應該上岸了。具體的日子,老奴也說不好。”
停頓了一下,管家又補充道:“是長江商會承運的,信譽很好。再者,他們也不敢敷衍相爺。”
哼,袁可立輕輕拍了下桌案,說道:“說過兩次了,不許再稱相爺。”
“是,是。”管家趕忙陪笑道:“老爺息怒。”
袁可立擺了擺手,起身踱至窗前,望着外面的花圃,慨嘆道:“大災害果然被萬歲料中,數省鬧災,萬歲要維持國家穩定,着實不易啊!”
管家用力點頭,說道:“不是還有象老爺這樣憂國憂民的,同舟共濟,總是能渡過艱難時候的。”
袁可立搖了搖頭,說道:“領着朝廷俸祿,再不盡些微薄之力,良心難安。何況,又是為了鄉梓。算不上謀福祉,只是讓他們得一溫飽罷了。”
歷史已經完全變了模樣,但大自然卻還依着原來的軌跡在發展,呈現着大災害的威力。
天啟七年,陝西北部大旱;
天啟十年,陝西全省大旱;
天啟十一年,河南大旱;
天啟十二年,山西大旱;
旱區自東向南推進,老的旱區在持續,新的旱區每一年都在出現。
朝廷在全力賑災,各地官府也繼續運糧儲糧。有湄公省,有江南,還有新占的緬地,以及從海外各地搜購的糧食,只要能運到災區,就不致出現大的動亂。
也就是說,糧食有,主要還是在運輸上比較困難。海運到直沽,河運走長江,陸路則採取接力運輸,民伕基本上不出省。
除了朝廷,官紳地主商賈也被動員起來,加入到購糧儲糧的行動中。皇帝發了話,可以讓他們從中賺些利潤,但要嚴格控制幅度。
也就是說,你販賣糧食可以賺錢,但哄抬物價,或是囤積居奇,那就是違法犯罪,嚴懲不貸。
政府、民間共同行動,抗擊天災,已經成了共識。在皇帝的積威之下,誰敢觸霉頭,砍頭、流放等着你。
接連的旱災,使得長江水運成為了運糧的主要方式。
長江商會因此而受到朝廷的重點扶持和嘉獎,賺錢固然重要,但長江商會的幾個首腦人物看中的更是社會地位,以及更光明的前途。
繼呂宋總督之後,坤甸總督顏思齊也走馬上任,淡巴錫領主林天生也得到了朝廷的任命。
長江商會雖然是內地業務,但與海商總會也有聯繫,他們同樣也盯上了海外的基業,積極地投資到“華夏龍騰”公司。
手中握有巨財,卻被鹽政改革斷了財路的鹽商,也開始轉移目光,把錢財投入進去,想着撈個領主或總督噹噹。
儘管大災害在持續,可大明帝國內部的活躍程度,卻更勝從前。資金、人員的流動活躍起來,極大地緩解了底層百姓的困難。
移民工作一直在有序地進行,以“耕者有其田”為號召,東北、東番、海南、湄公、前套等地區,不斷吸納着遷徙的百姓,加快着開發建設。
災區的以工代賑繼續施行,道路橋樑、水利設施、城市建設,以及大規模的板軌鐵路的鋪設,使得災區百姓有活兒干有飯吃,社會也因此而能保持穩定。
而如此種種,在歷史上是絕無僅有的。如果不是皇帝未雨綢繆,不是硬性地下旨佈置,難以想像數省大災的混亂,以及社會的動蕩。
因此,在大災害如期而至且愈演愈烈時,皇帝的威望卻得到了更大的提升。
同樣,地方官員的表現,也在大災害時期得到了考察。能員幹吏湧現出來,庸碌之輩則被罷黜懲治。
而且,即便在全力應對大災害的時候,皇帝的擴張計劃也沒有中斷和停止。轉嫁矛盾、掠奪財富,成為了緩解大災害的有效手段。
經過兩年多的準備工作,西南土司們又要發起新一輪的軍事行動。這次,他們的目標確定在了南亞的天竺。
之前朝廷便給出了指導,但眼見為實,耳聽為虛。西南土司們不經過實地考察,也不敢輕易相信天竺是朝廷所描述的“財多人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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