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敬酒

35 敬酒

趙清話音剛落,江雪籽還沒來得及說話,一邊兒歐楊先有了動作。先前趙清說話的時候,歐楊就趁機從小蘇那拿過飲料瓶,倒了兩杯蘋果醋,分別擱在趙清和江雪籽面前,然後往椅子上一坐,微微笑着說:“小趙,都知道你酒量了得,可也不能一上來就這麼灌我們小嫂子啊!”

小蘇在旁邊連連點頭,光看着趙清手上那杯牛欄山,就覺得眼暈:“是啊小清!快把酒放下,咱們一個都是女生,喝點果汁就成。”

一邊也有人搭腔:“是啊。不有那麼句話么,只要感情有,喝啥都是酒!”

一桌人你一言我一語,紛紛勸說趙清先把酒撂下。開玩笑,這要是別人也就算了,這可是他們隊長眼巴巴盯着、心肝寶貝兒捧着的小媳婦兒,誰敢趁隊長一時不在,給隊長老婆灌酒,這不活膩歪了么!更何況,展勁那人,雖然只跟大家一塊工作半年多,那個脾氣秉性,連小蘇這樣的活寶都摸得門清,不然也不會都瞧着展勁臉色開玩笑打趣了!

趙清眉毛一挑手一揮,雖然穿的普通,平常在眾人面前,也沒顯出多難相處,可這一個簡單的表情動作,那大小姐脾氣就顯出來了。

“大家先別忙着勸我,江小姐還沒撂話兒呢!萬一江小姐原本想接我這杯酒,被你們一個個的給噎回去了,那多見外啊!我說的對吧,江小姐?”

江雪籽彎起嘴角,端起展勁位子上那杯啤酒,說:“這事兒是我沒想周全。”

一聽這話,在座眾人神情各異,心裏卻都開始打鼓。歐楊揚起一邊眉毛,側臉打量江雪籽;小蘇一雙眼滴溜溜的轉,在江雪籽和趙清之間來回的瞅;老肖則拿過一根牙籤,在指間細細的捻,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老同-志開始思考問題的先兆。

趙清則嘴角一抿,一雙眼雪亮,臉上顯出淡淡嘲弄。

不等趙清開口,江雪籽就一側身,舉起啤酒,朝歐楊一點下頦:“歐大哥。我酒量不好,喝茶或者飲料顯得沒誠意,我就稍微抿一口,意思意思,初次見面,謝謝歐隊平常對展勁的照顧。”

話說一半,歐楊已經站了起來,拿起手邊的啤酒,在江雪籽杯沿兒上輕輕一磕,一整杯啤酒一飲而盡,淡淡道:“應該的,展隊平常沒少關照我。這杯我幹了,嫂子抿一口就成。”

江雪籽也不扭捏,不大不小啜了一口。接着又朝老肖舉杯:“肖大哥,我聽展勁跟我提過,整個三隊,您資歷最老,平常也沒少幫助提點他。我喝一口,您隨意。”

老肖把指間牙籤一撤,利落起身,倒了滿滿一杯啤酒,和歐楊一樣,一飲而盡,而後笑着說:“小嫂子客氣了。展隊是個好領導,我們都愛聽他的,在展隊手底下幹活,舒坦,痛快!”

江雪籽感激一笑,又喝了一口。

接下來,江雪籽依次把整桌的人都敬了一圈,到小蘇和小藍兩個女生那裏,倆人更是主動提出換飲料。所以三人碰杯的時候,用的是歐楊給江雪籽倒的蘋果醋。最後剩下約莫一指高的啤酒,正好輪到趙清,江雪籽剛舉起杯,身後已經圈過一條男性手臂,佔有性的姿勢,有些冷漠的口吻,還沒說話,就先卸了她手裏的酒杯:“這是幹嘛呢?”

“我不在,你們就這麼對我媳婦兒?”

趙清整張臉都是僵的,嘴角勉強擠出一縷笑,可眼中的怒火和不忿,還來不及掩去,張口就說:“展隊,不是我……”

展勁一擺手,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雖然很淡,但他平常極少在眾人面前露出這類神情,一時間整張桌子靜謐無聲,要不是剩下那兩桌還熙攘吵鬧,一如之前,恐怕氣氛僵得不是一點半點兒。

“小趙,把口杯撂下。”

趙清一愣,不由自主的就把杯子放在桌上。

展勁目光沉靜如水,那溫度卻有些涼,掃視一圈,最後才說:“咱們大傢伙兒出來吃飯,圖的就是一個高興。甭管是誰,咱不興灌酒那一套。我雖然是部隊出來的,可我不喜歡吃飯時死命灌酒,一來傷身,二來,萬一上頭突然派任務下來,一屋子沒一個人能出警,這算誰的責任?”

一桌人極有默契的都不言聲兒,連最愛咋呼的小蘇都乖乖低着頭聽訓。江雪籽知道展勁雖然是為自己出頭,可也有在眾人面前立威的用意在,所以也沒急着插嘴。

等展勁把話都說完了,才撫了撫他的手臂,輕聲解釋說:“剛剛是我主動敬酒的,大家都喝得隨意,小蘇和小藍喝的果汁,酒量好的喝一杯啤酒,我也沒多喝。”

趙清臉上最後一絲笑意也掛不住了,沉着一張小臉兒還想說話:“展哥,我是……”

“行了小趙。”這回說話的是歐楊:“展隊的意思大家都聽明白了。這今天連嫂子都一塊訓了,大家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了吧!展隊是為了咱們大家好,真出了事,就是你們展隊還有我,有心給大家擔,可最後受處罰的還是個人。”

小蘇見桿就爬,趕緊表決心:“嗯嗯,我們都知道,展隊是為了我們好!”

“展隊,歐隊,你們放心,我帶頭,以後咱們能不喝酒就不喝酒,能少喝一口就絕不多開一瓶!”

姓藍的女生,也急忙拽着趙清的衣角,到底把人給拽的先坐了下來。

展勁這才摟着江雪籽坐下,緩了口氣說:“我剛說的就這個意思,大家領會精神。今天好容易出來放鬆一回,想喝的多喝,不想喝的隨意。”

其實大傢伙都知道展勁說這話是給誰聽的,也知道這種場合,當隊長的既然撂了話,做下屬的必須給面子上,給台階下。所以老肖先倒了多半杯啤酒,笑着朝展勁一舉杯:“展隊,幹了這口,謝謝展隊犒勞咱們,請客吃火鍋。”

展勁拿過江雪籽用的那隻杯子,倒滿一杯酒,跟老肖碰個杯:“肖哥客氣。”

說完,一飲而盡。

接着是歐楊,然後整桌人,除了三個女生,每人都挨個喝了一杯。展勁在江雪籽耳邊低語一句,然後拎着瓶啤酒,和一隻空杯子,到那兩桌,又跟人對飲幾杯,接着打個手勢,示意大傢伙坐下好好吃。最後又回到靠里這張桌旁。

歐楊特有眼力見兒,及時說了句:“剛一連接了好幾個電話,不是家裏有事兒吧?”

展勁把杯子一撂,也沒往回坐,扶住江雪籽肩頭說:“可不是么!我媽那兒一個勁兒的催,這麼著,賬我剛已經劃了,要還不夠,你先幫我墊着,今天這頓我肯定負責到底,不過得麻煩哥們兒幫我罩着。”

歐楊朝門口方向一努嘴,眼底露出淡淡笑意:“還用你說,快走吧!”

展勁說著就把人從椅子上拽起來,到衣架那裏取了江雪籽的包包和雨傘,扶着人就往外走。

到了一層門口,外面雨勢見急,晚風寒涼。展勁撐開傘,把江雪籽往裏推:“裏面兒等着去,這邊風大。我去把車開過來。”

江雪籽幫他把外套的扣子扣好,又踮起腳,給他整了整裏面領子:“你慢點兒。喝了那麼多酒,要不咱們打車回去算了……”

展勁順勢摟住她的腰,舌尖輕舔過白-皙耳肉,朝她耳朵裏面噴着熱氣兒:“真心疼我,回去給我抱着睡。”

江雪籽被他弄得打了個戰慄,從耳朵根兒,一路到鎖骨,起了一層細小的雞皮疙瘩。怕這人是真喝多了,江雪籽不放心的扶住他的手臂,說:“你別鬧,我說認真的,要不咱們打車吧。這條街上車多,好打的。”

展勁嗓音有點兒啞,笑着在她頸側親了一口:“這才多點兒酒啊,沒事。乖乖在這兒等我,我沒叫你,不許出去。”

江雪籽見他眼神清亮,目光熠熠,雖然那其中的灼熱況味,讓她禁不住的臉紅耳熱,但至少可以確定,這人腦子還是清楚的。所以乖乖點了點頭。

趙清從樓梯追下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高大挺拔的男人一手拎着傘,將一身薄衫短裙的俏麗女人摟在懷裏,眉眼溫柔,薄唇含笑,低頭在她耳畔密密的親。而後愛憐的撫了把女人臉頰,撐起傘大步衝進雨中。

握着樓梯扶手的手指尖,攥到白中泛青,趙清只覺得眼前一片朦朧紅霧,那抹淺淡宜人的綠,卻在此刻分外灼痛心尖。男人跑遠的身影挺拔俊秀,即便只是驚鴻一瞥的背影,也讓人難以不去注目。可她分明記得,無論在隊裏,出任務,坐辦公室,抑或是剛剛在走廊,在飯桌上,男人的眼色始終一派沉靜若水。

同樣都是水,望着那個人,卻可以漣漪乍起,柔情繾綣;而當他轉過視線,看向其他人時,卻如同無波古井,波瀾全無。

即便面對最棘手的情況,最讓人頭皮發炸的血腥場景,最讓人膽顫心驚的恐怖分子,這個男人的眼神,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b市特警第三小隊,正隊長展勁,副隊歐楊,還有槍法神準的老肖,以及幾個整個特警大隊都排的上名號的年輕男人,在工作中,都是一個模樣。冷,靜,無波無瀾,卻那樣胸有乾坤,勝券在握。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第三小隊才得了“冰窟”的美名。

趙清不是最近才聽聞展勁的大名,也不是這半年才見到展勁的真顏。她對展勁的最初印象,可以追溯到十多年前,她才十歲出頭的時候,那天展勁18歲生日宴,她也在哥哥的陪同下,一同前往赴宴。她還記得當時展勁的前三支舞,都被江雪籽一人霸佔,而在他的眼裏,那個時候只有她。

是的,她記得江雪籽。怎麼會不記得?怎麼可能輕易忘記?她四叔曾經最寶貝的獨生女兒,隨後十幾年身處異國他鄉,飽受病痛折磨的根源,他們趙家的恥辱柱,和江家結怨的源頭,以及,她個人記憶里最不願意去回憶,卻偏偏最難以釋懷的那個女孩兒,江雪籽。即便第一眼,因為多年未見,因為滿心滿眼最在乎的那個人的存在,而一時忽略了認不出。可當她清晰吐出自己的名字,再看展勁比昔日更勝的呵護嬌寵,趙清又怎麼會記不起眼前這個女人是個什麼背景身份?

她心裏有怨,有恨,更多的是不甘和不平,可無論此時她怎麼難受煎熬,都只能像現在這樣,遠遠的站着,望着,也默默等候着。

因為眼前,還不是合適的時間,因為屬於她的那個契機,還沒有到來。

……

作者有話要說:假期快要結束了,親愛的們乃們快快肥來吧!兩眼冒星星雙手合什胖鵪鶉祈禱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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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天更新之後都會檢查,如果我這邊是白板或者亂碼,我會一直刷新,直到恢復正常為止。

感謝大家的支持,要冒泡泡哦,懂得心疼作者的娃娃有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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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高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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