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兄弟和情人

26 兄弟和情人

用過晚飯,展陸小坐片刻,便起身告辭。

江雪籽還在廚房收拾東西,展勁起身將人送到門口,靠在門框上,一臉似笑非笑的神情。

展陸的表情卻非常淡,淡到幾乎一般人看不出端倪。可展勁偏不是一般人,他觀察人的本事本來就不一般,更何況眼前這個,還是跟他從小一塊玩到大的親兄弟。

展陸半轉過身,望了眼穿梭於飯廳和廚房之間的纖瘦身影,臉上的表情始終淺淡,眼色卻是不同尋常的深沉。過了許久,才開口道:“你打算就讓她在你這兒住下?”

展勁既沒點頭也不搖頭,而是眼色沉靜的反觀對方:“這事,輪不到你過問。”

展陸收回視線,嘴角提起一縷不易覺察的弧度,那神情若由旁人來做,恐怕多少顯得有些涼薄和失禮。可偏偏這個人卻能做的既優雅又好看,且讓人挑不出半分不是。

“其實你心裏也不確定吧?”

“雪籽自己也說,她不是十幾年前的那個江家公主了。人會變,挑人的眼光自然也隨着變。你跟她之間,說穿了不過是曾經那點兒朦朧不清的好感罷了。”

展陸或許不是個多話的人,可他每說一句,都有自己的道理,也足能股達到他最初的目的。

展勁連冷笑都沒有,面不改色的回道:“總比你連一點兒回憶都不佔的強。”

展陸微微掀唇,剛要說什麼,就被展勁一個揮手打斷了。他有點兒不耐煩的皺起眉心,似乎全然沒把對方的挑撥放在眼裏:“展陸,現在才來跟我說這個,沒意思。”

“這十年,我是有我的不對,可你呢?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一天,你跟她都生活在同一個城市,你也沒像我似的,一年到頭只有過年時候才能出軍營,整整十年,她過的是什麼樣兒的日子,你前些天也看到了。那個時候你在哪兒?”

“我是沒資格質問別人,但至少跟你比,我有。”

展陸原本雲淡風輕的臉色,起了某種不易覺察的變化,好像陰雲蔽日,又彷彿冷風過境。可展勁就好像壓根沒看到一樣,手肘不再把着門框,站直了身體,往台階下走了兩步:“你盡可以喜歡她,但我勸你趁早兒歇了那點兒小心思。從哥們兒手心兒里撬人,你覺得你有勝算么?”

展陸隨着他的動作,微微的側過身,也跟着他一起,往下走了幾個台階。夏日天黑的晚,即便已經六點來鍾,依舊天光大亮,夕陽璀璨。橘紅色的光暈,毫不遲疑的從遠處高樓的拐角照射過來,在兩人的衣衫上打下一片亮色。

展陸穿的淺色,整個人都沐浴在一片暖色的餘暉之中。微微低頭的姿勢,讓他的側臉顯得異常柔和,可那半垂的眼,從中顯出的光,卻彷彿殘月照雪,冷而犀利。

“一切還未成定居,論成敗尚且太早。”

展勁眯眼望着屋裏的方向,兩人雖然是面對面的,卻錯開半個身子,誰也沒有瞧誰。聽他說了這話,展勁也只是輕輕嗤了一聲。再開口時,他並沒有回應展陸的話,而是對着那個一邊解着圍裙,一邊急匆匆走出來的身影,刻意放柔了語調說:“都收拾妥了?展陸還有點事兒要辦,想先走。我這送送他。”

江雪籽把解下的圍裙疊了幾疊,捧在手裏,走下兩級台階,笑着看兩人:“剛才說話還嗆着呢,這麼快就好了?”

這句話說得很輕很柔,沒有半分調笑的意思,反而能聽出濃濃的羨慕意味。

展陸聞聲轉身,展勁順勢搭上他的肩膀,眯起一雙眼,笑的特別真摯:“嗨,我倆每次見面兒都這德性,你以後見多,就習慣了!”

展陸略仰起臉,嘴角掛起一抹清淺的笑,雙手插兜,微一頷首:“剛剛收拾那麼久,給你添麻煩了。”

這話說的,彷彿壓根沒有展勁的存在,而是他一個人,單獨赴宴,來到江雪籽的家裏,與主人一同用餐。

江雪籽卻誤以為這句話,是展陸把她當成了展勁的家裏人,故意客套才說的。而原本,展陸比她和展勁都要大一些的,所以臉上也有點發燙,微微低了低頭,挽了下耳後的髮絲,嘴角掛着淺笑說:“三哥你太客氣了。”她依稀記得,展陸在家裏那邊的排行,是第三,所以就按照展勁應該做的稱呼,叫了展陸一聲三哥。

這句稱呼一出口,不遠處的兩個男人,臉色都有了些許改變。展陸微微皺起眉,心裏略有不快。展勁心裏也沒多高興,雖說按規矩來講,他該叫展陸一聲三哥沒錯,可過去那麼些年,他都沒張這個口,江雪籽這麼一叫,倒讓他吃了不小的虧。而且讓他當面聽着這丫頭叫別的男人哥哥,怎麼聽怎麼覺得那麼不是滋味兒。

江雪籽也發覺倆人的臉色都不大對,一時更窘了。咬着唇,又跟展陸點了點頭,道聲再見,轉身就快步去了屋裏。

展勁才懶得管旁邊這人是什麼心思。江雪籽一走,他立刻把胳膊一撤,一邊朝後擺了擺手,一邊大步流星上了台階,頭都不回,直接反手把門撞上。

……

展勁進了門,放眼一望,整個一樓,空無一人。嘿,這丫頭什麼時候屬兔子了,躥得可真夠快的!

一邊把掛在脖子上那固定用的繃帶扯掉,瞟了眼手臂上那塊滲出些微黃色藥液的紗布,又摸了摸額頭貼的那塊紗布,展二少一邊不慌不忙的上着樓梯,嘴角掛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打開自己卧室的門,果然,這丫頭正彎着腰,收拾他床上的那幾樣東西。展勁索性也不關門,放輕手腳走到她身後,左手一撈,身體朝前一貼,將人抱個滿懷,一條腿順勢跪在床沿。

江雪籽“啊”了一聲,整個人差點兒朝前栽倒,摟着自己腰部的手臂極有力的一提,又朝後仰倒過去。火熱有力的懷抱,從後面緊緊貼着自己,脖子那裏先是吹過一口熱氣兒,接着便是一連串濕熱的啃吻,從耳垂兒,到脖頸側面,接着是將頭髮紮成馬尾以後,露出來的精巧鎖骨和肩窩。

江雪籽被他突如其來的熱情嚇得心跳都停了,過了最初那愣愣被人抱着,肆意輕薄的十幾秒,才猛地反應過來,伸手推他的胳膊,一邊側着腦袋、側歪着身子往另一邊躲:“你別……嗯……我還沒沖澡呢,都是汗……”

展勁眼角眉梢都是笑盈盈的,停下唇上的追逐,單手將人轉過來,朝向自己。先在丫頭的眉心落下一個吻,接着是眼皮兒,鼻樑,臉頰,嘴角,下巴頦,最後又回到唇上。在那兩瓣淡粉色的柔嫩之上輾轉片刻,直到染上一層泛着淡淡水色的嫣紅,展勁才重新抬起頭。沒受傷的那隻手臂,始終牢牢掌握着不盈一握的纖細腰身,強迫她略微塌着腰,肩膀微聳,整個人仰着頭,軟着身子貼向自己。

“想我了沒?”展勁親昵的蹭了下她的額頭,嘴唇幾乎是貼着江雪籽的唇角,低聲問出這句話。

昨天趕回b市以後,因為江雪籽相親的事兒,自己身上又有傷,一切都顯得太匆忙。吃飯、洗澡、睡覺,第二天一早兩人都要上班,後來又接連鬧出那麼兩檔子事兒,連局裏的工作部署,帶算計江梓笙那個死變-態,一天一夜下來,他甚至都忘了問,之前十幾二十天,幾乎時時刻刻記在心上,掛在嘴邊的那句話:想不想他?

江雪籽整個人被他抱在懷裏,那種只屬於情人間的綿密親吻,好像把她當成一枚珍貴易碎的珍寶一樣,讓她整個人瞬間軟了下來,不光是身體上的,更是心理層面上的。不由自主的,就隨着他的問話,乖乖巧巧點了好幾下頭。

展勁眉開眼笑,連連在她嘴唇上偷了幾個香,嗓音微啞的哄她:“乖,說想我。”

一整日的奔波疲憊,心力交瘁,滿腔的恨和怨,那些重拾的狠決和冷漠,彷彿在這一瞬間,全都隨風消散了。這個男人太懂得怎麼讓她卸下心房,彷彿不過隨手一揮,就贈給她滿滿的心安,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要依靠,想要放縱自己,去沉醉,甚至是,張口撒嬌。

白天接二連三的打擊,讓江雪籽徹底放下心裏的一切沉重,還有那難以啟齒的愧疚和負罪感,揭開通往過去與將來的帷幕,她清楚的看到自己曾經的單純和愚蠢。也是因為這樣清醒到讓人感到疼痛的認知,讓她能夠第一次,坦坦蕩蕩,無拘無束的面對眼前這個,從重逢起,就一心一意對待她的男人。

所以她徹底的放鬆下來,伸出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在他眉眼間閃過驚訝的一瞬間,踮起腳,唇角含笑,輕輕吻上他的唇。同時,以自己所能做到的,最輕最甜的嗓音說道:“想你,我好想你……”

作者有話要說:我一直想問,就是展勁和展陸這種,算神馬啊?表兄弟咩?

爺爺是親兄弟,父輩是堂兄弟,於是到了他們這輩,倆人是啥關係啊?

昨天跟倆作者聊天,她倆都說,單章最高評論有過100條+

然後我掩面淚流默默爬回來了,嗚嗚嗚嗚……

乃們想知道下章是啥內容咩?乃們想看下章開那個神馬神馬船船咩?

那乃們行行好,也讓我單章破百一回,讓我爭回臉,表再被嘲笑了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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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高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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