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靠衣裝
“這個，適合今天公主的裝扮。”
阿落拿出一條首飾，中間是藍色雕花，周圍用草葉環繞，兩邊用兩條長長的骨鏈鑲上。
“這是項鏈？這麼大會不會膈得慌？”
“不是項鏈，這是華勝，戴在額上或者髮髻上。”
“看起來挺重的，不會掉下來嗎？”
“不會，裏面鏤空輕的很。”
我拿來掂量，果然不重。阿落輕輕把它貼在我的額中間，拿着兩條鏈子在我頭後面擺弄。
“不把它戴頭上嗎？”
“奴覺得公主戴額上會更好看。”
“哦。”
……
“……”
“阿落姐姐？還沒好嗎？”
“公主再等等。”
“哦……嘶。”
“怎麼了公主？是不是奴弄疼你了？”
“昂，有點……”
“那奴輕點。”
“嗯。”
過了有一刻鐘，阿落才放開手，我看見她的額頭有細細的汗，“好了。”
“阿落姐姐你先把汗擦擦。”
阿落直接用衣袖抹掉汗，繼續給我弄：“我再幫公主戴耳璫。”
“啊？我沒有耳洞誒。”
“？！”
阿落詫異地檢查我的耳朵，“真的沒有。”
“是啊，你不是也沒有嗎？”
“是奴疏忽了。”
“沒事，我平常不戴耳飾，再說了還方便我男裝出去喝酒，別人一看我沒有耳洞，只說我像女人，從來沒直接說過我是女人。”
“這不行，怎麼能少了耳璫。”
“啊？那不能現在就給我穿一個洞吧？”
阿落皺着眉，居然很認真地說：“也不是不行，只要準備火、針還有酒就行了。”
“？！當然不行。”
“公主放心，不疼的，一下就過去了。”阿落還做了個插過去的手勢。
“我不是怕疼，只是天熱，傷口容易起炎症，等天涼了再說吧。”
“可是……”
“好嘛，好嘛，我現在身體才剛好呢，要是哥哥也不會同意的。”
“好，吧。”
耶！要是穿了耳洞，我以後還怎麼混男人堆里喝酒啊。
“這就打扮完了是不是？”我已經迫不及待要出去轉轉了。
“還有臉上，這個奴不太會。”
“就是抹這些粉吧？那我不用也可以吧，太白就顯得假了。”
“不是，奴覺得公主的臉上有點顏色更好看。”
“顏色？”
我拿起一個罐子，裏面是有些粉粉嫩嫩的，“我還以為只有白色的粉。”
“聽說就算臉色蠟黃，塗了這個也能出紅潤的效果來。”
“這麼厲害，堪比易容啊。”
“嗯，我去找個會的來。”
阿落抬腿就往外走，我抓住阿落的手把她拉住：“我這樣已經很好看了，而且大家閨秀這那一套我也弄不來，簡單裝扮下就好了。”
“不行。”阿落意料之外地執着，“我去叫別人來。”
“不，誒阿落姐姐……”
阿落掙脫開我跑出去了，不是，她去哪兒找人啊。我這院子就我們兩個人，宮裏也沒個妃子什麼的。
想起這個我突然想到，“哥哥都二十五了，為什麼還不娶妻呢？”
有個貼心的人陪着，也好夜半解語啊。
我拿起首飾盒裏的一根簪子，搖它的流蘇，上面的寶玉摸起來溫潤圓滑，放在陽光下透亮透亮的。我不是懂玉的行家，但是一眼看它就覺得喜歡，定是極好的料。
這麼大一盒首飾，不是極其富貴就是極致尊貴的身份用的，富貴的人我不是沒見過，可是這裏面的很多樣件我都沒看過，應當是只有宮裏人才能用的。
宮裏沒有妃子，唯一的公主是我，我又不用這些，那就是先王後宮女人用的了。
聽說先王對先王后極其寵愛，甚至為了她遣散了整個後宮，獨留她，什麼東西好都往她那裏送。
先王后，我的阿娘，嗎？
我趴着想像她的樣子，如果她在，宮裏一定會熱鬧許多。
“公主。”
阿落帶了一個小宮女來，看着年紀忒小，讓我想起了草地里的小兔子。
“她叫小荼，是宮裏梳妝的一把好手。”
“小兔？”
“啟稟公主，奴叫小荼，問公主安。”
聲音也小小的，她的南祟話說得還不好，綿綿諾諾的，更像兔子了。
“去給公主梳妝。”
“是。”
小荼先是端詳了我的頭，我就看見她笑了。
“怎麼了？”
“回公主，是要拆了重新來嗎？”
“啊？”
我回過頭，看見小荼有點憋笑，我摸摸髮飾，又看了看鏡子裏的我，挺好看啊，有什麼問題嗎？
“公主，讓她給您重新再梳一遍吧。”
阿落的耳根有點紅，我再看小荼的神色就明白了，“不用，那什麼，我就喜歡這樣的，有點額有點野，對！野性適合我，你就在這個上面給我弄就行了。”
“……是。”
阿落退出去，“公主，奴去準備早羹。”
我撓撓臉頰，沒阻止她，阿落難得麵皮薄一次。
“公主，真的就這樣？”小荼看阿落走了，再問一次。
“嗯，你放手弄。”
……
“公主，奴給您修修眉。”
“嗯。”
“這個多餘的鬢髮也處理下。”
“嗯。”
“這個地方……”
……
“公主，您可以睜開眼了。”
呼～終於好了，小荼不僅給我修容，還給我處理了手、指甲，在我臉上抹一堆東西，又讓我閉眼，在我眼皮上鼓搗，當個大家閨秀可太難了。
我睜開眼，一下就被裏面的人驚到了。
“這，這是我嗎？”
之前我雖然白了，但是沒什麼氣色，經過小荼的給我塗抹以後，臉頰紅潤了許多，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手段，感覺眼睛也有神了許多，還有眉毛稍微一皺，怎麼還有楚楚可憐的意思了？
“公主您還滿意嗎？”
“滿意滿意，小荼你真是厲害，這簡直是變臉啊。”
“嘻嘻公主謬讚了，是公主底子好。”
我照着鏡子做各種表情，發現怎麼都好看，啊呀，我現在總算是明白為什麼女子願意花上幾個時辰去裝扮了，能這樣一直好看，花點時間怎麼了。
“可惜公主沒有耳洞，不然戴上耳璫會更好看。”
“誒沒事，我有現在這麼好看已經很知足了。”
我站起來對着鏡子，全身看了一遍，果然是人靠衣裝，誰能想到我也能有這個樣子。
“走，我們出去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