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反擊
這個丫鬟名叫畫眉，上一世就一直伺候在牧梓瑜身邊，可實際上就是牧思俞安插在她身邊的眼線。
不僅對牧梓瑜不尊敬時常做些中飽私囊的腌臟事兒，還幫牧思俞陷害了牧梓瑜多次。
這樣的奴才，留在身邊就是一個禍害。
牧梓瑜冷笑一聲，一雙水瑩瑩的眸子微眯，緊盯着站在自己面前居高臨下的丫鬟畫眉。
“怎麼？你不在外面，還想跟我這個主子平起平坐？”
畫眉一噎，根本沒想到這個昨天還唯唯諾諾畏畏縮縮的土包子竟然突然這麼有氣勢。
還敢如此跟自己說話了，要知道兩人現在的穿着打扮站在一起，誰是奴才誰是主人別人都會弄錯。
她憤憤地瞪了牧梓瑜一眼，還想開口說什麼，被李嬤嬤一個眼刀子給止住了。
李嬤嬤陰惻惻地看了畫眉一眼，隨後立刻恭敬地對牧梓瑜彎了彎腰，“奴婢現在就去跟車夫說。”
牧梓瑜漫不經心的點點頭，伸手拿起矮几上倒扣着的一本話本，翻了幾頁，見畫眉還沒走，她眉頭微皺抬起頭，冷冷看着眼前的丫鬟。
“怎麼，無事就退下，不要站在我面前擋着我的光。”
畫眉又氣又恨，卻被牧梓瑜那冰冷如深海的眼神嚇到了，竟然一下子什麼也不敢說，訕訕的退出了馬車。
牧梓瑜看着她明顯不服氣的臉色，心下一片冷然。
這畢竟是牧思俞身邊的一條狗，沒有那麼好馴服，只是如果不能被自己所用，那就趁早將危險的源頭扼殺在腹中才行。
臨近夜晚，馬車終於駛進了益州城內最富麗堂皇的客棧。
梓瑜面色平靜跟在小二身後走進自己的天字號房，李嬤嬤給了畫眉一個冷眼，隨後立刻跟進房內服侍牧梓瑜了。
畫眉氣得胸口起伏着，回到自己的房間后忍不住對另一個嬤嬤張嬤嬤道，“這土包子還真是把自己當一回事兒了！竟然敢那般同我說話！”
張嬤嬤緊皺着眉，對她搖了搖頭。
“還是小心些好，不要耽誤了大小姐的事，你該收收你的性子，她好歹也是尚書夫人的親女兒。”
畫眉嗤笑一聲，極為不屑道。
“尚書夫人的親女兒又能如何？尚書夫人不為老夫人所喜，身子又不好，能活個幾年？只有大小姐與老夫人那般親近，日後必能嫁個好人家！”
張嬤嬤見她不聽自己的話，也懶得再多說。
門被敲響，李嬤嬤開門對兩人道，“主子還沒歇下你們兩個賤蹄子就上炕躺着了？還不快下去吩咐廚房給小姐備些軟和的吃食？”
張嬤嬤立刻起身點頭出去了，見畫眉不動，李嬤嬤緊皺眉頭，語氣不善道。
“我得去給小姐熬補身子的葯，你去房內伺候小姐沐浴，如有不妥，我拿你是問！”
畫眉極不耐煩起身走到牧梓瑜門前，門也不敲直接開門走進去。
見隔間的屏風有熱水的霧氣升騰起來，便走到隔間后，語氣虛偽對浴桶里的牧梓瑜道。
“小姐，我來給你添水。”
牧梓瑜細瘦的身材在巨大的浴桶里顯得更加瘦弱不堪，她淡淡地看了畫眉一眼，微微點頭。
畫眉沒有想到她第一次被人伺候沐浴竟然如此自然，沒有一絲害羞與窘迫，彷彿天生就是被人伺候慣了的大小姐，畫眉心裏更加不爽了。
趁牧梓瑜閉目養神的時候，她拎起一旁本該慢慢添加的熱水，猛地往牧梓瑜身上倒去。
“嘩啦”一聲，牧梓瑜感到灼熱的痛感從胸前蔓延開來，她猛地睜開眼，看着站在浴桶前一臉得意的畫眉。
畫眉見她惡狠狠地眼神，立刻換上一副害怕畏縮的表情，結結巴巴對牧梓瑜道。
“小姐，不好意思，奴婢手滑了，還好這個水也不是很燙。”
牧梓瑜沉着臉從浴桶中出來，從一旁的架子上取下罩袍穿上，隨後走到畫眉面前，直接一腳將畫眉踹到了浴桶里。
畫眉一時沒注意，一頭扎進浴桶里，差點被嗆個半死。
她在水中掙扎了一下，猛地站起身，尖叫着伸手指着牧梓瑜就想破口大罵。誰知這時李嬤嬤剛好就端着葯走進房中。
一見本該服侍在一旁的畫眉竟然跑到浴桶里去了，她立刻心知不對，放下藥就過來狠狠將畫眉扯了出來，又將她摔在地上。
“你這個賤婢，叫你來服侍小姐沐浴，你可倒好，鑽到浴桶里去作甚！”
畫眉全身濕透坐在地上又怒又驚，驚聲尖叫道，“是她把我踹下去的！你不問她怎麼叱責於我？！”
牧梓瑜冷笑一聲，沉着臉對李嬤嬤道，“去給我那些燙傷葯來。”
李嬤嬤心下一緊，不動聲色一瞟牧梓瑜裸露在外面的皮膚，果然是一片通紅。
明顯就是被燙到了，她心裏一陣憤恨，眼神瞪着畫眉像是要將她撕碎一般。
“還不給小姐跪下？！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趕燙傷小姐？你這條賤命十條也不配比小姐一根手指頭！”
畫眉雖是跪下了，可神色一看就是不服氣，牧梓瑜接過李嬤嬤端來的補藥。
面不改色一口氣將苦澀的藥液吞入喉中，而後狠狠將碗砸在了畫眉面前的地板上。
伴隨着陶瓷碎裂一地，隨之而來的是牧梓瑜冰冷到極致的低沉聲音，她眼神幽深，如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一般。
“一個奴才，也敢在我面前耍花招，把我這個尚書府嫡出大小姐不放在眼裏？”
碎片在地上散落開，有些飛濺到了畫眉的裙擺上，可她動也不敢動，渾身顫抖，被面前這個她稱為土包子的女孩嚇到不敢動彈。
牧梓瑜嗤笑一聲，在她面前微微彎腰，低聲在她耳邊道。
“你是誰身邊的狗我很清楚，只是什麼人該咬什麼人不能咬你心裏可得有點數，就算你不服氣，你也只是個我隨時能捏死的狗奴才……怪就怪自己命不好吧。”
房內這幾個奴婢，除了李嬤嬤是娘親派過來照顧自己的，其他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畫眉不用說，眼高手低的東西，上一世可是從自己這裏撈了不少好處，這張嬤嬤則是個牆頭草，人前一套背後一套，也沒少給自己使絆子。
上一世是自己脾氣太軟和，任人欺負，讓這些狗東西都騎到頭上，這輩子，可絕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她說話聲音不大，可在場的人與在門口不敢進來的張嬤嬤都聽到了。
畫眉聽到牧梓瑜的話，已經震驚到不敢說話。
她根本不知道一直在山村生活的牧梓瑜竟然如此敏銳聰慧，一眼就看出自己背後有主，她此刻只能低頭顫抖，完全不敢再去看那雙如鬼魅般的眼睛。
“小姐別生氣，這賤婢就讓她跪着給小姐謝罪，時辰不早了，小姐身體不好，還是先用膳吧。”
李嬤嬤趕忙上前來勸，眼神瞟向縮在門口端着飯菜的張嬤嬤，張嬤嬤趕忙上前來，將飯菜碼放在桌子上，動作輕緩小心，生怕火燒到自己身上。
佈置豪華的天字號房裏，兩個嬤嬤一左一右站在牧梓瑜身後服侍着，牧梓瑜面色平靜動作優雅用着桌上的飯菜。
而畫眉則是僵硬着跪在地上，不敢說半句多話，房裏氣氛一片死寂。
就在這時，一道風聲響起，一個黑色身影從敞着的窗戶飛身而入。
迅速確定了牧梓瑜的主子身份，猛地上前將牧梓瑜鎖在懷裏，倒退幾步，手裏一把閃着銀光的匕首直逼牧梓瑜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