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俠客軍營敗鐵面,尋物北漠托仲寒。

第10章 俠客軍營敗鐵面,尋物北漠托仲寒。

微風吹動,輕輕拂起了白衣俠客的衣角,將一點點雪漬送到他臉頰上。雪漬沾上俠客的臉頰,不消片刻,便化作了一滴水,然後消失不見。

望着面前未挪動半分的俠客,鐵面咽了口唾沫,開口道:“白駒少俠,我要攻過來了,你做好準備!”

白駒勾了勾手指,呵呵一笑:“儘管來吧!”

聞言,鐵面的目光霎時間變得銳利起來。下一瞬,鐵面驟然消失,地面上還殘存着他蓄力時的腳印。

白駒輕踏了幾步,鐵面的長槍剛好從白駒的身邊擦過。白駒伸手抓住這桿長槍,身子一低,伸腿橫掃將鐵面絆倒。

且不論修行等級如何,那鐵面怎麼說也是一個高手,當下也是很快便反應了過來。他伸手撐住自己的身體,另一隻手放開了長槍槍桿,也用來支撐身體,之後將身體一轉,一腳踢在長槍槍桿上,長槍從白駒手中脫出。接着,鐵面雙手一撐,將身體撐起來,雙腳踢向白駒,同時伸手抓向槍桿。

白駒再次輕踏幾步,閃開鐵面的進攻。

“怎麼搞的,為什麼鐵面將軍又撲空了?”一士兵焦急道。鐵面是自家將軍,他們心中自然還是向著鐵面的。

而對於秦仲寒來說,一個是摯友,一個是同僚以及生死與共的兄弟,秦仲寒心中還是更向著前者一些的。不過,他卻不像士兵們那麼焦急,因為他知道,這只是試探而已,這二人都還沒有動真格的。而且,因為久經戰場留下的經驗,使得秦仲寒能站在第三方的角度去看這場切磋。

“楓葉步。”秦仲寒說出了那白駒所使用之技法。

“楓葉步?”聽到秦仲寒的話語,士兵們面面相覷。少頃,有一個士兵忍不住問道:“秦將軍,你說白少俠用的是你的楓葉步,但是,我們看着不像啊!”

秦仲寒解釋道:“首先糾正一點,楓葉步並非我的獨門,而是由我另一個摯友所創,再將其交給我們的技法。楓葉步本質上是一種走位技巧,因其行走位置大約呈現掌狀五裂型,又因其創造者之名號,故而命名為‘楓葉步’。初階的楓葉步,是嚴格按照掌狀五裂型來走位的,故而面對一個高手時,剛開始會有奇效,之後便很容易被對方看透,我的楓葉步,就止於此。而白駒的楓葉步,更為高級,其能在一定範圍內進行靈活轉化,讓對手難以捉摸。故而,你們看着不像是我用的楓葉步也是自然。”

那士兵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道:“這是說,那白少俠用的楓葉步,比秦將軍的還要厲害?”

說出這話之後,那士兵就意識到了有什麼不對,心下後悔。他小心翼翼地看向秦仲寒,卻見秦仲寒毫無怒意,反而理所當然地說:“這是自然。這天下所有會用楓葉步的人里,我應該是用得最差的。”

再看白駒與鐵面之切磋,白駒已然用楓葉步破了鐵面數十招。一次突擊之後,鐵面意識到以自己現在的武術實力,似乎無法再繼續傷到白駒了,遂開啟了自己的天賦。

鐵面四肢變得修長,雙眸驟然收縮,嘴裏犬齒和裂齒變得尖銳,雙手五指指尖延伸為爪。

“嗷嗚——”鐵面發出尖銳的狼嚎聲,在場所有士兵無一不是全身一顫。這,是只有修行者才會有的氣場,是一種傲視天下的氣場。

“氣場很足嘛。”聽聞鐵面的狼嚎,就連白駒也忍不住為之驚嘆,不過,與那些士兵們不同,白駒毫無懼色,在這樣的氣場之中,他依舊能夠泰然處之。

白駒拔劍,那劍從劍身到劍柄都是白色,劍身很薄,劍鋒和劍鍔是肉眼便可感受到的鋒利。那劍出鞘之後,微微顫動,發出一陣“嚶”的聲響。

白駒道:“既然前日鐵面將軍認出了我,那麼,想必,鐵面將軍還認得這把劍吧?”

鐵面的聲音變得空蕩起來,在這白色天地中顯得異常詭異。鐵面道:“當然認得,天下十大名劍,劍榜排名第二之‘白吟’。”

“哈哈,既然認得,那你可得當心嘍!”白駒悠然道。

“來吧!”鐵面身子略低,朝着白駒一個俯衝,長槍破空刺出,直逼白駒。鐵面眨眼間就來到了白駒面前,這一擊速度之快,就連一旁的秦仲寒也嘆為觀止。秦仲寒的天賦是“光”,是五種天賦中最擅長速度的天賦,而鐵面的速度,幾乎要和秦仲寒現在的最快速度相當了。

判斷出這一點之後,秦仲寒笑道:“白駒呀白駒,這回,你可慘嘍。”

見鐵面已然來到身前,白駒連忙抬起白吟劍格擋。

“當!”鐵面的槍尖刺中了白駒的劍鍔,順着劍鍔往上滑,劍與槍之間霎時間摩擦出了不少火花。白駒快速旋轉身體,整個身子就要倒下,卻又彷彿有一股奇妙的力量牽引着他,不讓他完全跌倒。白駒一腳踏在鐵面身側,身子一閃,到了鐵面背部,迅速揮劍。

“楓葉步?”鐵面一驚,連忙調整身形,抬手回身一爪。狼爪與白吟劍相碰撞,空氣中彷彿都有火星在閃爍。鐵面左腳一蹬,撲向了白駒。白駒再次側劍,擋住狼爪的同時,一腳踢在鐵面的腹部。

白駒和鐵面纏鬥在一起,一時之間竟難分高下。

見到二人的纏鬥,士兵們疑惑地問秦仲寒:“秦將軍,這白駒少俠這麼厲害嗎?即便是面對鐵面將軍這樣的高手,都不動用天賦的?”

秦仲寒搖搖頭:“不,他已經開啟他的天賦了。他的天賦是‘器’,而他的‘器’,就是‘劍’。”

“當!”白駒一劍劈向鐵面,鐵面側槍抵擋,不過白吟劍釋放出的劍氣,卻讓鐵面險些沒站穩。白駒另一隻手抓住槍桿,踩在鐵面腹部,然後一腳踢中鐵面下巴。

鐵面退了幾步,眉頭緊鎖,嘴裏急促地喘着氣。

“怎麼,這就不行了?”白駒笑道。

鐵面猛然抬頭,看向白駒。接着,他看白駒的雙眼逐漸變得猩紅起來。鐵面的右手持槍,左手手心,出現了一點紅光。

殺氣,從鐵面的體內迸發出來。

士兵們一驚:“不會,鐵面將軍要……”

見狀,秦仲寒連忙上前,一手按住鐵面的肩膀,出聲喝道:“住手,鐵面!你想殺了白駒嗎?”

見到眼前的秦仲寒,鐵面愣了一下,眼中的猩紅慢慢消失,狼眼也隨之不見,狼爪慢慢縮回了鐵面的手中。

鐵面的呼吸逐漸趨於平穩,他看向白駒,行禮道:“對不起,白少俠,剛才我一時沒控制住。這場切磋,是我輸了。”

白駒笑了笑,搖搖頭道:“剛才那股殺意,確實很足。若是切磋,我必然更勝一籌,不過,若是死斗,估計我先走已經是一具屍體了。如果你真的把那個神術用出來,估計我已經死了吧。”

鐵面道:“白少俠見笑了,現在我還無法控制住這個神術,等有天我能控制了,再來找你切磋。”

白駒回道:“估計,那時候,我也能控制我的神術了。”

二人相視一笑。

之後,白駒陪着秦仲寒在軍營里視察了一番,與鐵面的切磋,只是今日的一個插曲罷了。二人同為修行者,卻都沒有動用神術,只是武術上的切磋罷了,即便鐵面的法力強於白駒,也不影響戰局。

不過,秦仲寒卻是看出了些別的東西。

“在鐵面準備釋放那個神術的時候,你也準備用神術吧?”秦仲寒道,“你應該感受到了鐵面釋放出的殺氣吧?你敢用你的神術正面對抗,說明你的神術也不弱,但是,我竟然沒有感受到一絲殺氣,這是為什麼?”

“因為,我用的是白吟劍。”白駒看了一眼放入劍鞘的白吟劍,“這個神術,是雙劍技,只有一把白吟劍,並不能完全發揮其威力。不過,想着阻撓一下鐵面也夠用了。”

“你這真是小看了鐵面的那個神術啊。”秦仲寒忍不住說道。

“知道,所以剛才那句話是真心話,如果他真的把那個神術用出來,估計我已經死了。”

“哈哈,不錯不錯,人貴在有自知之明。”秦仲寒笑道,“話說,你什麼時候娶尋刺啊?”

提及尋刺,白駒身子一顫。他愣了一下,隨即瞥了秦仲寒一眼,道:“我什麼時候說要娶尋刺了?”

秦仲寒道:“前日,在擂台上,你與尋刺的事,我已經聽說了。依你與尋刺的關係,當晚應該在一起承魚水之歡吧?你們已然分別兩年了,若是沒有這兩年,你與尋刺應該早就完婚了。這一次,好不容易再相見,你就真的沒有考慮過要娶她?”

“這是我和她的事,不用你來操心。”白駒冷言道,“我不能娶她,她也不會嫁給我。我與她,不過萍水之交罷了。只是我孤獨之時需要一個人,她孤獨之時需要一個人,便同床了,這其中並非愛意。”

秦仲寒質問道:“若尋刺不作數,那麼你的心中,真的還有愛意嗎?”

白駒舉目望天,看向軍營的方向,或者說,看向北方,“與我而言,情愛不過一場虛空罷了。我不像你,這一生,我註定無法享受平常人的幸福。”

秦仲寒嘆息:“其實,你本可以的,你值得這樣的幸福。”

白駒搖搖頭:“自從兩年前,陸大哥被殺害之後,我就無心再眷戀凡塵的這些恩恩愛愛。我只希望完成陸大哥的意願,護好這天下。”

“護好這天下?什麼意思?”秦仲寒看向白駒。

“你可知道,為什麼兩年前陸大哥會被天狼王將手底下那群人追殺?”走到軍營邊緣地帶,確認周圍沒人之後,白駒才開口如是說。

秦仲寒正色道:“天狼王將說是因為陸大哥偷了他的東西,才會對陸大哥進行圍殺。但是,我不相信陸大哥是那種人。”

“偷東西嗎?”白駒冷笑,“這一點,那個老傢伙倒是沒說錯。”

秦仲寒疑惑道:“什麼意思?陸大哥真的偷了他東西?”

白駒點點頭,繼續說道:“陸大哥偷走的東西,叫‘社稷骰’,是一件足以影響到天下命運的法器。”

“你說,足以影響到天下?”

“沒錯,具體什麼使用,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只是一個白色的玲瓏骰子,裏面蘊藏着能夠使修行者修為大增的法力。若是突破昊天境界之人,說不定能夠藉著這社稷骰,一鼓作氣進入道玄境界。你知道,到達道玄境界的修行者,就有足夠的實力影響天下的命運了。”白駒嚴肅地說道。

“包括我爹在內,當朝的四大王將,被公認為天下最強的四個人,他們都只是到達了昊天境界巔峰,突破道玄境界,何其之難啊。若是真有這等法器,料想一定會被這天下的修行者爭奪。”秦仲寒喃喃道,“等等,你說,這是陸大哥從天狼王將那裏奪過來的……”

白駒看着秦仲寒的眼睛,用力點了一下頭,道:“你說的沒錯,陸大哥懷疑天狼王將有不臣之心。”

秦仲寒輕嘆一口氣:“這天下好不容易太平了,當朝瑞昌皇帝又如此賢德聖明,要是這個時候謀反,定然難以成事。但是,若是有一個道玄境界的修行者在,那就難說了。”

白駒道:“所以,我回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到社稷骰,並將其交給陛下。現在,天狼那老傢伙還沒有舉事,說明他極有可能並未吸納社稷骰中的法力,或是社稷骰並不在他的手中。若是他成功了,即便這天下還有天鷹、天虎、天獅三大王將,也於事無補。”

“可是,這天下之大,要從何找起啊?”秦仲寒問道。

“我準備先回一趟洛印,去天狼王將府走一遭。兩年前,‘群狼圍劍絕’之時,我被打下山崖,那之後的事情,我也不曾知曉。後來,我回到原處,發現了陸大哥的屍體,但社稷骰並不在陸大哥身上。我得先去確認,那個老傢伙有沒有得到社稷骰。”

“那,我和你一起去。”

白駒擺擺手:“不用了,你得留在這兒,鎮守北漠。我在北漠以北,匈夷之地時,得到消息,天狼那老傢伙似乎與匈夷有所往來,你得留在這兒,防止他們再一次南下。”

“好吧。”聽白駒這麼說,秦仲寒無奈,只得作罷,“什麼時候動身?”

“明日便走。”白駒道,“此事刻不容緩。今日我前來,一方面是為了告訴你這件事,另一方面,是為了弄清楚你們軍營的虛實,並把這個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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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吟劍上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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