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青梅竹馬
()早上八點半,還沒有到正式上班的時間,早到的年輕護士們開始每日一次的茶話會,俗稱八卦時間。私人醫院比公立醫院更加寬鬆的制度也讓她們顯得活力十足。護士長裝作有事離開后,姑娘們便唧唧喳喳的說開了。翻來覆去,無非是哪個明星的緋聞,哪個名人辦了什麼大事,那哪位精英男人有財有貌之類的話題。
手上托着白大褂的傅清泠在門口頓了頓,熟悉的名字高聲傳到她的耳朵里。她的眉目間仍然是一片平和清冷,連眉頭都未蹙一下。決定不打擾興趣高昂的護士們,轉身離開,在更衣間換好衣服,她拿着病歷準備巡察病房。
實習醫生蕾蕾是個勤奮好學又熱心的女孩子,視線早早的穿過人群,瞄到了傅清泠的身影,殷勤的泡了杯茶過來,笑道:“傅醫生,早上好。”
“早上好。”傅清泠淺笑道。有上進心的人並不討厭,相反的,蕾蕾的性格是醫生們較為喜歡的一種。傅清泠打量一下蕾蕾,發現她早已換好白大褂,便道:“你和我一起去查房吧!”
“嗯。”歡欣的表情洋溢在蕾蕾圓潤的小臉上。在校的學生總是精力十足,敢想敢做。
金黃色的光暈散落在葡萄架下,藤桌上擺着今天的報紙。上面紅色的大標題閃閃奪目——“易三少清早送美人,香車美女好不愜意”。那美人是娛樂圈當紅的一個玉女明星,柳眉細眼,清純中略有嫵媚,挽着易三少的手臂雪一般潔白,皓腕如玉,惹來記者大筆力的描寫。攝影師角度選的好,技術也不錯,把易三少低眸間的溫柔和玉女抬首時的風情抓的極准。兩人之間粉紅氣息滿溢。
今天婦科並不怎麼忙亂,一般的病症自有旁的醫生處理,所以傅清泠還有時間享受了半個鐘頭的下午茶,以放鬆近日來高速運轉的神經。將報紙放下,她按了按有些酸痛的脖子,暗自決定等漪瀾的婚禮結束好好休息半個月,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啊。說起表妹,便想到那本醫書,上面的方子倒挺有意思,明天周末,正好帶回家給“專家”看看。
轉眼到了下午五點,已是下班時間。傅清泠給同事打了個招呼,收拾東西離開。她的車子送去保養了,今天得步行回家。華聖醫院離家距離不遠,穿過側門就可以進入清苑。清苑裏樹木高大,下午氧氣充足,就當做有氧運動了。
走出醫院側門的時候,傅清泠不禁勾唇一笑。原來剛剛報紙上的主人公,護士們話題的焦點人物——易叔璟,此刻坐在一輛十分低調精緻的車子裏。傅清泠一眼便看出來這車是全新的,牌照都還沒有掛上呢。
易叔璟推開車門,臉上戴着大大的太陽鏡,將那雙桃花眼遮得嚴嚴實實。他順手接過妻子的手提包,出言解惑:“媽媽打電話過來,讓我們回家吃飯。”易叔璟的母親早逝,在他爸再娶個女人之前,這聲媽媽叫的是傅清泠的母親關笉。
“唔,”傅清泠點點頭,問道:“怎麼媽媽不給我打電話?”什麼時候,女兒的位置要排在女婿後面了?
易叔璟為她關上車門,繞到駕駛座,綁好安全帶,才低頭笑了笑,道:“前幾天,我和媽媽聊了會。”
傅清泠更疑惑了,易叔璟和小明星打的火熱,哪裏有空跑去和丈母娘聊天?難道是為了在關笉身上尋找缺失的母愛,可易叔璟一個奔三的男人做這事不是很奇怪么?
見傅清泠用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掃視自己,易叔璟尷尬的用拳頭捂着嘴咳了咳,道:“媽媽該等急了,咱們快點走吧!”
傅清泠撇嘴笑了笑,易三少尷尬的時候極少見——他娛樂時是瀟洒風流,工作時精準細緻,對情人來說魅力無匹,對下屬來說嚴肅冷厲。兩人“青梅竹馬”,後來又在長輩的安排下結婚,既是朋友又是親人。如此天作之合,婚姻理應是幸福美滿的,但遺憾的是,兩人之間沒有愛情。
對傅清泠來說,穩定的婚姻便足夠了,父母先是相愛,再相疑,最後只不過維持着表面的和諧,實際上分房已經二十年了。幸運的是,傅清泠沒有同父異母的弟弟妹妹出生,傅嶸似乎也沒有那個打算。傅嶸把所有的心血奉獻給了自己的事業和一雙子女。傅清泠作為愛女,很難在父母的婚姻里插言。她愛着關笉,也愛着傅嶸,她是開在父母心上的花朵,是他們相愛過的證明。
車子剛停穩,一隻貴賓犬便沖了過來。傅清泠打開車門,把它抱在懷裏,摸摸它頭上的蝴蝶結,誇讚道:“阿好的身體鍛煉得不錯哦,瞧這奔跑的速度,真快。”
貴賓犬阿好用小腦袋蹭着傅清泠的手臂,像是聽懂了主人的讚揚。抱着賣萌的阿好走到車子邊,傅清泠道:“你先去停車吧,我就抱着阿好進去了啊。”
易叔璟點點頭,靈活的轉彎,順着公路蜿蜒而下。這個小區雖說有些年頭了,但是維修保養還做得不錯。易叔璟是熟客,對這裏七拐八彎的道路了如指掌,不費半個鐘頭就停好車回來。剛走到門口便聽見妻子呵呵的笑聲,說不出的明媚輕鬆。易叔璟決定以後多來叨擾岳父母幾次。
傅清泠看見易叔璟進門,道:“爸爸讓你去樓上書房裏找他。”臉上還有來不及收回的笑容。
易叔璟道:“我先給媽媽打個招呼。”
關笉此刻穿着圍裙從廚房裏出來,看見女婿高興得不得了,道:“叔璟快去吧,爸爸找你有事呢。”又對女兒道:“清清進來幫我做菜。”
“好。那我先去了,媽媽。”易叔璟態度恭敬。上樓的時候,他還能聽見妻子清脆的說話聲以及岳母溫柔的嬌斥。
書房裏。
“我曾經犯過和你一樣的錯誤,”傅嶸把一疊報紙雜誌推到易叔璟面前,語氣沉重悔恨:“所以我花了二十年的時間去修復。”
關笉在確定了侄女漪瀾的婚訊后曾提出要和傅嶸離婚,后被傅嶸化解了,老夫妻又回到了新婚時光。其中的辛酸不可言喻。這件事傅清泠不知道,但易叔璟是知道的。易叔璟的神態肅了肅,曾經叱吒風雲的人物這樣坦誠表示談話不簡單。
五十歲的傅嶸看起來越發有魅力,那是歲月積澱的光華和氣度,他緩緩的告訴女婿:“我知道你最近已經開始收心。”他的話一針見血,“但這根本不夠。坦白的說,我並不看好你。”
他是個愛女兒的父親,原以為婚後易叔璟能發現女兒的好,改變行事作風,做個好丈夫。可是,易叔璟有潛力,卻沒有動力。“我和你岳母的事情對你多少有一些啟發。”他微眯起眸子,眼角有一絲皺紋,卻不減風采,以指輕叩桌面,見女婿的神態不明,在心裏嘆了口氣,道:“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在清清厭倦之前,贏得她的信任。”
沒有人會比他更明白,後悔葯是無用的。女兒受妻子關笉的影響極深,眼睛裏揉不得一點沙子,要打動她,並不容易。想到這裏,傅嶸對垂頭應是的女婿油然而生一股同病相憐的情緒來。
易叔璟眸光一閃,對老狐狸心悅誠服:“是。”
關笉和傅清泠小露幾手,引來兩個男人熱情捧場。關家乃書香之家,對女兒培養力度大,花費也大,幾乎是按照古代大家閨秀的標準來的。關家小姐上得廳堂,入得廚房,琴棋書畫不說樣樣精通,至少是入了門的,不會把蘭花看成雜草,把鋼琴曲誤作小提琴曲。
四人愉悅的享受了一頓晚餐,小兩口被留下來過夜。飯後,阿姨上來收拾餐具,主人家轉移陣地,到花園裏看看春光,說說話,消消食。
傅清泠和母親坐在一條長椅上研究着新得的美容方子,輕聲細語的,足見歲月靜好。四十幾歲的關笉保養得如三十歲的婦人,和傅清泠湊一起真真是一對姐妹花。
將珍藏已久的玉石圍棋擺在大理石桌上,傅嶸和易叔璟伴着裊裊的茶香對弈,靜謐間只聽見玉石相擊之聲。下棋這個興趣,是傅嶸近幾年才養成的,他棋藝不算上等,與從小被易老爺子鍛鍊出來的易叔璟當然不是一個檔次。即使如此,易叔璟也投入了九分的注意力。尊重對手,特別是對手是你家老泰山的時候,尤其要注意。
傅嶸吹了吹茶水,眼神里透漏出滿意來。他側耳聽了聽妻女的聲音,嚴肅的臉上和煦了些。兩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笑笑——翁婿倆都留了一分心思在妻子的身上。
傅清泠這邊正說到漪瀾決定在中國舉行一場滿族婚禮,就穿她們送的喜服。三天後回英國那邊舉行一場英式婚禮。如此這般,好安兩邊親戚的心,也省得大家飛來飛去的。不過,傅清泠這種近親,肯定兩邊都要到場的,便提議一家人順便去國外度假。
關笉考慮了一下,說要和傅嶸商量過後才能決定,不過她倒是很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出去旅遊一番的。傅清泠歡喜的應了,又問:“漪瀾結婚,清源能請假出來么?”傅清源是傅清泠的同胞兄弟,和漪瀾一般大小,與表姐漪瀾感情深厚。
關笉道:“前幾天打了電話回來,說是打了報告請假。部隊裏紀律嚴明,但不是不通人情,批給他十天假期。”
傅清泠驚奇道:“他們平常不是難得出來么?這次領導怎麼這麼大方?”她本來估計三天已經很不錯了。
說起優秀的兒子,關笉難免有些自豪:“清源表現突出,被提了一級,這是其一。其二呢,”說到這裏,關笉笑了笑道:“清源把后兩年的假期都一起休了。”
傅清泠不厚道的笑了笑,原來一山還有一山高呀,領導們都是人精。
晚上,吞下關笉獨家製作的美容丸,傅清泠抹上純天然關氏護膚品,打算美美的睡一個覺。易叔璟穿着浴袍出來,碎發上還在滴水,見妻子把捲髮撥到一邊,隨口問道:“怎麼做了頭髮?”傅清泠那一頭烏黑亮麗的直發是他的最愛。
傅清泠今天心情不錯,解釋道:“為漪瀾的婚禮做的髮型。”又破天荒的問了句:“怎麼樣,好看嗎?”她是個極有主見的人,很少在意別人的看法。
嘴角不易察覺的一勾,易叔璟中肯的評價:“好看,很適合你。”頓了頓,又道:“以後還是少做頭髮吧,影響發質。你原來的髮型也很好。”
“哦。”傅清泠虛心接受。看來欣賞水平極高的易三少的話取樂了她。“晚安。”說完,傅清泠便閉上眼睛,迅速進入睡眠。晚上十點到早上六點,對女人來說是最好的美容覺時間。
見妻子的呼吸逐漸清淺,易叔璟一臉寵溺,脫掉衣服,精壯的身軀滑進絲滑的被窩裏,長手一伸,便把傅清泠摟進了懷裏。
涼涼的月光透過縫隙竄進卧室里,易叔璟臉上從未見過的溫柔神色清晰可見。他吻了吻妻子的嘴角,視線緊緊的黏住她潔白如玉的臉龐不放。這個女人,哪裏像是經過社會打磨的二十八歲的已婚婦女?說她是初出茅廬的大學生也不為過。
修長的手指勾起妻子一縷秀髮,輕輕放在一邊,易叔璟想起下午書房裏的一場談話,眼神深沉。與其說是談話,還不如說是訓話——從頭到尾,他根本沒有發表半句意見。這讓一直掌握主動權的他感到些微不適。易叔璟看着毫不設防的依偎在自己懷裏的嬌妻,低低的道:“清清,我差點就錯過你了。”他用了用力,把傅清泠圈在自己懷裏,安心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