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火神
我現在的心情就像當年小品的一句話,我不想知道自己怎麼來的,就想知道是怎麼沒滴。
火神眼珠子冒光,不知道我為啥總覺得他貌似沒安什麼好心眼子。
自己稀里糊塗被人堵酒店差點死了,遇到外賣小哥,本以為能帶我去個道觀寺廟啥的,他卻把我領到小龍蝦店。
坦白講,就這二位怎麼看也沒有世外高人的氣質。
火神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說左道方士一心沉溺於成仙,為了這個目標,壞事做盡,當年曹操想長生不老,糾集十六方士於魏國,華佗提出五行精氣大論,如果用外物補五行氣,奈何人體孱弱,難以承受霸道藥效。所以,就有了五行大命一說,他問我看沒看過七龍珠?與這個差不多,五行大命湊齊了,再以十八地獄勾魂牒,殺死世上十八種惡人為藥引,最終用你的血煉金丹,左道妖人認為湊齊五枚金丹就可以靈魂不死,成為陸地真人。
我很納悶,如果想殺我,直接搞死我就得了,幹嘛非得兜這個圈子。
火神說:“那你就不懂了,你是大富大貴的命,方士直接動你會遭天譴,好巧不巧的你祖輩干販賣屍骨的缺德勾當,陰德敗壞沒了,自然不會觸怒天威,他又借了你的運勢,讓你們家發財,等你的運氣都借沒了就會動手要你的命。”
而地藏令就像當了表子還立牌坊,有點梁山土匪打替天行道的意思,弄死你,叫順應天命。
聽火神講的事情,實在是匪夷所思,我問他,家裏人發財跟我有什麼關係?
火神說這叫“承負”關係,祖輩造孽可以報應後代,雖然不公平,但這種事根本沒處說理,而後代的福氣自然也可以利用方術借出來。
他搖搖頭長嘆了口氣,說我現在已經是將死之人,就算不被方士弄死,也有可能出門被車撞死,掉下花盆砸死,走路都有可能掉井蓋里。
我問火神,自己還有救嗎?
火神說魘勝他破不了,但想免死於意外橫禍,趁早把家裏錢全捐了,一分不要剩,能彌補多少算多少。
我當時急了,開什麼玩笑?我家有礦,不說每年能賺個幾千萬,光我爹留的遺產就過億,都捐了,我怎麼活啊。
我說給他錢,可火神不理我,他說你走吧,啥時候想通了還沒死,你過來,我找人幫你。
我忙問,魘勝怎麼辦?
火神聳聳肩說:“我就是一個廚子,不懂魘勝咒。”
瑪德,這幫人一定是騙子,見我落難,想辦法咔嚓我的錢。
氣的我轉身就走,關勇熊在後面緊跟着出來。
他說,兄弟我可真沒騙你,火神爺不是一般人,你按照他說的做,一定能保命。
我說看在你之前救我的份兒上,錢和手機就當做酬謝了,以後別纏着我。
關勇熊只是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
至於我心裏想着,既然是中了什麼魘勝,那我去找和尚、道士驅邪不就得了,幹嘛要找龍蝦店的老闆?再說,天知道這幫怪人是不是與算命先生一夥的。
正巧來了一輛出租車,我告訴司機去皇朝酒店。
司機挺喜歡聊天,說你這麼年輕就能住高檔酒店,怎麼出來不自己開車?
我借口說車壞了,然後把臉扭到一邊,意思不想再繼續聊下去。
走了沒多久,遇到前面有位女孩招手,心想都這麼晚了,大半夜打車也不容易,便主動要求師父帶她一程。
司機半開玩笑道:“小兄弟,前方平坦大路,哪有人打車?你不會看見鬼了吧?”
恰巧女孩兒從我右側車窗錯過,我以為司機沒看到,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頭皮當時就炸了。
後座不知道什麼時候擺着紙紮的童男童女,男童的身上是黃色的小褂,女童穿着紅裙子,兩個紙人手牽手,彼此間摞着金蓮花、銀蓮花,二人穿着淡黃色的虎頭鞋,隨着汽車顛簸而搖晃。
我吞了口唾沫,牙齒跟着打顫,瞪着眼驚恐說:“師傅,你後面...?”
司機咧嘴笑笑:“這不孩子他媽工作忙嘛,我這起早貪黑的拉活還得給車主交份兒錢,一天都不敢耽擱,家裏又沒人看孩子,把他們倆放家我也不放心,就一起帶出來了,小夥子,多擔待擔待。”
我張大了嘴,話卡在嗓子眼說不出去,現在哭的心都有了,這尼瑪真是撞見鬼了。
現在有點進退兩難,強忍着一股子尿意,我顫抖着說:“大..大哥,您能靠路邊停一下嗎?我有尿,憋不住了。”
司機打了個轉向將車停在路邊,還說年輕人,可不能憋壞了。
我儘可能用一種燦爛的微笑對着他,拉開車門,四周烏漆墨黑的也不管是哪,撒丫子就是一路狂奔,結果,我剛走就聽“砰!”的一聲巨響,一輛卡車結結實實的給出租車撞了個稀巴爛,那位站在路邊等我的司機被車輪碾壓而過,瞬間就血肉模糊。
顧不上他是人是鬼,我恨不得長出四條腿玩命的開溜。
望着遠處閃亮的霓虹,心裏甭提有多親切了。可隨着感受到一股熱流,似乎剛剛忘記找廁所的事情了。
現在什麼面子不面子的都不重要,能活着才是真格的。
街道上行人稀少,我拖着疲憊的身體往前走。
不一會兒,馬路正中央走來一位穿旗袍的女孩兒,她手持紅燈籠,挽着發簪,走起路來婀娜妖嬈,就好像舊上海時的歌女,既漂亮又勾人。
我就是煞筆也知道大半夜穿這身衣服出來玩COS的,不是精神病就是鬼!
心裏真的越來越慌,掉頭就要繼續跑。
突然,女孩兒輕飄飄喊了一聲:“阿郎——。”
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僵住了,大腦不受自己的控制,扭過頭對着女孩兒擺擺手回應她:“我在這兒。”
然後,我就好似讓人給拍了花,不由自主的向女孩兒走去。
她提着紅彤彤的燈籠,動作輕緩,而我只是跟在她的身後,緩慢的走着,直到走到十字路口,人就像定了樁似的僵直在原地。而那女孩兒挽着我的手,輕輕靠在我的臂膀,柔聲細語的說:“阿郎,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車輛的笛聲刺耳響起,我猛然間驚醒過來,可腳已經完全麻了,只能眼睜睜看着一輛黑色的汽車直奔我撞過來。
大腦一片空白,除了等死什麼都做不了。
千鈞一髮之際,我恍惚中聽見有人喊:“大馬猴快救人!”
嗖——!
一個毛茸茸的怪物飛快的來到我面前,瞬間將我從女子身邊救走,而那輛車結結實實的撞在了路邊的電線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