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鮫人
我奇怪道：“這妖眼有什麼用？”
在柳鎮南那裏得知妖眼能殺人，可我還是有點不太相信他說話。
聽慧聖說，黃河妖眼一眼主生，一眼主死。
得到任何一個都足以執掌天下各派的權利。
最主要是妖眼會改變他的命運，讓柳君臨不會受天地枷鎖的束縛。
使他與黃河相容，一旦柳君臨有情緒波動，黃河也會隨之泛濫，真到了那個時候，誰還敢動他？
司徒炎也感慨道：“當前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挖下他的眼睛。”
我立即搖頭否定，開什麼玩笑，這種狠辣的事情我可做不出來！再說了，那柳君臨的本性並不壞，他只是受到太多的負面影響而已，如果稍加調教，遲早會成為這個時代的強者之一，何況，心性狠毒又不是他的錯。
我據理力爭，絲毫不退。
就連慧聖也被我說動了。
佛說眾生平等，你不能因為他是壞人就不度他。
恰恰相反，他是壞人，你更應該幫助他破除心中魔障才對，而非在事情未發生之前抹殺乾淨。
這些事我說的句句在理，他們反駁不出來，只好答應去幫忙給柳君臨灌輸其他思想。
而我站在甲板上，環顧茫茫大海，就連心胸也變得開闊許多。
每天日出日落，時間過的很快。
我在柳君臨的眼睛裏看出其他複雜的東西，這說明他有了自我的判斷能力，這個恰恰是他所缺乏的。
柳君臨歇息的時候去甲板上找到我，他表情有些複雜，站在一側也不說話。
我主動問他怎麼了？
柳君臨說：“我父親說過，這個世上的人都是穿着一層人皮在生活，永遠不知道這張皮下面究竟是妖魔還是鬼怪，或者是一位普通的人。”
“有區別嗎？”
“有。”他點點頭，認真道：“慧聖和尚給我講經，這個世上一切都是空的，除了靈魂是自己的，什麼都不屬於你，當脫下皮囊，世間的愛恨情仇或者金錢名利都會隨着皮囊脫下而結束，可既然如此，我直接殺了自己，豈不是一了百了？”
“慧聖怎麼說的？”我問。
“慧聖師父認為可以，他還勸我早死早超生，我很迷茫，因為我不想死。”
他在說話的時候像個困惑的孩子，而我心裏卻罵了幾遍慧聖不靠譜，故意想給會柳君臨種下心魔。
思索過後，我又說：“他所說的空，其實是‘執念’二字，認為天地間沒有一切事物值得你去念念不忘，可若是什麼都能放下，也算不得是個人了。”
“我想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人，你讓我放下執着，那活着又有什麼意思？”
“那成為之後呢？”
“不知道。”
柳君臨很坦誠，他搖搖頭，眼神有些渙散。
我說：“求而不得是執念，求成所願則是執着，唯有活好當下，珍惜眼前，才能不錯過珍貴的事情，假以時日，若你真能成為世上最強，應生慈悲之心，那麼你就知道自己究竟該去做什麼。”
他緩緩點點頭，人的眼睛是心靈窗戶，以前的柳君臨就像山裏的毒蛇，陰冷且沒有一絲感情，現在他的眼睛有了些許的靈動，如果仔細看，是能夠看出他眼神流露出的感情。
正當我們說話間，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陰雲密佈。
“要下雨了。”我說。
“不是。”柳君臨一步向前，突然站在我的身側說：“小心一點，有妖！”
我還有點不相信，畢竟，好歹我也修行了三卷通天卷，竟然一點也沒有感知到。
柳君臨一臉嚴肅，盯着前方，目光漸漸冰冷。隨着霧氣漸漸將船隻籠罩，我看到柳君臨的雙眸出現詭異的變化，黑色的眸子猶如旋風般飛速旋轉，乍看之下，彷彿一個小型旋風。
原本晴朗的天空在短短的瞬間變的霧氣昭昭，可既無狂風也無暴雨，彷彿僅有濃霧而已。
這時，其他人也陸陸續續上了甲板。
魏無際手持一把鐵尺，目光陰冷道：“竟然真有不開眼的水鬼攔路！”只見他在懷中取出一枚灰色的古旗掛在船頭，原本無風的霧內霎時間捲起陰風，風吹在船隻，發出一陣陣尖銳的口哨聲。
魏無際呵斥道：“吾乃冥羅殿判官，還不速速退去！”
那一面旗幟散發著陣陣銀光，光芒覆蓋在海水表面，原本漸漸有所壓制的霧氣隨着海面翻騰的浪花拍在那面旗幟上，將已經起到神效的旗幟打濕。
霧氣再度形成強烈的漩渦將我包圍，濃霧之內，我竟然看到一雙雙鬼手向我們抓來。
李大爺背負仙劍輕輕一哼，雖然寶劍未曾出竅，可凌厲的劍氣逼迫那些霧氣不敢接近他十米之內。
張天祿三道靈符鎮船隻，使這艘大船立刻安穩了下來。此時張尊寶沒有起到什麼作用，武當武術雖然很強，但也只能限制住周圍霧氣的逼近，若想殺鬼，還是達不到預期的效果。
隨着船隻穩固，其他人倒也沒當回事。
結果，甲板上濕噠噠的，一個又一個的鬼魂爬了上來。
他們雖然起不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可每次被消滅，那些鬼魂都會變成一灘水窪。
最可怕的是它們好似完全殺不盡，一個接着一個順着海水往船上攀爬。
醫老說：“這是無盡鬼域，我們馬上快到三山島了。”
張尊玉擔憂道：“這樣一直被折騰下去，根本沒有辦法休正方向，一旦迷路，後果不堪設想。”
當下難就難在黑霧，它阻擋了我們的視線。
就在面臨僵局時，不可思議的是柳君臨，他突然指向水面，沉聲道：“我看到那裏有個半人半妖的怪物坐在那裏，這裏的黑霧，都是他笛子裏所發出來的。”
接着，柳君臨將那個妖怪的模樣給我們一五一十的描繪出來。
聽完了他的訴說，慧聖皺着眉道：“聽他的意思，莫非是有蛟人在御鬼！”
可《太平廣記》載：海人魚，東海有之，大者長五六尺，狀如人，眉目、口鼻、手爪、頭皆為美麗女子，無不具足。皮肉白如玉，無鱗，有細毛，五色輕軟，長一二寸。發如馬尾，長五六尺。陰形與丈夫女子無異，臨海鰥寡多取得，養之於池沼。
鮫人明明愛好和平，怎麼還成了御鬼殺人的怪物？
海浪一再翻騰，霧氣之中不斷有厲鬼浮現。
李大爺說：“小朋友，你能看破黑霧找到鮫人的方向嗎？”
柳君臨點點頭：“他在九點鐘方向，五十米以外。”
“好，你為辨別方向，老夫這就斬殺此妖！”
說完，只見一道寒光乍現，李大爺縱身一躍，單手持劍，奔向鮫人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