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平地起風波

姚曼只是被問了幾個問題，很尋常，不過如果沒有親身處理的經驗，一般很難答上來。好在姚曼有多年的工作經驗，除了沒有親自處理公司的勞動仲裁案件，其他的事情都有經歷，所以最後一層面試她認為比較順利。臨走的時候，顧總倒沒跟她說什麼檯面話，只是說目前這個職位對應徵者的要求比較高，公司將會慎重篩選，所以等待回復的期限有些長，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做了這麼多年的人事，姚曼當然明白她的意思，於是向她表示自己為耐心等待，因為這是她心儀很久的公司，並且說她比較傾向於做實體經濟的企業。她並不知道她最後說的幾句話在應聘的時候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其實在招人的時候，岑今的母親更傾向於招聘男性或是已婚已育的女性，顯然姚曼並不符合這個崗位的要求。不過從專業性與個人談吐來看，她確實比其他幾位應徵者要優秀。她臨走時說的那幾句，讓岑今的母親想到了她的女兒，覺得這女孩子跟她女兒的想法還挺相似，給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姚曼面試回家后，並沒有向岑今打聽面試結果，她覺得既然要公私分明，就應該從面試開始。雖說她對於自己能否應徵上並沒什麼自信，不過今天見識到了這家公司的整體規模與正規的應聘流程后，她打消了對這種私營企業的偏見。之所以存在偏見，是因為她之前也曾在並不很正規的私營企業工作過，雖然廠房夠大，但員工不多。老闆雖然看起來財大氣粗，但卻捨不得摳出錢來完善硬件設施與福利待遇，因此她後期找工作的首選便是歐美日韓或合資企業，最不濟也是她現在所在的台企。可是經歷了這麼多后，她覺得不管是什麼企業，只要是一心想做實業而不是鑽各種政策空子一心只想套取各種補貼的公司便是她的首選。

約摸過了半個月，姚曼接到公司人事部的通知，說她被錄用了，薪資標準與入職要求已經發到了她的郵件，打電話過來是要與她約個入職時間。那時候姚曼正在處理原公司裁人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之際接到了電話，讓她咧嘴直樂。不過她現在沒辦法給出入職的確切時間，但又不想失去這次機會，猶豫了一下便說下個月初。得到了對方的答覆后，她便放下手頭的工作樂顛顛地去寫辭職申請。

陳副總接到辭職申請的時候並不感到意外，只是問她是不是找着下家了。她覺得現在已經辭職了，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便朝他點了點頭。

陳副總見她一副樂不可支的樣子，估摸着她是找到了不錯的工作，說了幾句恭喜的話，便把她的辭職申請單收了。

姚曼知道他不會留她，那麼劉董聽了他的建議也不會留他。不過最後出乎她意料的是，那位老外CEO倒是訝異她的離開，並且私下找她談了話，問她做的好好的為什麼要離開？他這麼一問，便打了陳副總之前的臉。姚曼起先也只是猜測是陳副總藉機撒謊，現在聽了老外的話，她覺得上天可真是戲弄人。她平常最不待見的高層竟然會在最後想要挽留他，以前對她和氣的劉董，每次出差還會給公司中層捎帶手辦的劉董卻沒說什麼，只說要讓她把裁人的事情都辦完再走。

姚曼在這個公司也算是體會了不少人情冷暖，想着自己往後有了好的去處，對這裏也不算特別留戀。公司要裁人是板上釘釘的事，她覺得她離職之前能處理完最好，現在人事專員大着肚子，整天無心工作，而且公司也不打算再招新人來頂她的缺，所以她覺得在最後能幫被裁的員工多爭取一些應得的權益也好。如果按着老外的思想，他肯定是不願全額支付賠償金的。

她用了一周的時間處理完了裁員的事情，由於之前早已透了口風，中層管理人員就算再鬧，但誰也不想當出頭鳥。畢竟大家都是要養家餬口的人，到了為難關頭，就算平常嘴上說的再好聽，最後也還只能選擇袖手旁觀。

姚曼平常雖然圓滑中帶了些世故，但最後處理還算得當，被裁的人員也沒有遷怒於她，臨走前到財務領了工資與賠償金后，還特意跑來向姚曼道謝。他們覺得她最後能給他們爭取法定賠償金額，並且在離職當天就能一分不少地拿到手，還真是姚曼的功勞。之前公司辭退過不少人，一個個走的時候忿忿不平，除了岑今外，也有人跟公司打過勞動糾紛的官司，想想就挺鬧心。

圓滿地完成了任務后，姚曼功成身退，懷揣着對未來的無限憧憬踏上了工作崗位。可她才安心工作沒幾天，人事行政總監突然就冷着臉辭職。這是高層的決定，她初來乍到也沒敢打聽。下班回到家的時候，她聽岑今說是人事行政總監是自己要走的。他五十上下的年紀，雖然經驗足，但思想難免會跟不上趟，眼瞧着公司原先那些胸無點墨還整天作威作福的元老們相繼離開，他心裏頭便有了數。再加上公司一直在挑選人事行政經理的人選，他便知道了高層的打算。與其被人攆走，他倒不如自個兒主動離開，這樣還能保住面子。

岑今說公司也沒虧待他，答應替他交社保到退休，每月發放最低標準薪資。姚曼聽后，覺得這公司還挺有人情味，比她原先待過的企業不知強多少倍。

兩人正說著，突然姚曼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拿過手機一瞧，見是個陌生的號碼，微皺眉頭接通后，聽筒里傳來了陌生的男音：“喂，請問你是姜曉年的朋友姚曼嗎？”

“是，我是，請問您是哪位？有什麼事情？”姚曼邊回答邊朝岑今使眼色，還順帶打開了免提。

“哦，我是花園路派出所的，你朋友現在正在君悅大廈樓頂，似乎遇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要跳樓輕生，能不能麻煩你過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