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90.結果他就那麼被拖走了
薛辰閉上了眼,但仍握着姜若的手,姜若看看他,突然使勁把手抽出來,還在他身上打了一下,“不能喝還喝……”
可到底還是不忍心看他那樣子,姜若去找了個毯子幫他蓋上。
晚飯好了,姜若也給薛辰盛了一碗粥,把他推醒,“來,吃點東西,胃裏只有酒會難受的。”
薛辰坐起來,機械地拿起湯匙慢慢喝,桌上擺着一瓷盆魚片粥,一碟涼拌魚皮和一碟酸豆角,兩人沉默而專註地吃着。
“今晚我留下陪你吧,”薛辰突然慢吞吞地說,“我先睡定臨的床。”
姜若遲疑了一下,最終點了點頭。她也不放心他……
以前薛辰應酬喝了酒回來,她也會一整夜放心不下,生怕他枕的不舒服或是突然要吐。
以前大福元里一個叔叔,就是喝醉了被嘔吐物堵住氣管悶死的,姜若聽說后就一直記得。
吃過飯姜若接到嫂子的電話,嫂子說姜洋已經到家了,這會兒正睡呢。又問姜若最近怎麼樣,讓她不要見外,隨時可以過來哥嫂家。姜若和嫂子簡單聊了兩句就掛了電話。回頭的時候見薛辰正笨手笨腳收拾碗碟,姜若怕他打了,一路跟着指揮他把碗碟泡到水池裏。
等薛辰去洗澡的時候,姜若悄悄去定臨的小隔間幫他收拾了一下,特意把垃圾桶放到床邊的位置,又在床頭柜上準備了陳皮水。
做完后她就退回了自己房間,做了會兒孕婦運動操,累的滿頭大汗雙腿發軟,最後氣喘吁吁地靠在床上。
緩了口氣后,她出去到浴室簡單沖了沖,披着浴衣出來,正要關客廳燈時她看了看那個小隔間,它安靜地在角落杵着。
不知道是不是三年婚姻生活留下的後遺症。關了燈路過隔間門的時候,姜若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聽。薛辰是不打呼的,可是喝了酒偶爾就會打,那就說明他枕的不舒服。
姜若沒聽到呼聲和呼吸聲,忍不住摸索着掀開帘子進去,由於小隔間沒有頂,姜若房間門口的光照進來一些,藉著這點亮姜若摸索到床邊,床頭黑乎乎的。
姜若先看了看她放的陳皮水,杯子已經空了。側耳細聽薛辰的呼吸聲,他睡得很平和。姜若想去摸他額頭的手停在半空中,以前每次喝醉他渾身就會發燙,夜裏姜若總會時不時的摸摸他額頭,怕他發燒,雖然每次一到早上他就恢復了正常體溫,可姜若卻總是提着心,有一次她又去摸他額頭的時候他醒了,姜若的手一僵,薛辰卻藉著酒勁兒和她親熱了一回。
姜若收回手,有點怪自己想得太多。正要起身卻感覺手腕被人握住,隨後一股力量把她拉到一個滾燙的懷裏。
未出口的驚呼被封在口中,他的氣息四面八方的擠壓過來,讓姜若有些缺氧。
“你還是在乎我的,對不對?”
薛辰在她頸間喘息着。
姜若一愣,隨即奮力推着他,“你別……還有孩子呢。”
在乎他……是肯定的,可姜若現在還不確定要跟他重新開始。
薛辰卻很快摸索到她的浴衣帶子,一邊咬着她的耳垂一邊道:“我之前查過了,前三、四個月過後就可以了。”
姜若小臉兒一皺,抬腳朝他的小腹蹬去。薛辰卻先一步抱緊她,緊貼着讓她不好使力。
“你個混蛋!”姜若忍不住罵了一句。
薛辰埋在姜若懷中,他實在控制不住,孕中的姜若,真的太美了……
姜若正想着怎麼脫身,卻聽他在耳邊道:“你感覺不到嗎……真的感覺不到嗎?”
姜若愣了愣。
薛辰閉上眼,睫毛間卻溢出晶瑩。他不相信,他的熱情,他的迫不及待,他每次抱着她時都會發抖那麼一陣子……她難道感覺不到,這是愛嗎?
高中畢業那天他和同學們吃散夥飯,被室友灌了些啤酒。喝完后他渾身發熱,感覺暈乎乎的。回到大福元時走路還不太穩當,當時小區外面的牆上已經寫了“拆”字,那個字無意中便刺激到了他。
他腦子一熱衝上三樓,他知道這會兒只有姜若在家。
砸了幾下門,正好是姜若過來開門,他搖晃着便倒了過去。
姜若驚慌地扶着他一直退到牆邊,他一手扶着牆一手抓住她的手臂,帶着醉意的眼睛與她的近在咫尺,熱意在腦中亂竄,讓他還未開口就想先吻住她。
結果姜若的母親從廚房出來,那天她提前下班了。薑母從後面抱住薛辰把他拉開,笑的聲音很大,“這孩子,喝暈了弄錯樓層了。薛辰啊,這是三樓,你家在上面呢!”
結果他就那麼被拖走了,姜若愣愣的縮在牆邊,他出門口時還忍不住回頭看她。
那天酒醒后他不知是該懊惱還是慶幸,沒說出口是該懊惱,尤其當時姜若的唇看起來是那麼柔嫩,可沒在薑母面前失態確實也該慶幸,否則他和姜若以後就再難有點什麼了。
姜若突然哼了一聲,似乎帶着哭腔,薛辰忙抬起頭看她,隨手把床頭燈打開。姜若泛着潮紅,把臉別開咬着嘴唇,似乎是怪他剛才的粗魯。
他湊過去吻她的額,姜若低聲道:“你小心點兒,我還懷着孩子……這兒還是定臨的床。”
薛辰點點頭,再吻了吻她的額頭便下來抱她回自己房間。
姜若靠在枕頭上,薛辰的手伸過來和她十指相扣,親吻時一隻手輕輕撫住隆起的孕肚。
姜若從沒這麼專註的感受過他,也是因為懷了孕要加着小心。
休息的時候,薛辰從身後抱着姜若,在她的耳邊輕聲說了那次醉酒後沒能成的表白,還有她第一次時的僵硬,那時他是那麼主動,可她卻一副要哭的樣子。
“因為那時,你在我心裏還是鄰居哥哥呀。”姜若枕在他的手臂上磕着眼,感覺沒一絲力氣了,“我還沒能把你從那個身份剝離出來……想來,一直都沒有剝離出來吧。”
她記住的,總是那個冷漠、遙遠的鄰居哥哥。正是因為這個前提,所以她覺得他這個人就是冷的,怎麼都是冷的。
薛辰輕咬着她耳垂兒,“那現在呢?”
姜若回過頭看着他,突然笑開,湊近咬一口他的鼻尖。
現在啊,不需要剝離出來了。